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开坛前夕 1
夭一一2019-09-09 12:084,194

  成樊暗叫一声不好,却在抬眼的瞬间看见穆笑棋犹如施展邪术一般,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专长,当然是轻功!

  站在穆笑棋‘必经之路’的尉祯玄也为此哭笑不得,要是这家伙轻功不好,那时他何必拜托他去找安韶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竟忘了穆笑棋的绝活,也难怪他钻到空子,连被众人包围压制的机会都没有给就开溜了。

  ‘追是来不及了。他那个样子,只怕是要‘大开杀戒’了。’顾威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引得众人狠狠地给了他个白眼。

  ‘回去!议事!’在卢太君一声狮吼下,大家收拾起家伙,火速赶往九灵山庄正厅。草丛中的杨志正犹豫着是否要向金溪零坦白时空夹缝的事情,突然一只坚硬有力的大手拽起他的胳膊,几乎用抬的姿势也把他带上了路。

  人各有命,何必去打破其中的规律呢……

  翌日,杨志在一群低趣味的逼人眼神下,将事情全盘托出。从安穆二人如何掉落山谷橡皮地开始,到灵洞内发生的一切,以及安韶诺托付木盒的细节全盘托出。就连自己是前金茓镜开坛人,包括被迫停留在时空夹缝,拥有窥视未来的经历也一点不漏地向众人道出,唯一闭口不谈的是他拥有金茓镜碎片的事。

  杨志唾沫横飞地说了整整一圈,直到在座的各位收起了耳朵,听的懂的听不懂的都作痴呆状看着前方……

  ‘小子,你不会是糊弄我们吧!’

  ‘哈哈!怎么可能!’他摆了摆手,趁在大家还没回过神前逃离了议事厅。

  哇靠!他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遇到这种逼供的状况。他记得很久以前,类似的问题都是统统由她处理的……杨志年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寂寞的悲哀。‘左岸!你为什么要选择那条路!’

  ‘左岸是谁?’

  杨志猛地扭头,金溪零正坐在湖边静静吹着冷风。

  ‘我刚才听你说了关于时空夹缝的事……你真的是金茓镜的开坛人?’

  杨志点了点头,上前坐在金溪零的不远处。

  ‘这简直就是赌博!’

  ‘一场你必须下注的赌博!’

  金溪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杨志为了打破这尴尬气氛,开口说道,‘左岸是我以前的同伴。她曾是安灵皿的开坛人……比起像我们这样拥有穿越未来命运的人,穿越过去简直就是她的大不幸!’

  ‘为什么这么说?回到过去不好么?李旭宇追捕了安韶诺那么久,不就是要利用她的这种能力?’

  杨志抬起双眼将金溪零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可以跟她交换,试试不停地回到过去,不停地背负着开坛人这个身份的命运……’

  金溪零瞪圆了双眼,用手捂住了嘴,面对杨志犀利的目光,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对我来说,神器开坛就是一种解脱。五十年后,自然会有开坛人的继承者出现,比如说你就是我的继承者,至少开坛过一次后,我就脱离了金茓镜的束缚……’

  ‘那安安?!’

  ‘每一次开坛就是悲剧的重演!开坛后归到过去,再开坛再回到过去,轮回不止永不停息,那还真是悲哀!’金溪零的疑问被一抹从上方跳下的白色身影打断,她细看,原来是洞庭穆王府的挂名管事人,那块有名的‘朽木’玉枫岚。看着那张不知感情为何物的脸,‘悲哀’这种词从他的嘴里蹦出来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个左岸,是否在最后逃离了她的不幸?’玉枫岚义无反顾地将他偷听的可耻行为正当化。

  ‘算是吧……’他苦笑着应了一声,‘如果自杀是种解脱,左岸的确是逃离了她的不幸!’

