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其实他早就调查到了季灵在H市，但自己生来就不习惯勉强什么，所以从没有去叨扰过，没想到一年之后再重逢，季灵居然还是跟谢燃走到了一起。
仔细想想，恐怕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楚大哥，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送小宝去学校，明天就得走了。”
“嗯，想定居在H市了？”
季灵摇头，“也不算，只是那里有我的工作和朋友，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抛下。”
楚煜笑的温润，“那我们呢？还算是朋友么？”
“当然，楚大哥，我知道自己挺没良心的，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你，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想着你们，一天没有忘记过。”
“我曾经就说过，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更不必道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的路，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回到谢燃身边，那我只能祝福你。”
季灵破涕而笑，“楚大哥，谢谢，真的谢谢。”
楚煜伸手揉了揉季灵的头发，“这么大的人，就别哭鼻子了，不过以后记得跟我联系，别再无缘无故失联，知道么？”
“嗯，我知道的，以后一定经常给谢大哥打电话。”
“好，见过张导了么？”
“见过了，刚刚还被赶鸭子上架拍了一个镜头，张哥还是跟当初一样，吓得新人差点哭出来。”
“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习惯了就好了。”
季灵应了声，抬手擦去了眼角泪水，“楚大哥，我一会儿得去见几个朋友，估计不能继续待在这了，等下次见面，我一定请你吃饭。”
“好，去吧，路上小心。”
“嗯！”
看着季灵小跑着离开，一直站在道具旁的张铭赶紧走到了楚煜身边，恨铁不成钢道：“楚总啊，季灵好不容易回来，你就这么容易让她走了？”
这段时间以来，楚煜虽然嘴上不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难过，现在总算人又站在自己面前了，可他却摆出这么一副洒脱的态度，甚至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她已经跟谢燃复合了。”
“这么容易就复合了？这季灵也太容易心软了。”
楚煜叹息，“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注定了的，我强行插一脚，只能让季灵左右为难，最后朋友都当不了。”
“唉，楚总啊，要我说你就是瞻前顾后，考虑的太多了，白白错过了机会。”
“也许吧，行了，不说这个，刚刚季灵拍的那个镜头，记得剪辑出来发给我。”
“成，晚上就发到您电脑上。”
反正这也是楚煜和季灵之间的事，他没立场说太多，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罢了。
现如今，只能希望两人未来各自安好了。
……
A市中心区的一家火锅店。
季灵看着桌边坐着的几人，颇有些手足无措。
“季灵，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必拘束，赶紧坐吧。”潘颜热情的打着招呼。
“嗯。”
弯身坐在谢燃身旁，季灵垂眸看着面前的餐具，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尴尬。
对于潘颜，她怀疑过，也怨恨过，谁能想到一年后居然会在这种情景下再次见面，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火锅。
“季小姐，之前我做过的很多事都让你产生了误会，对此我非常抱歉，对于谢燃，我一直将他当做大哥，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季灵点头，“这些谢燃都跟我说清楚了，我没有怪你。”
潘颜松了口气了，“你不怪我就好，季灵，谢哥他真的很爱你，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还好季灵当初坠崖没出什么事，否则她一定要自责死了。
脸颊微红，季灵下意识看了身侧的谢燃一眼，恰好他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其中柔情和宠溺不言而喻。
“我会好好跟谢燃在一起的，谢谢你，潘小姐。”
潘颜摆了摆手，“你可千万别谢我，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不过季灵，我听谢哥说，你还要回H市，留下来不好么？”
“我在H市的工作还没完成，一时半会儿没法离开。”
“原来是这样，我还有些事想请教请教你，看来是没机会了。”说到此处，潘颜脸上满是苦恼。
季灵微怔，“请教我？”
她有什么能教导潘颜的？
“可不是，谢哥这种冰山疙瘩的男人你都能调教成这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我追着裴景行这么久，连手都没碰到过，真是急死我了。”
谢燃喝了口饮料，冷冷哼了一声，“我早说过，裴景行跟你不合适。”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再不拿下裴景行，我真的得被我爸捉回去商业联姻了。”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偏偏那裴景行是软硬不吃，无论她做什么那男人都无动于衷，这实在是太打击她的自信了。
