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救救我们!”爱琳伸出手指向天空,却无力地垂下。
“真倒霉!”徐行拍了拍屁股,嘀咕了一声,然后直接向着那群已经陷入了完全疯狂的毒蜂跳了下来,在落地之前已经拍飞了那两个人身上的所有的蜂。
仔细打量着这两个饱受折磨的人,徐行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居然把自己当成亚当夏娃,看看,这就是你们在上帝面前偷吃jin果的结果!”
徐行提起两个可怜的家伙,走向那个帐篷,把他们放回到帐篷里,接着脱下他们的衣服,看着两具原本健康匀称的身体现在满是正在不断膨胀的肿块,而原本褐色的皮肤也成了青红相间,他叹了口气。
这种大黄蜂毒性十分猛烈,人被蜇十五针以上就有生命危险,如果是体质较弱或是过敏的人,那也可能一针就送命。现在徐行已经看到男人的身上有三十四个针孔,而女人身上有十六个,死神已经拄着黑色鎌刀在两个人的身边随时等待着带走他的战利品。
徐行的手如行云流水般轻轻挥动着柳叶,五十个针孔上都挨了两刀,每一个针孔处都被切开了一个十字,各长一公分,深半公分,血水混着淋巴液向外流着,那里面带着不少的蜂毒。
徐行拿起放在垫子上的一瓶药看了看,点了点头,拿起一件衣服转身走了出去,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衣服中已经满是黄蜂,只是这一次那些黄蜂的翅膀已经被削去,脚也不见了,徐行轻轻地拿起两只黄蜂,用它们的尾刺互刺一针放在一旁,接着又是两只,再两只,可怜的黄蜂使劲地挣扎,但无济于事,蜂毒进入它们的体内,迅速激发了抗毒机能,它们本来就有这样的物质,只不过现在被毒液刺激后合成的速度和数量都大大增加了,……
徐行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就象当年在新华孤儿院对蚂蚁士兵们所做的一样,他把所有黄蜂的刺和头部都摘去,只留下后两节身体,然后所有的身体都被捣成了糊状物,和那药瓶最底下的一点药膏混在了一起,被均匀地涂在了克鲁斯和爱琳身上所有被蜇的地方,一会儿就看出那药膏起了作用,因为伤口处有了明显的变化,好的变化,……
但这只是一个简单处理,两人还是有生命危险,也不能再留在这儿,因为那群蜂还没有死绝,徐行已经看到远处又有几只黄蜂向着这里飞来了。
徐行用毯子把两人包了个严严实实,用绳子扎了起来,只露出两个靠在一起的头,一手拎了起来,朝山下走去,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老话是说下山时常常腿脚发软身体前倾容易向头栽倒,可是徐行偏偏走的是直线,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也是最陡的一条路,而他的手上还拎着两个大活人!
徐行上山时无声无息,而这一路下山的动静却大得出奇,有路走路,没路就踩着树叉,象猿猴般在树林中跳跃。
不过人和猴子毕竟还有区别,猴子还要用双臂抓着枝干,用长尾帮助平衡,而徐行他却是径直踩在枝叉之间,粗大的枝叉向下沉去,然后高高弹起,三个人就如被弹弓发射般向下飞去,好在那亚当和夏娃早已经昏迷,要不然也用不着送医院,只怕半道上就被吓死了。
这时若是从峰脚下向上望去,简直就如有一只巨大的野猪从山顶奔下,树叶翻飞沙沙作响,脚下踩断枝叉若干,路上惊起野鸡无数,身后留下了一片残枝断叶,而山顶上那失去了目标的黄蜂在对着地上同伴的尸体发出阵阵哀鸣,……
五分钟后他们已经到了山下,徐行停车的地方,那辆路虎车还安静地呆在树丛里,没有人动过。
徐行打开车门,把用大毯子包着的两个人扔上路虎车的后座,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把车子倒出了树林,一个急转掉头,开上了山间小路,十五分钟之后他已经到达了高速公路,然后一路狂飚,半个小时就已经冲进了丹佛市,来到丹佛市立医院。
医院的门口已经有四名护士推着担架车在等着了,他们的神情十分紧张,看到路虎车在门口停下便冲了上来,在路上徐行就已经打过电话给这家医院,通知他们有两个十点钟时被大黄蜂蜇伤的伤员将要送到,让他们做好准备工作。
“伤员在这里,”徐行打开车门拎起那包毯子放在担架车上,“这里面有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