  金溪零倒吸一口冷气,‘她竟然选择自杀……’

  ‘安灵皿的开坛人若是不幸遇上了纵向形态,那她的存在就完全没有意义了……自杀当然是唯一出路。’玉枫岚的客观解释令人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杨志惊叹于他的见多识广,竟把皿镜的规律看得如此透彻。既然有这么个能人不死不活地漂游着,怎么就没人想到要借助下他的才华,给安韶诺和穆笑棋打打预防针呢?答案是,他的才华都被他那个无趣的性格给扼杀了……

  ‘其实……这一切还是可以避免的,不是么?’玉枫岚面无表情地质问杨志。

  ‘启动平衡’吗?你小子知道的也未免太多了吧!’他叹了口气,‘不可能的!几乎无法做到!’

  ‘请不要把我排除在对话之外!’

  杨志看了看思想严重脱节的金溪零,思虑着就这么个不靠谱的方法有没有必要跟她去说。

  玉枫岚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将‘平衡’的概念说与她听,‘启动平衡也就是两大神器的启动共鸣,只要安灵皿与金茓镜的开坛人心意相通一致,皿镜的功能就会取得平衡……’

  ‘也就是说过去与未来重叠,时间将不会有重大偏移。’

  ‘你与左岸可曾试过这个方法?’金溪零问道。

  随着问号的飘出,杨志的身子‘叮’地一声向后倒去,他半睁的眼睛,口吐白沫,摆明了一副逃避问题的样子。这男人明显在用些不顶用的伎俩掩饰自己的伤痕,若是按照安韶诺的作风,估计会一脚踏上他僵直的胸膛,硬生生地揭开他的伤疤伤口严刑拷问。

  ‘他要是成功了,那个叫左岸的也不会自杀……’玉枫岚将杨志扶起背靠在树桩上,杨志睁开了双眼望着天空,那的确是一段令人不愿想起的过去。

  ‘左岸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我们一起念书,一起嬉闹,也一起跌落了时空的隧道成为皿镜的开坛人。我们被传送到不同的地点,在再次相会之前,都不知彼此的存在。当红苗白苗找到我们并再次相会的时候,我已有了一个相爱的女人,并发誓即使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同她在一起。而那时的左岸,也有一个年轻的贵族深深爱恋着她……不幸的是,她爱的人是我……她的心里一直以来只有我……她甚至为了得到我几次伤害我心爱的人……我厌恶她,几乎离弃了她。那时的我只想找出能留在爱人身边的办法,白苗的长老不忍我的执着,将‘启动平衡’的办法告诉了我,我厚着脸皮回去找左岸,想让她配合成全了我留在古时的心意。’

  ‘她答应了?’

  杨志点了点头,‘我欣喜若狂,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我与左岸约定,在开坛时要一起抱有留在古时的心念,她爽快地答应了……祝福我与爱人的情感,并承诺会试图接受贵族的好意。我只当她是想开了,并庆幸我们的之间的友谊没有破裂。’

  ‘于是,洗礼,念咒,围观,开坛,直到神器启动那一霎那我才发现,左岸的心念竟是要回到两年前。她想彻底斩断我与爱人的见面契机,使我与她终生相伴。二人的想法两人想法背道而驰,在最大程度上发生紊乱和不平衡。我被留在时间的夹缝中,亲眼目睹着我的爱人怨悔,老去,过世。而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左岸,直到有一天那个贵族在一个山谷出现给左岸立了个墓,口中喃喃她自杀的事实,这才得知她一直在过去重复着悲剧,她的生命点永远停止在开坛那一刻。’

  金溪零低下脑袋,眼底不住地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被字条上的提示误导而去北方,如果那个时候她可以一路守着安韶诺……也许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难道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杨志一干人在树下聊了半日,直到五儿前来寻找玉枫岚,告知众人在大厅商议的结果。金溪零心情沉重地回到大厅,成樊见她脸色不好,也没多问,只是把她拉到身后,自己默默地坐在一旁。厅内吵吵嚷嚷,众说纷纭,大家为了表达自己的意见,尽量把嗓门开到最大,站在杨志身边的一位仁兄竟然在一句话中高吼出三个破音,惊得杨志对此仁兄上上下下的观望,好一副脱胎换骨的公鸭嗓!

