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色的内衫,仅供御用的苏州宋锦!
不由多想,轩辕泽也拉开小衫,小婴儿的内衣也湿透,背上也红通通一片,
“再取一盆温水,尹坊主,派人去庄上找夫人要几件烟萝小一点的衣物来”。
尹坊主一一安排,看着轩辕泽斜抱着小婴儿,用小银匙一滴一滴地喂着水,用丝帕擦拭着顺着嘴角流下的水,轻轻地擦拭着小婴儿的身体,吹凉了碗中的药汤,再一滴一滴地喂进去,抱起来,轻轻地拍着背,最后轻缓地放在床上,盖上小被。
那一瞬间,尹坊主又一次见识到,自己爱着的男人是如此的温柔似水。
一夜无眠,如果可以,子明恨不得掀了月芒城,可是现在,只找回手中的拔浪鼓,子明认得这是郡主的,郡主正长牙,每日都抓着手柄咬,林姑姑怕郡主咬坏了牙,用麻布细细地绑了几层,而此时,上面却沾满了灰。
不过数日,没了安身立命之地,逃难至此,三人相依为命,而现在,郡主在哪里?曾发誓像父亲一样跟随郡主,可一夜过去了,杳无音讯。
阳光透过窗棂投射在地上,弥漫着灰尘,笼罩着坐在窗下的子明,一脸的疲倦,一脸的失望。
有人敲门。
小二推门进来,“客官,有二位爷找您。”
“子明?子明,孩子,真的是你啊!”宇灿拉起仍呆坐地上的子明,“我是你宇伯伯啊,子明。”
“宇伯伯?”子明有些恍惚,待认清是宇灿后,再也控制不住,几日来的劳累、担忧、不安、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哇”地一声大哭。
谷煜在一旁看着,昨天那个灵气的小伙子此时像个孩子一样倒在宇灿怀里大哭,不由得眼睛一热,忙挪开视线,床头放着一盆水,搭着一条毛巾,床上较为凌乱,一个小小的婴儿包被印入眼帘。
“子明,就你一个人吗?”宇灿安抚着子明坐下。
子明看了一眼谷煜。
“但说无坊,是你谷伯伯,我们和你莫叔、你爹都是旧相识。”谷煜知道子明的警慎。
“还有林姑姑,和小姐,可是我昨天从马场回来,她们就不见了,一夜未回,听小二讲,小姐还病着,宇伯伯,我们怎么找到她们啊?”说着说着,子明又哽咽起来。
谷煜想起了尹坊主的飞鸽传信,“放心吧,子明,我保证她们平安无事”,谷煜拍着子明的肩膀,子明突然想起那晚爹也是这样拍着他的肩膀,仿佛那温暖又回到了肩上,透过肩膀遍及全身。
“孩子,老庄主说了,带你回去,你去收拾一下。这里我会安排人,你林姑姑回来了,自有人来给我们送信。”怕子明担忧,谷煜将这不必要的安排也说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空气里弥漫着药的苦味,还夹杂着淡淡脂粉的香气,像蝴蝶兰、又有金桂的清香。
林姑姑抬了抬手,身上盖的被子很轻柔,好温暖啊,可是手好无力。
呀,郡主!
林姑姑一个激灵,想坐起来,可挣扎着却坐不起来,一转眼看见旁边睡着的小小人儿,于是又放心地倒了下去。
“呀,别动,你身子虚,猛起来会头晕的”,一个美艳的少妇模样的人在床头坐着,忙扶了一下。“赶快禀庄主,病人醒了。”少妇对门口的下人命令到。
林姑姑真觉得头有点晕,勉强撑着双手坐了起来,床边另一个婢女赶紧把一个方枕塞到林姑姑背后,林姑姑伸手去探了探郡主的额头,好像不那么烧了,看来,是这个少妇救了她们。正准备谢恩,一个玄色的身影像风一样刮到了床边。
“好多了,尹坊主,饮食里多加些红枣当归,但不可油腻”,轩辕泽号完脉,头也不回地对尹寒英说。
“多注意休息,头上的伤我用了野生蔷薇果,不会留下疤痕的。孩子的高烧明天就会退去,记得多喂水。”这话是对林姑姑说的。
眼前的人儒雅,一身的书卷气,俊朗的面孔,如深潭般深邃的眼眸,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有何不适,尽快给我消息”,玄色的身影飞快走了出去。
“恭送庄主!”院子里的声音此起彼伏。
趁着一屋子人行礼的时间,林姑姑挣扎着在床头跪下。
“姐姐万万不可,应当是妹妹给姐姐赔罪才对!”尹寒英转身,看着床上的林姑姑,连忙扶了起来,她不知道林姑姑是何人,但知道小婴儿的身份绝非一般的贵族,而眼前的中年妇人,气质装扮也不一是一般的仆妇可比,而轩辕泽的亲历亲为也让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此时,坦白真相才是上策。
“不知姐姐如何称呼,小妹姓尹,是这里的管事,昨夜小妹的马让姐姐受惊了,小妹惭愧,所以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这几日就在此地休养,小妹当尽心尽力。”尹寒英很是真诚。
林姑姑记得倒下前有马的嘶叫声、有人的喝斥声,也有一双手用力地托着自己,想必就是眼前这个美妇了。
“尹姑娘言重了,我姓林,本是给我家小姐找大夫的,走急了撞了车,已无碍,何况姑娘也帮我找了大夫,我应当替我家小姐谢谢你。”
“林姐姐客气了,这事本就因我而起。不过姐姐请放心,我家庄主在这方圆几百里可是有“神医”称号的,你家小姐的病只要按时服药,明天就会有起色”。
“庄主?”
“是,轩辕庄主。”
“可是仙雾山庄的轩辕庄主?”林姑姑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