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基思气愤地叫着。
“把门打开!”德西用枪指了指基思和威斯基,两人一下就僵住了。
“快点!我们的时间宝贵,我已经在外面定了午餐。现在已经迟了!”哈里斯也拿过身前狱警的配枪点着他的胸膛说道。
“你们怎么会有枪的?”基思四肢发麻,但他的声带还有些用处,能完整地问完这句话。
“我们做的!”德西把手中一把随手丢了出来,正好在威斯基的面前,碎成了几块。
“石膏做的!”威斯基嘶声叫道,他回头狠狠盯着基思,两人的心里都涌起深深的悲哀。威斯基想的是为什么他一来就遇上这种事,而基思却想起昨天同样经过这儿时,那个假威斯基说的话――这儿有人越过狱么?
“难道他那时就已经看出这两个人要越狱了?”
基思没有空再想下去,因为哈里斯和德西已经从牢里走了出来,用枪指着他的头把他拉了起来。
“对!涂上墨水和油!”哈里斯得意地回答。
“麻烦你们陪我们出去!”德西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长廊那头的狱警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按响了警报。
“有犯人胁持人质,紧急支援四号监狱!”一向沉着稳定的指挥中心女调度员,这会儿调儿都变了。安静的监狱山上突然像开了锅,不到五分钟,警察局的直升飞机就赶到了四号监狱,围着监狱低空盘旋,马达声震耳欲聋。紧接着,四五辆警车呼啸而至,从一辆标着K-9的大吉普警车上窜出两只警犬,由警员牵着朝四号监狱的大门奔去。
基思的大办公室里。
四个人质全身几乎被扒得精光,上下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赤脚踏地,双手被透明胶带紧紧地缠在身后,背对着窗子站着,正好挡着外面的视线。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自己当着犯人的面脱得如此之彻底还是生平第一次,他们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看着坐在办公桌上喝着咖啡的两个犯人发呆。
“太好了,有直升飞机到了!”哈里斯听到旋翼发出的声音就在窗外,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笑着对德西说。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枪口始终对准着那四个人质,腿边还放着另一把枪。
“我说过这能行的,哈哈!”德西也笑着回答,他的手上也有一把手枪,“对他们说,我们要一千万美元!”他把枪口对准了基思的脑袋。
“全部二十五十美元的旧钞,不连号!”哈里斯说道,他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不,一百元面值的五百万,五十元面值的三百万,二十元面值的二百万,一个小时内和直升飞机一起送到院子里。”德西纠正了哈里斯的要求,接着他用枪指着基思的脑袋说道,“你告诉外面我们要什么!要不然你们就得死!”
基思对着窗外把话喊了一遍。
“这需要时间,这么多的旧钞我们得花半天才能拿到!”门外一个谈判专家大声回答道。
“那就别把时间浪费在给钞票拍照上,也不要在钞票里面放跟踪器和其它鬼玩意,一个小时,没看到东西我就杀人!”德西满面杀气,对着窗外喊道。
……
一个小时后,四名人质围成一圈,以哈里斯和德西为中心,每个人质的头上都顶着一把枪,这个人圈缓缓地向着院里的那架直升飞机移动着。
四面的岗亭上的警卫早已经不见了,飞机上也只看到一名驾驶员。
“钱在飞机上,请不要伤害人质!”喇叭里是那个FBI高级官员的声音。
“哈里斯,你带着两个人先上去,他们不敢动的!”德西冷静地说道。
哈里斯押着基思和威斯基登上了飞机,接着德西也爬了上来,他用枪指着一名人质说道:“你上来!另一个滚!”
“钱在哪里?”德西大声问道。
“在这里!”哈里斯也大声地回答,他用枪指着基思的头,自己一手打开后座那两个大麻袋,里面是一叠叠二十五十的美元旧钞。
“我还不知道一千万美元有这么多!”哈里斯眼里全是钱光,他提了一下麻袋,惊呼一声,“怎么这么重?”
“留神点!”德西不高兴地提醒他。
“如果你只要百元的,一千万美元是250磅,现在这里有五十和二十面值,那重量一定超过六百磅!”威斯基平静地说道。
“哼!你懂得还不少!”哈里斯斜着眼看了威斯基一下说道。
“起飞!向北飞!”德西叫道。
直升飞机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地面上尘土飞扬,院子里的可见度已经下降到了极低。
“去你的吧!”德西一下把他身边的那个赤身的狱警推了下去,然后把基思拉到边上。
“一人一个,正好!”哈里斯大声笑道。
飞机升到了三十米的高空,下面高高的院墙看起来就象一个结实的围城,哈里斯向下望去,飞了个吻说道:“宝贝,我们最好永远别再见了!”
“向着西飞!”德西大声叫道。
……
[“亚当夏娃,这就是你们在上帝面前偷吃jin果的结果!”]
