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之前提过的事，由你来亲自负责GD和楚氏的项目，只要你答应，我就立刻出手帮忙，如何？”
季灵愕然，“就只是这个？”
楚煜轻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她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什么，这件事，我会回去跟谢燃好好商量一下的。”
“我很期待季小姐最后的答案，毕竟你也清楚，GD撑不了多久了。”
“嗯，我明白。”
又坐了会儿，楚煜还有个会议要开，先回了公司，季灵也没多留，打车赶回了租的房子。
将买来的菜烹煮好，季灵蜷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谢燃回家。
这一次，她直接从下午六点等到了凌晨两点，谢燃推门而入时，脸色比昨天还要更阴郁不少。
将钥匙丢在一旁，看着睡眼惺忪的季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没睡？”
“嗯，在等你。”
“我今天没胃口，你先去洗澡睡觉，我得加会班。”
季灵叹息，“谢燃，我们能谈谈么？”
谢燃疲累的合了合眼，“抱歉，我这几天真的很忙。”
“我已经知道公司的事了，所以今天想要跟你聊的也不是废话，而是关于集团的。”
对于季灵知道这些，谢燃并不觉得意外，毕竟童安实在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但看着这女人一脸凝重的模样，他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了沙发上。
“说吧。”
“谢燃，我知道接下去的话你可能不是很爱听，但我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我今天……去见了楚煜。”
“什么！”男人眸光骤然一沉，隐隐含了些怒意，“你去求他帮忙了？！”
季灵点头，“是，我确实是去求他帮忙了，你也知道，现在A市里敢跟祝高林对着干，还跟你有些交情的，只有楚煜一个人，你……”
“不需要！”谢燃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腾”的站了起来，“我还没有落魄到靠着自己的女人去求人！”
早就预料到了谢燃会是这个反应，季灵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谢燃，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知道你不喜欢楚煜，也不喜欢我跟他有任何联系，但这只是一场商业上的交易，他如果能挽救GD于水火，到时候两家公司合作一起打压祝高林，对他来说也只能是有利无害的。”
“交易？”谢燃紧紧凝视着季灵的脸，声音低沉暗哑，“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季灵咬了咬唇，“还是之间那件事，让我负责GD和楚氏的项目。”
“绝不可能！”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季灵下巴，谢燃的眸光已经暗沉到了极点，额头青筋都在“突突”跳着，“季灵，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用的人么？需要你去低三下四的求别人来挽救公司？”
“谢燃，你能不能讲讲道理，现在去计较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那个项目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就算我接手了，也最多是两头跑跑累一点，绝对不会有其他的任何的负面影响，你为什么就这么介意。”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楚煜对你有意思？”谢燃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是我的女人，就算公司真的倒闭，我也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别人！”
季灵无力的推了他一把，“你觉得眼下这种情况还适合去想这些么？谢燃，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骄傲，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公司破产了，小宝怎么办？我怎么办？”
男人几乎快喷出火的眼睛里牟的闪过了一抹茫然，“小宝？”
“是，小宝现在在国外，每天的治疗费都要一两千，一旦公司倒闭，你手里的钱又能支撑多久？难道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病死么？”
“我没有！”
“那你就该听我的，让楚煜帮忙，这是最快的一条捷径，就算祝高林再有手腕，也绝对不敢直接跟楚氏作对，谢燃，你不要这么钻牛角尖好不好？”
紧紧攥着手，谢燃看着季灵几近哀求的目光，身体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已经拉伸到了极限，“季灵，你就一点都不信我么？”
“信你什么？信你一个人可以力挽狂澜？谢燃，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对你的能力有过任何怀疑，毕竟你一手创建了GD，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但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这些话，季灵几乎是低吼着说了出来，她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当初谢燃被自己送进监狱，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焦急过。
屋内一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谢燃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汹涌的怒火，但沉默了许久，他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妥协的话来。
“季灵，我的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插手，最多十天，我会让你明白，我谢燃当初是怎么爬上来的！”
说罢，不再理会季灵，直接转身回了卧室。
泪眼朦胧缩在沙发上，季灵生怕自己哭出声，赶紧捂住了唇。
她信这个男人，真的相信，可这不是陪着谢燃做这场赌注的理由，一旦赌输了，他的一切都会化作乌有，而这种种，却都是因她而起。
时隔多年，她绝对不能毁了谢燃第二次！
满腹话想要说，可谢燃却像是铁了心，整整五天都没有再回那个出租房，季灵想尽办法跟他联络，最后却连电话号码都被拉黑。
看来这件事，她是真的左右不了了。
……
总裁办公室。
谢燃将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侧脸看了眼一旁的时莫，声音很是冷然，“害怕么？”
即便是个大男人，时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总裁，你该知道，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孤注一掷！”
“当初创建GD，本就是孤注一掷的选择，可最后的结果是我赢了，所以这一回，我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输！”
抹去眼角湿润，时莫将桌上的文件拿起，脸色极为凝重，“是，我信总裁。”
“出去吧。”
门被关起，谢燃合起满是血丝的眼，疲累的趴在了桌上。
整整三天不眠不休，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才收集到这些证据，但愿真的可以有些作用，否则……
吱呀~
门突然又被推开，谢燃抬头看了眼，却见纪修齐沉着脸走了进来，“怎么样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纪修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语气有些焦灼，“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很容易得罪行内不少人，一旦那些人都记恨上你，你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还能比现在更难？”谢燃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大概是许久没有休息的原因，连拿着打火机的手指都有些发抖。
这样狼狈的谢燃，是纪修齐从未见过的，也是不希望见到的。
“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么？”
“不用，这件事你最好置身事外。”一但被牵扯进去，恐怕也不会落得什么好结果。
“唉，你真的是疯了，我宁愿你去借高利贷，也不想你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
谢燃吐了口烟圈，“你错了，这不是玉石俱焚，而是置死地而后生。”
“但愿吧，我自认商业头脑不如你，否则纪氏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被GD压一头，但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的，你尽管说。”
“嗯，多谢。”
“行了，跟我就别说这种客套话了，我公司还有不少事要忙，你也休息会儿，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
目送纪修齐离开了办公室，手指间的烟也已经燃尽，谢燃将烟头丢进烟灰缸，仰头倚靠在办公椅上，闭上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谢燃睡的很沉，以至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得到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
“总裁，祝氏洗钱的事已经彻底被闹大，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上头好像故意要借着这件事在年前立个大功，所以连带着其他几个公司也已经被彻查了。”
“嗯，GD呢？”
“也不例外。”
谢燃冷笑，“昨天让你去调查账目，结果怎么样了？”
“谢总放心，所有账都已经对上了，任谁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很好。”悬着数日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谢燃扭动了几下脖子，扶桌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谢总放心。”
被时莫送下了楼，谢燃驱车直接回了季灵的住处，用钥匙扭开门，还没看清屋内情况，季灵已经呜咽着直接扑了过来。
“为什么这些天都不理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这种有力没地方使，有心却帮不上忙的感觉，简直比什么都来的折磨人，要是谢燃再不回来，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冲到GD去找人。
谢燃大手安抚的拍了拍季灵后背，“没事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季灵茫然抬起眼，“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GD已经……”
“放心，只要我谢燃在一天，GD绝不会这么轻易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