叶靳言从酒店刚离开,他跟乔家大小姐共度良宵的消息就传的漫天都是。
他冷笑。
也不知道是谁弄的拙劣的剧本,他已经醉成了那个样子还能共度良宵?
回到公司处理完事务后,他盯着自己的手机。
这个女人!
这样的消息传的漫天都是,她难道就不会吃醋?
难道不会质问她?
将新手机重启,把手机卡重新安回去,收件箱仍旧干干净净,一条信息都没有。
他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好,既然她这样,他也不会先服软!
邱璐得知叶靳言跟乔亿星的消息以后,激动的眼眶通红。
她先是将乔亿星叫到了家里,叮嘱一番。
“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靳言,你放心,我不能不让他负责的,”
邱璐满心欢喜的看着乔亿星,只觉得乔亿星越看越顺眼。
乔亿星却脸色惨白。
昨天晚上原本是想跟叶靳言发生什么的,可没想到他醉的太厉害,她就只好躺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第二天早上的记者也都是她安排的,可没想到的是,她一个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被一群记者拍了个遍,叶靳言都没制止他们!
她由始至终都记得叶靳言拿无所谓的表情。
他抱着手臂站在窗户旁边,神情冷漠的就像是陌生人。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让记者注意到了叶靳言,叶靳言却整了整衣襟,直接将自己撇的干净,
“我跟乔小姐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早上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接到了陌生电话,让我过来欣赏乔小姐的睡姿。”
他冷漠的眉眼淡淡的,“想必大家也都是接到了电话,既然是这样,我欣赏够了,也就那么回事,大家,慢慢欣赏。”
他嘴角挂着嘲讽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而今天的娱乐新闻是她授意传出去的,她看到邱璐的表情就知道邱璐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松快了许多。
“我……”乔亿星刚一开口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伯母,我不是那样不知廉耻的人!”
她含着热泪,似乎已经委屈到了不行。
邱璐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你别伤心,一定是哪个臭小子不对!等他回家,伯母收拾他!”
见乔亿星的情绪好了许多,邱璐替她擦拭眼泪,
“你还不知道吧,靳言已经跟那个哑巴离婚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们叶家的儿媳妇,你放心,这次,不会再委屈你了。”
她的话让乔亿星心头一喜。
乔亿星擦了擦腮边的泪水,“伯母,真的吗?不会是因为我……”
她咬着嘴唇,“叶大哥也会怪我的!”
她还以为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让邱璐动了心思。
“没关系!”邱璐摆了摆手,“言儿也是这个意思,是言儿亲口跟她说的!她昨天就走了!”
提到这件事,邱璐忍不住抿唇微笑。
听到这里,乔亿星心中不由得一轻,得到了邱璐的支持,他又跟那个哑巴离婚了,总有一天,会金诚所致金石为开。
她亲亲热热的上前挽住了邱璐的手臂。
等叶靳言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林轻语已经坐上了离开桐城的飞机。
她坐在飞机上,看着下面的陆地,心里对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故土道了一声再见,将手机卡取出来,随手掰碎了扔到垃圾袋中。
“走了?”
叶靳言回到家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消息。
他从王嫂的手中接过离婚协议书,耳边是王嫂的喋喋不休,
“夫人好声好气跟她说,她还来了脾气,什么东西都没带走,不过也省得最后我检查了!”