夜已深了,万尺峰巅,夜色清朗,月色晦暗,星辰如海,诗人居百尺危楼便觉得自己可以手摘星辰,徐行在这万尺高处却越发觉得离天之远。
淡淡的雾气慢慢地旋绕在山峰之上,湿意逼人,如此高处气温也是极低,寒意已经侵过了这一片峰顶,徐行躺在这小小的石床之上,微闭着双眼,让凛冽的寒风从面颊与身上掠过,仿佛身体已经气化成无谓轻重,可以在空中漂浮,在山峰之间随意而行,……
星光渐渐隐去,天地之间一下就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徐行翻身坐起。盘膝坐在峰顶,双手扶在膝头,面朝东方,就象一个中国传说中的修仙的真人,轻轻地呼吸着带着浓浓水汽的山风,衣服上满是露水,触手冰凉寒意入骨,却让他越发地清醒,日出就要来到了!
美丽的日出和日落是画者永恒的画题,也是诗人常咏常唱的歌句。
在这个巨大的圆球上,相隔万里的人们望不到彼此,但却在同一刻望着相同的太阳,东顾四望,彼升我落,在浩瀚的宇宙中,只有太阳才这样慷慨地给予地球万物滋长的能量,而地球的每一次转身,都会伴随着无数个日出与日落,如果说人们喜欢日出与日落的美丽,不如说是被那超越生命的永恒之轮感动,或是敬畏于这简单转动之后所代表的不断流逝的时间沙漏。
徐行静静地望向东方,面色如水般沉静无波,自然的哲学不但带给他思考,也同样带给他感动和心灵的安慰,生命是渺小的,生命又是伟大的,渺小的是生命的个体,而伟大的是生命的整体。
下一刻,黑暗又略略退去,东方的天际浮出一层浅白,而云朵却被染得橙红带紫,那是带着不同水汽的云层在反射第一缕阳光的美丽,紫色慢慢褪去,橙红色也变成了金红色,天空先是灰蒙蒙的,后来变成沙灰色,现在正由赭红色变成棕色、苹果绿色,然后变成越来越强烈的金黄色,太阳随时都会探出头来。
徐行突然皱起了眉头,在呼呼的风声中还隐隐夹着树叶被踩踏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安静地过上一整天,看来又错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南极么!
“快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下方的树林中响起来,“马上就要日出了,我们得找个开阔的地方!”
“快,拉我一把!”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看来这是一对浪漫的情侣,他们登山来看日出。
他们钻出树林,匆匆跑到东面的崖下,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通红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已经探出头来,最美好的一刻已经过去,……一轮血红的太阳从云海里喷薄而出,布兰卡峰在这金光中熠熠生辉,徐行脚下的石岩更如一块结实的金块在闪闪发光。
“啊!多么美丽的日出!克鲁斯!”女人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腰,男人也用手臂把女人的肩头圈了起来。
“真是很美丽,可惜我们还是慢了一点!”叫克鲁斯的男人遗憾的说道。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看明天的日出!”女人柔情四射地说,“相信明天的日出还是一样的美丽!”
“你说得对,”克鲁斯也温柔地说道,好象他在打量着身后的这块山石,接着说道,“这块石头真象是用金子做的!”
“也许它就是丹佛的那个金块队的图腾吧!”女人打量了一下身后这个金光闪闪的石岩,也开起了玩笑,“克鲁斯,也许我们明天可以在这上面看日出!”
“看完日出还可以zuo爱!”克鲁斯接着说了一句。
“莫非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最HIGH的……”叫爱琳的女人笑着说道,“惊喜?”
“海拔四千三百六十五米的床,我想这次至少是全国最HIGH的一次zuo爱!”克鲁斯一面说一面大声笑了起来,而上方十米处的徐行看了看自己屁股下的这张“石床”,轻轻叹了口气。
爱琳开始慢慢地在这块石头边上绕着圈子,过了好一阵才犹豫地说道:“我们怎么上去?这儿比创世纪那还难!”
“我想想办法,……”克鲁斯开始沉默,他仔细地在岩块上找着每一个可以落手的点,试图找到一个完美的线路来登上顶峰。
接着便是他试图光着手向上爬,几次都失败了,他喘着气说道:“我有办法了,这一头很窄,我们用救生绳打个圈套着这头再向上爬!”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徐行皱起了眉头,难道他非得把这个地方让给这两个人,就因为他们想在这块石头上zuo爱?
“好的,我去把行李拿过来,”克鲁斯说道,他停了一下,看了看这边上的地势,说道,“也许可以在这里搭个帐篷,先吃点东西!”
五十分钟后,克鲁斯开始在崖边如套马时般在头顶舞动着那个绳圈。
“中!”绳圈向着崖边飞来,在崖边的石角上擦了一下又落了下去。
“再来!”克鲁斯又挥动着绳圈,爱琳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中!”
还是不中!
第三次,还是不中,第四次,不中,第五次,……
“这么接近!”爱琳遗憾地说道,刚才明明已经套了上去,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又滑了出来。
平台上,徐行仰面躺着看着天上的浮云翻涌,时不时地吹上一口气,或是弹弹手指,把那个在他的头上飞来飞去的讨厌绳圈拨开,然后一边微笑一边听着石台下的两人的加油打气声,……
……第一百五十次,不中,……
“我的手动不了了!”克鲁斯满嘴发苦。
“我来!”爱琳抢过了绳子,亲自操刀主罚。
三十次以后,她也放下绳子,坐在地上喘着气,大声地说道:“这上面一定住着上帝,他不想让我们打扰他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