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事情就是这样,真的和吴霜没什么关系,季灵父亲好赌,这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求您高抬贵手,以后我一定管好这个女人,不会再让她去纠缠季灵。”
“但愿这一次你能说到做到。”
“是,是,一定做到。”
将手机丢到一旁,谢燃静坐了好一会儿,突然眉头一沉,抓起车钥匙大步往外走去。
香山别墅。
季灵虚弱不已的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有些艰难。
按照医生的意思,这伤最好能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但她不想让谢燃知道前因后果,所以还是央求着医生将药开好赶了回来。
还好,楚煜一向不是喜欢多问的人,看她坚持,也只是一言不发的替她打了车。
现在想来,她欠楚煜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季灵的心尖上。
她现在这么虚弱,谢燃又不是傻子,到底要找什么借口才能遮掩过去。
没有太多时间给季灵思考,男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下午去哪儿了?”
预料之中的质问,但奇怪的是季灵并没有听出什么怒意。
眸光闪躲了一下,季灵支撑着坐起身,讪讪道:“有一个老家的亲戚来找我,着急去见她,所以忘了请假,抱歉。”
男人静默两秒,大步走至床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什么亲戚?”
“就,就一个远方的舅妈,很久没见面,来看看我。”
“是么?”冷眸微眯,谢燃扯开脖颈间的领带,突然将季灵压在了床上,这一动作让季灵瞳孔一颤,腰间疼的险些叫出声来。
还好,她忍住了。
“季灵,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谎,老实告诉我,下午究竟去哪儿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既然是有人绑了她父亲,为什么不来找他帮忙,难道在这个女人眼里,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季灵咬了咬唇,坚持道:“我不是已经说了么?去见舅……”
“去他的舅妈,季灵,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男人低声怒吼着,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随时都会将身下压着的季灵吞入腹中。
折腾了了一整天,又受了伤,季灵已经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面对这样的谢燃,她既无奈,又绝望,“谢燃,你已经占据了我一大半的世界,难道我就连一点隐私和交际都不能有么?别这么不讲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道理?”被彻底激怒,谢燃修长的指尖紧紧钳住了季灵的下巴,眼里燃着一簇簇火苗,“我说过,你是我的情妇,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听明白没有!”
季灵心口微微发颤,“谢燃,我真的很累了,你让我休息会儿好么?有什么事等你冷静下来再说。”
“我已经足够冷静了!”如果不是知道季灵是为了救季宣才会突然失踪,她这会儿恐怕连躺着跟自己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谢燃手指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我要你告诉我实话,下午到底去做什么了!”
她了解这男人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一切,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也许会雇人杀了季宣,也许会更痛恨她当初的自私,一旦这怒怒火和怨气转移到小宝身上,那她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是去见亲戚,信不信由你。”
“好,你好得很!”这几个字,男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这一声怒吼,明显带了些微颤和慌张,但这会儿季灵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谢燃的心境如何,她很累,连睁眼都觉得累。
“该死!”
又是一声咒骂,谢燃连衣服都顾不得穿,赶紧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医生已经赶了过来,“谢少爷,这是怎么了?”
“她腰间有一道伤口,应该是被利器刺伤,你赶紧替她包扎。”
“好,我看看。”
掀开季灵腰间的衣服,果然看到一个被简单处理过的伤口,这伤口皮开肉绽,甚至还有些裂开的缝线。
“伤口很严重,谢总,我得替季小姐缝一下伤口,你要回避么?”
“不用,你弄就行,我在这站着。”只要一想到刚刚开灯时看到的场景,他背后都有些发凉,这女人,真是固执又让人无可奈何。
这位家庭医生是谢燃重金聘请,医术水平绝对不比医院里的专科医生差,没多久伤口就被缝了起来,血也终于止住。
“谢少爷,季小姐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要好好补一补身体,还有就是……暂时不能有剧烈运动,否则伤口恐怕会再次裂开。”
“嗯,麻烦你了。”
“谢少爷不必客气,那我就先回去了。”
门被关起,谢燃手脚僵硬的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季灵毫无血色的脸,紧绷的身体总算是舒缓了一些。
还好,这女人没事。
即便季灵到最后还是没肯告诉他实话,但这会儿他也不想去追究了,毕竟失去季灵的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承受第二次。
……
为了照顾季灵,谢燃直把事务都丢给了时莫处理,至于那些必须自己看的文件,则吩咐人送到了别墅。
季灵这一昏迷就是两天两夜,醒来时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除了睁着睁着眼发呆就是闭着眼睡觉,一句话都不肯说。
知道这女人心里有怨气,谢燃也没有逼迫她什么,每天照着菜谱熬好汤送到季灵面前,虽说味道差了点,但喝下去总归有滋补效果,两三天下去,季灵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
“季灵,我喂的罐头绵绵不肯吃,你再不说话,它真的要饿死了。”
看着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茶杯犬,季灵密长的羽睫颤了颤,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摸了摸绵绵毛茸茸的脑袋,“弄点肉汤给它喝,它太小,罐头不好消化。”
总算哄季灵开了口,谢燃应了一声,将狗放在了季灵床边,“你陪着它,我去厨房弄。”
看着谢燃离开房间,季灵收回视线,心疼不已的将绵绵抱在了怀里,“抱歉,我这几天疏忽你了,等我身体好点,给你做好吃的。”
绵绵吐着粉色的舌头,“汪汪”叫了两声。
季灵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意,“乖。”
要说跟谢燃认识这么久以来,他所做过唯一一件值得感谢的事,或许就是送了这只茶杯犬给她。
很多时候有些话没法说给别人听,闷久了又伤心伤肺,而对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宠物犬倾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的事,她并不怪谢燃,因为那男人的脾气一向如此,怪只怪她太愚蠢,早该料到以谢燃的手段,容易就能查到自己那天下午到底去做了什么。
谢燃那种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和背叛,而她无疑是再一次触了他的底线。
正思索着,谢燃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袖子上卷,头发蓬乱的堆在头上,身上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家居睡衣,这样的谢燃,慵懒而又迷人,让季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汤弄好了,你要不要下去喝点?”
季灵垂下眼帘,“我没胃口。”
“你营养不良,该多吃点补补,我抱你下去。”
“嗯。”反正她也犟不过这男人,随他去就行。
被抱着下了楼,谢燃细心的用毯子将季灵裹紧,顺便把那碗汤端了过去,“尝尝,刚熬的。”
季灵伸手接过,看着男人明显有些别扭的神情,无奈道:“你其实不必这么做,”
谢燃沉默着坐在了沙发上,直到季灵将一碗汤喝完才哑声开口:“那天的事,我会给你补偿”
“不需要。”季灵将空碗放回桌上,淡淡道:“与其补偿,你倒不如跟我说一声对不起。”
毕竟她只是一个情妇,谢燃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一个很完美的情人了。
“对不起。”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道歉,倒是让季灵有些错愕。
她真是没想到,谢燃居然也有肯低头道歉的一天。
似乎是被季灵这样直白的目光看恼了,谢燃“腾”的站起身,黑着脸拿起碗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