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死死咬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杀了我？”
男人低声一笑，“是啊，我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碾成碎末，可在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了？
抬起被水雾氤氲过的眼，季灵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什么意思？”
男人冷笑着弯下腰，身体死死压着她，眼神阴森而可怕，“因为我发现，让你像一条可怜虫一样跟在我身边摇尾乞怜，远比弄死你更有意思。”
身体在一瞬间变得紧绷，休息室外的声音也彻底被隔绝，季灵耳朵里“嗡嗡”响着，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是啊，现在的她，不就是整天在这男人身边摇尾乞怜，说是为了小宝，其实不还是为自己的无能所找的借口？
欣赏着怀里女人难看至极的脸色，谢燃瞬间心情大好，低头在季灵脖颈间亲了一口，“宴会该开始了，跟我出去。”
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季灵任由男人将自己带出了休息室，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男人与谢燃寒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燃哥哥，总算是找到你了！”
叶雨晨娇嗔着挽住了谢燃的手臂，见一旁的季灵眼眶有些泛红，故作关怀开口：“季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季灵总算收回了思绪，愣愣看了叶雨晨一眼，随即抹去了眼角泪痕，“喝了点酒，刚刚被呛到了，抱歉。”
对于季灵的说辞，叶雨晨并没有怀疑，“唉，季小姐，别怪我多话，身为助理，如果连酒都不会喝，实在是有些失职，尤其是做燃哥哥的助理，以后需要应酬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可得好好练练喝酒的本事，燃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谢燃竟然很是宠溺的摸了摸叶雨晨的头发，“说的很对。”
难得被谢燃这么温柔的对待，叶雨晨脸顿时红了一片，“燃哥哥，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楚总一会儿就到了。”
冷冽的目光晲了眼身旁的季灵，男人不温不愠开口：“你自己随便走走，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你。”
“知道了。”
看着两人亲昵的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季灵垂下眼帘，转身往阳台方向走去。
如果说之前那趟美国之行让她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那今天这场谈话，算是将她那点小心翼翼藏匿着的感情彻底碾碎。
说到底，这也都是自己欠了谢燃的，怪不得任何人，只要小宝能匹配到合适的骨髓，或者谢燃给她一个孩子，他们两个人之间也算是彻底有个了结了。
“砰。”
正愣神着，季灵突然跟人撞了个满怀，揉了揉泛酸的鼻子，赶紧道歉，“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撞疼了么？”
这样温和的声音，让季灵好奇的抬眸看了一眼，便是这一眼，多年后季灵想到时也不禁感叹，老天爷还真是会作弄人。
“没……没有，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觉得宴会闷得慌，来这透透气，你呢？刚刚不是还和谢燃在一起么？”
听这男人的语气，似乎和谢燃很是熟悉，“你认识谢燃么？”
“算不上认识，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季灵了然点头，“原来是这样，谢总现在正和叶小姐在一起，我不方便打扰，所以也出来透透气。”
男人笑的很是温润，“听说谢总和叶小姐的婚期将近，看来我是时候该准备贺礼了。”
提到那两人的婚事，季灵心口刺痛了一下，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先生了。”
“嗯，对了，你叫季灵？”
季灵回了一抹礼貌的笑，“是。”
“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楚煜。”
“嗯，我会记住的，那我先回去了，楚先生。”
“好。”
看着季灵消失在视线内，楚煜嘴角笑意渐渐收敛，抬脚走向了一旁的房间。
正漫无目的走动着，包里的手里突然响了起来，季灵看了眼，发现是谢燃打来的。
“去309号房间。”
“知道了。”
寻着房间号找了过去，季灵刚推开门，便看到谢燃和那位刚刚才遇见过的楚煜正坐在一起，看那模样，应该是要谈什么公事。
“谢总，楚……楚总。”