“昨天林小姐就走了,要我说,做了这么一件丑事,换成是我,我也不敢……”
王嫂觑着叶靳言阴沉的脸色,闭上了嘴。
叶靳言大步走上楼,来到二人的卧室,他给她买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甚至之前被她弄皱的结婚证也整整齐齐的放在抽屉里。
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推开门来到旁边的卧室。
他记得这间卧室她经常待,上次他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了红色的行李箱。
现在,原本放行李箱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就连她的嫁妆——那辆罗密欧的钥匙也已经不见。
阔步来到车库,原本与他的车并排停靠的罗密欧也早已不见踪影。
地上凌乱的车痕昭示着车主的车技有多么的生疏。
晚上十点。
原本还在跟女朋友约会的卫明被叶靳言一个电话叫了出来,责令他一个小时之内查到林轻语在什么地方。
卫明小心翼翼的走到总裁办公室,战战兢兢的敲开办公室的门。
“叶总,”
叶靳言背对着他站在玻璃窗前,卫明清了清嗓子,
“已经查清楚了,早上不到九点的时候,太太乘早班飞往苗市的飞机离开了桐城。”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似乎怕吵醒什么人一样。
叶靳言看着漆黑的夜色,玻璃窗反射出他冷厉的面容。
“我查了同一班飞机,在飞机上……”卫明咽了咽口水,“看到了谢非明的名字……”
“咣。”
拳头砸在玻璃上,玻璃渣没有从窗户上掉下来,就像是密密的蜘蛛网一样,以拳头为中心向两边扩散。
他还没有说完,卫明看着叶靳言的拳头,想要说两个人一个在头等舱一个在经济舱,可能并不是像叶靳言想象的那样。
“既然要走,就让她走好了。”
良久,静谧的办公室传来叶靳言的声音。
叶靳言掏出手帕将拳头擦干净,脸上再无任何表情,冷漠的仿佛是在听别人的事情。
他扫了卫明一眼,“我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
冬去春来。
林轻语在苗市度过了第一个春节。
她原本是想要看一看山区里的孩子,然后再走一走,没想到刚到苗市天气也不算太好,有些承受不住,住进了医院。
她在医院养了几天,孩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让她卧床静养。
无奈,她只好在苗市的市区租了个房子。
就连春节也是在床上度过的。
好不容易挨过了春天,月份大了,再上飞机又担心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好在苗市虽然贫困,但市区的条件相对来说还算不错,至少还有几个楼房。
她的车子委托在桐城的叶靖宇让他帮忙卖掉,因为手机卡已经扔掉,发觉银行卡里多出一笔钱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以后了。
她看着银行卡上的钱,知道叶靖宇是多给她打了。
估摸着卖车的钱将卡上的钱取出来,多余的又重新给叶靖宇打了回去,便干脆利落的将那张叶靖宇知道的银行卡注销。
转眼已经是半年过去。
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人也愈发的不想挪动。
她在市区找了个超市营业员的工作,只是整理货架。
苗市对聋哑人的歧视比其他地方更甚,她找了好多工作都没有人用她,最后还是这家超市的老板娘见她可怜,才收留了她。
“小林啊,”老板娘招呼她,“你快歇一会儿吧,别运动了,看你肚子这么大,快要生了吧?”
老板娘随手递给了她一块儿西瓜,坐在超市门口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好在今年夏天来的早,”
她又瞥了一眼林轻语的肚子,“坐月子可能会好做一些喽!”
她的嗓音带着苗市人特有的音调,听久了林轻语已经习惯,甚至有些享受。
林轻语点点头,“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桐城的缘故,她心头比过去轻松了很多,竟然也能发出简单的音阶来。
不过大部分都还是要靠手语。
可能是过去嗓子损伤的太过严重,没发出一次声音,她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刀割了一样的疼痛难忍。
“你跟我客气什么,别说话了,保护一下嗓子吧。”老板娘知道她刚会说话不久,心里也可怜她的身世。
“不过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到现在都没见他出现过呢。”老板娘瞄着她的侧脸。
林轻语来到这里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谁也没联系过,也没有人过来看过她,让老板娘很好奇。
还在微笑的脸沉了沉,林轻语抿了抿唇,随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
应该还不想看到自己吧?
况且,他们已经离婚了。
她摸着肚子,她有孩子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弧度又弯了一些。
她住在超市后面的居民楼里。
居民楼是上个世纪建的,歪歪斜斜的木质楼梯,她租的这间原本是开客栈用的木楼。
结果苗市的经济不好,也没把旅游带动起来,木楼闲置下来,就对外出租,六百块一个月,价钱倒很是便宜。
不过她在超市,每个月只有那么可怜巴巴的一千五百块的薪资,额外买些营养品都让她犹豫半天。
不过好在苗市的经济条件有限,剩余的一千块省一点儿还能剩一些。
踩着“吱嘎吱嘎”晃动的楼梯,她扶着肚子,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