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道:“也好。我倒要看看这个曹操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就在众人商定由糜竺前往我这里探听消息的时候,外面一个侍卫进来对着众人报道:“报!曹操的使臣荀攸大人起来拜访!”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不由的一震。整个房间里是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猜测荀攸的到来,会给徐州给自己带来什么。
陶谦叹了口气道:“该来的总会要来的。既然来了,就请荀大人到馆邑歇息。”
侍卫转身离去。可是众人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有陈氏父子在那里会心的微笑。糜竺不愧是个政治高手。这么点滴的细节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糜竺笑道:“陈大人,你们看出什么端倪了么?”
陈珪道:“那里,那里,我们是觉着既然人家派人来了。我们就不用劳烦糜大人了。”
糜竺看了陈珪一眼,心中暗道,你个老狐狸。而陈珪心里道,你小子想跟我斗,你还嫩点。
陶谦道:“诸位,你们说,荀攸前来这里有什么意图啊?”
糜竺没有言语道:“主公,我看陈大人已经看出门道了。”
陈珪道:“主公,我看荀攸一直都是我们和曹操来往的使臣。这个时候,曹操派他前来,我认为里面的学问不少啊。”
糜竺道:“此言有理。我看如果是别人前来可能是兴师问罪。而荀攸前来就有别的打算也不一定。”
陶谦道:“这样啊。那么诸位认为他的表现就决定了我们和曹操到底是战是和了?”
陈登道:“曹操派荀攸前来,其实这是先礼后兵,也叫做仙人指路。我们可以不用派糜竺前往试探了并非是一件好事情。这样曹操就掌握了主动权。我们被人家反客为主了。”
陶谦道:“元龙的意思是……”
陈登道:“主公,我的意思很简单。其实我们应该早早就派人给曹操说明情况,这样我们就可以针对曹操的做法采取下一步的措施。而如今,曹操的使臣已经到了我们就只能看人家的眼色行事了。”
糜竺道:“陈登,这个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看我们现在应该是讨论如果应对的时候,不是后悔的时候。”
陈珪道:“我们现在是团结一致才对。否则我们……”
陶谦道:“是啊。别的现在先不谈了。我们就谈论一下,你们说,荀攸什么态度表示曹操要和我们交战,什么态度要和我们和谈啊?”
陈登道:“主公,这很简单。我认为既然荀攸来了。就说明这次曹操是要给我们一个机会的。也就是说他不想打。可是他的手下想到。这怎么办。就看我们的做法了。”
陶谦点头道:“元龙说的有道理。”
糜竺道:“我看依照眼前的形势,如果荀攸前来先征求我们对曹嵩这个事情的看法的话。那么我们就有一线生机。也就是说曹操还没有对我们动杀机。如果荀攸来了就是和我们客气,只字不提曹嵩的事情的话。那么我们就只有准备战斗了。”
陈登道:“我看如果是要和我们客气,那么曹操是不会派荀攸前来的。而派荀攸就是给我们一个暗示。也就是说,曹操告诉我们他是要跟我们讲交情的。”
陶谦道:“也就是说荀攸的到来就是曹操给我们一个下台的坡。”
陈珪道:“也是给他自己一个坡。”
陶谦道:“此话怎讲?”
陈珪道:“只要我们看出这个意思,和曹操讲和。那么曹操一可以安抚手下的人心。二可以获取我们徐州的支持。三可以让天下人知道他曹操可是个度量如海的人。”
陶谦道:“如此,我们明日就在议事厅内接见荀攸。”
这天夜里徐州三个宅子里的灯火同时亮着,里面都有两个人在那里讨论着问题。看来这个夜晚注定是这些人的不眠之夜。
“父亲,您说明日……”
陈珪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元龙,明日我们一定要在荀先生面前表明我们的立场。而且我们一定要争取前往曹营的这个机会。不能让那兄弟两个占了先机。”
陈登道:“父亲多虑了。就兄长还象个样子,弟弟就是一个莽夫罢了。”
陈珪道:“你不要小看了他们,他们能成为徐州的一方势力,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尤其是兄长。这个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其实此人极为的厉害。你看他不显山,不漏水的。他们家能有今天,都是仰仗他的功劳。”
陈登道:“父亲,您说让我去。可是我的心里……”
陈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都说乱世不只是君择臣。这作为臣下的也要选择君。我们当初就选择了陶谦。可是他老了。”
“嗨……,我老了!不是我老了,徐州能成现在这个样子。”
“主公,您不老。徐州的大局还要您来把关。”曹豹在一边说道。
“曹豹啊。你不要给我说宽心话了。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么。你就看看陈氏和糜氏两大势力的蠢蠢欲动,就可以知道我确实是老了。”
“主公,我早看陈氏和糜氏有阴谋了。我立刻集合丹阳兵,将陈氏和糜氏一网打尽。”
“曹豹,你太天真了。这个丹阳兵虽然是你的最高统帅。可是实际上是一分为三的。你只能指挥动其中的三分之一。这是当初的一种妥协。可是没有想到啊!”