谢燃本就深邃的眼，因为这一声楚总又添了些冷厉，“你们认识？”
季灵诚实的点了点头，“刚刚恰好遇到过。”
“是啊，季小姐有些愣神，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所以就交谈了几句，既然来了，坐吧。”
“多谢楚总。”
季灵在谢燃身旁坐了下去，将包里准备好的资料放在了桌上，“楚总，这是我们公司准备的策划案，您看看是否符合贵公司的标准。”
楚煜伸手接过，随手翻了几页，嘴角笑意渐深，“很不错，不愧是谢总的助理，策划案做的比其他公司要详细许多。”
这一声夸赞，季灵明显感觉到身旁坐着的男人周围空气又降了几度，眉间轻蹙，不知道这王八蛋又抽什么风。
“谢总，楚氏和GD集团已经合作多年，所以我还是非常信任的，但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谢总能不能答允。”
“请说。”
“我对于季小姐非常欣赏，这次的合作，能否交给季小姐处理？”
谢燃如同渡过冰的黑色眸子一睐，声音也愈发危险，“楚总似乎对我的助理很是感兴趣？”
“谢总说笑了，同为商人，欣赏有能力的人也是寻常事，以往合作都是由时莫先生负责，今年也该换换，不是么？”楚煜的声音很是平缓，丝毫没有被谢燃的气势所影响。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谢燃锐利的视线突然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季灵，“你觉得楚总的提议如何？”
认识这么多年，季灵就算再蠢，也看得出来这男人已经在盛怒的边缘，如果这个时候再去挑战他的底线，简直是自寻死路。
“楚总，对于您的欣赏，我非常感激，但我刚入GD集团没多久，而且这份策划案也是时莫秘书帮着我一起做的，论经验和能力，我觉得都是时莫更适合这份重任。”
在商场里混出一片天的，谁不是个人精，尤其是楚煜这种人，见季灵拒绝，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季小姐这么说，我也就不勉强了，谢总，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原本以为这一次的合作案会谈的很是麻烦，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拿了下来，直到谢燃驱车将自己带回了别墅，季灵才反应过来。
看着沙发上脸色阴郁的男人，季灵小心翼翼开口：“我……我去洗个澡。”
不待谢燃回答，季灵已经匆匆跑上了楼。
温热的水将身体包裹了起来，季灵将脸上的粉都洗干净，总算感觉舒服了些。
看来她确实不怎么适合浓妆艳抹，更不适合这种所谓的名流场合。
舒适的倚靠在浴缸里，季灵正打算多泡会儿，浴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眼睛牟的睁开，季灵吓得直接坐了起来，“你，你怎么……”
男人危险地眯眼，锐利灼人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要将浴缸里的季灵吞入腹中，“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能勾搭到男人，嗯？”
季灵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这男人还记着楚煜的事，突然有些恼怒起来，“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只是不小心撞到他而已，我跟他一共就说了几句话，谁知道他会提出把项目交给我！”
满是雾气的浴室里，季灵气鼓鼓的皱着白瓷般的脸，眼睛圆滚滚的瞪着，明明是一副生气的神情，却没来由的勾的谢燃黑眸里染了火。
大步走至浴缸，毫不客气的将这个惹怒自己的女人提了起来，“在其他男人面前，你是不是也是这副表情？”
季灵只觉得莫名其妙，脚不断踹着这个精神失常的混蛋，“谢燃，你发什么神经，放开我！”
“放开？”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直接将人带出浴室丢到了床上，“季灵，别忘了你已经签了卖身契，从那一刻开始，你只能是我的情人！”
“放心，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不会忘！”季灵怒气腾腾的看着床边居高临下的男人，只恨手边没有一把匕首，否则她一定会跟这个王八蛋同归于尽！
“那就是最好，不过作为情人，你也该履行自己的义务才对。”
季灵细眉紧蹙，正要破口大骂，男人却已经压了下来。
浴室里的门仍旧没有关起，水雾弥漫进了卧室内，昏暗的灯光笼罩在整个房间，凭添了一层绯色。
待到一切都平息时，季灵已经累得手指发颤，嗓子也干涩的有些火烧火燎。
大概是看季灵这模样太过可怜，床边餍足的男人伸手给季灵递了一杯水，“喝了。”
季灵很想硬气的夺过杯子，再狠狠砸到这个混蛋的脸上，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咬着牙将水接了过来。
一杯水喝下，嗓子里总算是舒服了些，季灵疲累的穿回衣服，倒头就埋进被子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