“你喜欢裴景行什么？”季灵打量着潘颜，疑惑开口。
潘颜撑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才列举了几项，“特有男人味儿，会都逗女孩子高兴，尤其那张脸，简直就是按照我的口味长的。”
季灵浅笑，“那我问问你，你确定这段时间以来，他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么？”
这个问题倒是吧潘颜问的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不允许我去会所找他，平常出去吃饭也得提前打电话约好时间，我……不清楚这个。”
“这就是了，你对他的了解根本是凤毛麟角，或许等你彻彻底底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会发现自己爱上的不过是想象中的那个裴景行。”
潘颜对这个说法很是不认同，“怎么会，我追了他整整一年半，这一点还是拎的清的。”
“是么？你今天要去找他么？”
“他说今晚有事，让我自己打发时间去。”
“嗯，我建议你可以今天去他的会所看看，也许会有新发现。”
潘颜拧眉，执拗的辩解着，“可是裴景行说过，不希望我去会所找他，我……”
“其实你心里都明白的，只是不想承认，潘颜，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到底该怎么做，看你自己。”
这番话，让潘颜强行装出来的坚强瞬间分崩瓦解，捏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发颤，“我，真的该去么？”
“你自己选，是要自欺欺人，还是看清事实。”在她看来，裴景行和潘颜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两人强行凑在一起，除了让彼此痛苦，没有任何好处。
眼看潘颜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谢燃和季灵也没了再吃下去的兴趣。
季灵有些心疼，柔声道：“要是想去看看，我们陪你过去。”
潘颜红着眼眶抬起了头，“如果，如果我真的看到了那些不想看到的画面，我该怎么办？”
裴景行已经成了她的执念，更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真正爱上的男人，她怕真相太残酷，会接受不了。
“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有几个一年耗下去？”
潘颜轻咬着下唇，半晌后才下定了决心般，放下了筷子，“好，我过去。”
无论今天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要给这份感情一个交代。
……
红灯区。
谢燃将车停在了会所外的巷子里，借着后视镜晲了眼后排坐着的潘颜，冷冽开口：“自己下车，我们在这等着你。”
潘颜忐忑不已的看了眼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光，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谢燃，以你对裴景行的了解，他……他应该不会一边吊着我，一边还跟其他女人滚床单吧？”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么？”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还是个混迹在夜场里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伴？潘颜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没想到谢燃会这么直接，潘颜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瞬间消散了大半，连跨出车门的力气都找不到。
坐在副驾驶位的季灵扭头看了潘颜一眼，安抚道：“听人说千遍万遍，倒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潘颜，去看看吧，如果他没有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说明值得你继续追下去，如果他已经有了其他女人，那你倒不如趁早抽身离开，免得越陷越深。”
“……我知道了。”
艰难的推开车门，潘颜深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走进了会所。
看着那道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身影，季灵不免有些担心，“谢燃，不会出事吧？”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点打击还是受得起的。”
听出了谢燃话里的嘲弄，季灵细眉轻蹙，疑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裴景行身边有人了？为什么不跟她说？
谢燃摸索出了一根烟点上，声音很是薄凉，“你觉得她会听？”
满肚子的话被谢燃这一句给堵了回去，季灵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幽幽叹了口气。
现在说再多也是没用，只能等结果了。
会所内。
潘颜拎着包，直接乘电梯上了顶楼。
今天来会所里的人不少，几乎每个包厢都是满的，但潘颜知道，裴景行一向习惯在最里面的那个包厢喝酒，脚步匆匆赶到那个包厢门口，伸出的手却久久都不敢将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