曹豹道:“主公陈氏铁定要投靠曹操。不如您联合糜氏先消灭陈氏……”
“曹豹,你说糜氏没有降曹之心。这你就错了。糜氏不是不想降曹,而是想要得到承诺才能降曹。他们现在都在为自己下一步打基础呢。还有,你不要认为那个糜竺就是个白面书生。其实他厉害着呢。”
“兄长!您说我们是支持投降曹操,还是战斗?”
“你怎么现在还问这个?”
“不是啊。兄长,我看你和老匹夫吵个不停……”
“你小子啊。就是看表面的事情。”糜竺说道。
糜芳挠了挠头道:“不看表面看那里。”
糜竺道:“我们看实力。谁对我们有利,我们跟谁。”
糜芳道:“这也太现实了吧。”
糜竺道:“有人比我们还现实呢!”
糜芳道:“你是说那老匹夫和小畜生。”
糜竺道:“他们竟然当着主公的面都那样。这充分说明了实力决定一切。”
糜芳道:“实力?我看曹操实力最强。可是我们已经比陈氏慢了一步。这一步慢,步步慢……”
糜竺道:“我们先不动。把握机会,再出手。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切都会游刃有余的,因为我们糜家还有一张王牌没有用。就算他们陈氏领先,我们也可以利用这张王牌,将劣势扭转。”
“荀先生不辞劳苦来到徐州不知有什么事情啊?”陶谦一上来还是想来些客套话,毕竟中国人谈事情总是要先谈家常,再说正事。
荀攸对于这样的事情可是见怪不怪了。人家可是朝廷的黄门侍郎出身,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这陶谦这点小阵仗,对于他而言算不了什么的。那是小kiss了!
荀攸笑道:“陶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此次,我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曹青州也不是个小气人,我们就是是想听听陶大人对于张闿事情的看法,看看您对这件事情的做法。”
场上所有的人听到荀攸的话都是一愣。什么意思?就是说人家已经不用和自己客气了。也就说,人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了。甚至可以不用可以直接奔主题。
陶谦心里一热,一口血差点没有上来。他压了压这口血,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嗨……”
荀攸看了一眼这个日益衰老的老人,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忍。可是临行的时候,主公的一句话让自己的心立刻硬了起来。
“只要他活着,任何的敌人都是可怕的敌人。”
荀攸道:“陶大人,我看您已经和诸位大人商量过了吧。那不成……”
陶谦看了一下沉默的众人,这要是以前,肯定不少人站出来理论。可是如今,这个时候真是现实啊。人家的实力是明摆着,这个战略上和战术上自己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这难怪人家的腰板硬。这就是所谓的弱国无外交。你萨达姆再牛,你也只是一个历史的尘埃。因为你弱。这陶谦不错,是有风光的以前,可是这一切都虽然双方实力的交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你如果强大,当然就可以向任何人叫板了。
陶谦道:“荀大人,这个事情老夫也是非常的哀痛。这原本一件本着加强双方友好的举措,却,却成了一场悲剧。嗨……我陶谦心里难受啊。”
荀攸道:“陶大人,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个事情已经发生,正所谓死者死矣,可是生者还要活者。”
陈珪急忙上前道:“是啊。生者只有生者的道理。我看我们大人是不会对这个事情不闻不问的。我们一定会给青州大人一个绝对满意的答复。“
糜竺也上前道:“是啊。死者死的固然让人悲痛,但是,请荀大人和青州大人放心。我们不会对于他的死做事不理的。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尽心弥补。”
荀攸心中一动,心想看来主公的猜测不错。这陈家和糜家都在急着表态。这主公的称谓都变了。这世态炎凉啊,看来主公是比我门看的透彻。人家就是好学,他学那一点够我们受用半生的。
陶谦笑道:“噢……,两位先生准备怎么弥补啊?”
陈珪和糜竺一看自己有些失态,都急忙朝上施礼道:“当然一切都听我家主公的。”
陶谦道:“两位不必如此。其实两位先生的意思也是谦的意思。我老了。再没有你们这些年轻的热火朝天了。我只想安稳的渡过余生,当然我真心的希望徐州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是我的最大心愿,其他的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荀攸心想,不是主公临行提醒,我真的会被他的这翻大道理所感动。真是让人难以理解,这个老家伙,也不是一个白给的人。你看把自己说的,简直就是孔圣人都比如他圣明。那你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主公就不人,我们都是禽兽,一大帮人逼着你这个大圣人离开。你看你……,不过这也难怪,真是应了那句话,这姜是越老越辣,这人是越老越奸。不过,主公的话,还是非常的有意思,那就是你再奸,也难逃灭亡的命运。因为这是一个用实力说还的年代。没有人可以逃脱这个法则。当然这可不是什么潜规则!
荀攸道:“陶大人果然是一个仁德之人。可是这个事情确实……,让人不敢恭维啊。这人又不是羊,都说亡羊补牢,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就看陶大人的意思了。”
陶谦又用手理了理自己德胸口,然后站起来走到荀攸的面前道:“我陶谦和曹青州相识也讨伐董卓的时候,当年老夫也聊发少年狂,狠狠的跟着年轻人风光了一把。这几年来,我和青州也该有好久没有见面了。不过,我想青州对老夫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