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明答道,猜着王爷和少庄主的关系一定不一般,想必是知心好友,不然也不会直呼其名,也知道少庄主此刻定是黯然神伤,只是稳稳地驾着车,跟随在墨绿色的马车后面,一路上不再言语。
转过两条大道,穿过一道长长的巷子,在一道灰色的大门前,墨绿色的马车停了下来,小墨小跑着过来,在帘外低低地说:“少庄主,到了。”
门吱呀地一声开了,一个绿衫白群的美艳少妇迎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蓝衣的婢女,两边几个家丁自是打开大门,一溜烟地跟了过来。
“寒英给庄主请安!”
“属下给庄主请安!”齐刷刷地跪了两排家丁。
轩辕泽不理会,从两排人中间拾级而上,尹寒英紧随其后,小墨拉了宇灿和子明跟在最后,自是有人去牵了马、安顿了车。
两旁是花圃,一条略宽的碎石子路弯弯曲曲地掩蔽其中,穿插着亭台、水榭、回廊,或高的树木,或矮的灌木,有红白的芙蓉花,也有黄绿的的ju花,更有一丛丛郁郁的竹子,在某个不经意的拐角处冒了出来,子明紧紧地跟着,有家丁在打扫落下的树叶,有婢女在采摘盛开的鲜花,有一阵阵的琴声偶尔地随风飘来。
轩辕泽的身影在一厅前站定。
“林氏见过少庄主,谢少庄主救命之恩”,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子明的眼光跃过前面的两人,是林姑姑!他差点冲了出去,一旁的宇灿拉了拉子明的衣袖。
“姑姑请起,不必多礼,外面风大,请姑姑进屋里说话吧”。
红杏抱着郡主笑嘻嘻地站在屋内,轩辕泽上前,仔细地号了脉,查看了眼下,摸了摸下颌,嘴角有一丝微笑,“姑姑不必担忱了,小郡主已大好了,不过秋日里燥热,多喂些水喝”。
“谢谢少……”林姑姑本能地要致谢。
“姑姑不必见外,医者父母心;更何况秋白与我,不是手足胜似手足”,淡淡地一笑,安慰着林姑姑,扭头见宇灿和子明仍站在屋外,“进来吧,不是外人。”声音中带着微笑,也带着一丝让人不可抗拒的风范。
尹寒英心下一怔,那声音让她心里不自主地暖了起来,没有了平日里那彻骨的冰凉,也没有了那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她甚至有些嫉妒他们了,能让那个外表冷漠的人如此暖暖地说话。
“林姑姑!”子明甚至是哭着冲了过去,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子明不哭,失礼了”。
“宇灿见过小郡主、林姑姑”,宇灿的声音哑然,眼圈一红。
“宇掌柜?你怎么在这儿?!”林姑姑甚为惊讶。
“林姑姑,说来话长,总之,宇灿这次不回月圆城了。”
几日不见,林姑姑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脸颊却是丰盈了起来,看来这几日应该过得不错。
轩辕泽对尹寒英吩咐了几句,若有所思地望了眼正在久别重逢的人们,转身走了出去。除了尹寒英,谁也不曾注意。
扶着林姑姑上了马车,子明要从红杏手上抱过郡主,却见红杏撇撇嘴,将郡主递给车内的林姑姑,一转身迅速地钻进了马车,挨着林姑姑坐了下来。无奈子明只有和宇叔一起坐在车前,驾着车。
尹寒英坐在车内,笑吟吟地看着,伸手掀下轿帘。
“起驾!回山庄”。
两乘马车扬尘而去。
轩辕默歪坐在大堂之上,斜靠在椅背上,双手像捧着宝贝一样地抱着小郡主,粉嘟嘟的圆脸,细细长长的眉毛,此刻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满是笑容的脸,轩辕默细细地打量着,那小而挺的鼻子,微扬的嘴角,小巧的下巴,像极了她的娘亲,甚至比她娘亲小时候还要好看。
想起容家,想起容家当年那个扎着小辫子,一身绿衣裳,在亭间写蝇头小楷的二丫头;想起几日前在月圆城看到的轩王府废墟,轩辕默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也朦胧了起来,一晃这十多年就过去了,物是人非啊。
“于管家,那边收拾好了没?”轩辕默转身揉揉眼睛,问道。
“禀老庄主,落凤轩都收拾好了,婢女、仆妇、下人都安排好了。”一边的于管家上前弯腰回禀。
“爷爷,烟萝要抱抱,”说话间一个紫衣的小身影跑了过来,爬上台阶,抓着椅子的边缘就往上爬,小脚更是踩在轩辕默的脚上。
“烟萝,回来”,一个柔软的声音从厅堂门口响起,一个端庄的少妇牵着一个浅紫色衣袍的小男孩快步走了进来。
“参见少庄主夫人,参见少爷”,门口的家丁婢女们请着安。
“弄影给父亲请安!”柔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霄汉给爷爷请安”,小男孩稚嫩的声音。
“霄汉过来,到爷爷这儿来”,轩辕默早已捞起烟萝,坐在左边膝盖上,左手揽着烟萝,右手则抱着小郡主。
“霄汉,来,看看你的小妹妹,还有烟萝,你也当姐姐了。”轩辕默抖了下左腿,烟萝上下巅了下,咯咯地笑着,倒是霄汉,好奇地看着爷爷怀里小巧的人儿,伸出小手碰了碰那粉嘟嘟的小脸。
“爷爷,她是谁呀,怎么成了我的妹妹了,我是不是可以有好多好多的妹妹呀?”霄汉扬起那张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喃喃地问到。
“这,哈哈哈哈”,轩辕默不知如何回答,可也止不住大笑起来。
“霄汉,不可乱说啊”,刚在右侧坐下的花弄影一脸的羞涩,低声喝叱到,声音仍是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