  他环绕四周,四方园,成家堡,四川任府以及江南顾家的老大们都默不作声,成樊闲坐之余,甚至还有点头打盹儿之嫌,那现在这帮在叫嚣着的是谁啊?

  卢太君在上高呼两声‘各位’未果,老太太气急败坏地用龙仗重击地面,众人忽感脚下微微震动,头顶上似乎还有粉末落下,这才乖乖地安静下来看着前方的卢太君。

  ‘有什么好吵的!一个个都瞎嚷嚷什么?!’老太太哭笑不得地看着众人,刚才不就是公布了一句,‘大家一起商量‘,这班子憋话憋久了的小喽喽争先恐后地想要在头头面前表现自己,脖子一个伸得比一个长,嗓门一个开得比一个大,整得满厅乌烟瘴气。

  四下里的大小头目都不作声,卢太君无奈,只得给众人做了临时的部署,让一批手脚灵便,身形轻盈的人就灵洞四周几百里的范围做地毯式搜查寻找安韶诺,什么洞穴民屋,山谷洼地统统不能漏过。另一批轻功硬功兼备者,被派小心打探穆笑棋的消息,比起脑袋好使却不懂任何武功的安韶诺,寻找穆笑棋的难度明显上了一个层次,虽说绑了安韶诺就一定能引来穆笑棋,可为了减少穆笑棋在此之前生出事端,这批人的派出变得十分必要。最后一批人包括杨志,玉枫岚,金溪零,坐镇九灵山庄负责破解盒中彼岸花,文心兰同神香草的含义,安韶诺给出这些莫名其妙的种子究竟有什么隐藏的含义,但愿这里隐藏了什么讯息可以帮助找出她下落的线索。大家按着太君的意思收拾行装分头行事,由于时间紧迫情况危急,众人手脚麻利并无多言,飕飕飕飕地列队飞出大堂,比起方才阵阵此起彼伏地鸭叫声,显得有效率的多了……

  时复一时,日复一日,神器开坛在即,可众人带回的都是些令人失望的消息。派出去寻找安韶诺的第一批人,领头的是笑面狐顾威,他自称对女人的趣味习性甚为了解,找女人这种事比起取悦女人来说简直是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他被任命担当安韶诺的主搜寻,凭着他对女人的了解,果然在不久后查出安韶诺的踪迹在南宁府附近的一个小镇出现,可这只笑脸狐狸的运气算是到了头了,难得的踪迹自此消失,唯一的线索竟也断地一干二净。另一批寻找穆笑棋的人在四处搜寻几日后,竟然与顾威等人在同一个地方打上照面,除了能证明穆笑棋也在寻找安韶诺这一条假设成立外终究一无所获,更糟糕的是,线索到此为止,两拨人一筹莫展却无可奈何,守在南宁府外的小镇上不敢轻易撤离,只好先差人送信给卢太君。

  期间,留在山庄的一拨人早起晚睡,没日没夜地研究那三颗破种子,史书也翻过了,医典也看过了。四方园的尉筱珑,成都府的刑宿,山庄的五儿,洞庭王府的玉枫岚,以及重要相关人物的金溪零与杨志,一天里有至少十六个小时聚集在一起推论三颗种子的含义,通过了解它们的生长环境和属性,将各种可能的猜测臆想吩咐下去提供搜索的方向,六人甚至还按着时间顺序把自从安韶诺出现起发生的每件大事小事都列举说明,个人不所知的及众人所知的一点不漏得加以分析,结果令人沮丧得一塌糊涂——众六人竟无人了解安韶诺的想法和意图,就算是与安韶诺相知多年的金溪零也不得不愁眉苦脸地摇着脑袋,对安韶诺的了解似乎就从她跨出四方园那时起终止了。再次与她相遇在洞庭王府,安韶诺的眼神,神情早已不在是她所认识的了。六人将这没有结果的结果汇报给卢太君,老太太只是叹了口气,便让他们先退下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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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蛮丫头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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