面色凝重的护士们点点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徐行是用一个手把这个包提出来的,只顾着把担架车飞快地推了进去。
徐行笑了笑,重新坐回到驾驶室,发动了汽车,手机又响了。
“喂,你怎么又打这种电话?知不知道我得花多少力气去把那些记录去掉,……”
徐行啪地把手机挂断,这是对付老方的最好办法,给他添麻烦。反正这辆车是租来的,应该不会说话,徐行脚下一踩油门,车子便象箭一般窜了出去。
急救室里,罗杰医生和本森医生正在仔细地检查着这担架上的一男一女,他们赤身裸体地躺在担架上,浑身上下足有几十处伤痕,显得非常的可怕,并且每一个都已经被剖开,发红肿涨,但两个人却并没有痛苦的呻吟,只是呼吸比较粗重。
“这两个家伙一定是踩到蜂巢了!”罗杰医生呐呐说道。
“血压正常,脉搏也很正常,看来这些伤口已经做了预处理了,”本森医生轻轻用手术刀挑起伤口上的一小块糊状物,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突然惊叫起来,“这是大黄蜂的身体,有人用这人给他们治伤!有人说过可以这样么?”
“我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很有用,至少他们现在没有死!”罗杰医生翻着克鲁斯的眼皮,“不过我们还要给他们打一针,一周内就会好!”
……
[幸福好比一只蝴蝶,刻意追逐时似乎总是难以到手,而恬静淡泊中却可能悄悄降临你身!]
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住宅区里,警察和FBI已经把一栋房子封锁得严严实实,黄色的警戒线已经圈出了一大片的空地。这是一间相当大的套房,楼上楼下有六个房间,而死者就在二楼的卧室里。
艾丝利是接到安迪的电话匆匆赶来的,而安迪正好负责这个区的凶杀组,她赶到的时候,保护证人组的探员们正散布在房子的各个角落愁眉苦脸地寻找着线索,安迪在门口接她。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案件可能成为悬案。”安迪一边走一边说道。
“怎么说?”
“你看了就知道了,”安迪推开二楼的卧室,“准备好!”
艾丝利看了一眼就扭过去,但那可怖的景象已经深深印在了脑中。
维莱塔的脸圆鼓鼓的,像只要炸裂的气球,舌头发紫长长伸出挂在嘴外,眼睛外凸象是对自己的死亡无比的惊讶。他脖子上有一根尼龙绳,绳子系紧在卧室房顶的一个钩子上,巨大的身体就挂在那上面,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睡裤,一条很脏的睡裤,上面全是呕吐物,散发着浓烈的酒气,酸气还有臭气。
几名警察正要把他摘下来,突然睡裤掉了下来,一阵恶臭散发出来,警察们都向后跳开了几步。
艾丝利赶紧抚住了嘴,转身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窗子,大口地呼吸着,安迪微笑着看着那具尸体被放在地上,法医杜桑开始做第二次检查,这两个家伙好象鼻子是用泥巴做的。
一个小时后,安迪朝艾丝利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过来了。
“跟我来,我们去看照片,反正你也只要了解这个。”安迪圈着艾丝利走到边上的小房间里,法医杜桑正在全神贯注地洗着手,整整用了大半瓶的洗手液。
又是那个大特写,但这只是所有照片中的一张。还有许多别的照片,包括放大的脸,全是彩色的,全是高感光。艾丝利一张张地看,强忍住心中的反胃感,安慰自己,这总比闻着臭气看着真切的尸体好一点。
一旁,安迪将照片一张张地递给她,嘴里说道:“很高明的手法。”
“你怎么会认定这是谋杀而非自杀呢?”艾丝利问安迪,她一边讲话,一边飞快地看着那些照片。
“原因之一,这个家伙既然会做证,那就不会自杀,……”安迪先说了第一个理由,艾丝利点点头。
“接下来,我们就得听听专家是怎么说的。”安迪望向正把手在自己身上擦干的杜桑法医,“医生,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你的看法。”
杜桑医生走了过来,一把抓过艾丝利手中的照片,抬起他的胳臂,点着照片说道:“当他被挂上钩子时,他已经死了。”
“所以医生认为,”安迪说,“他是在睡觉时被尼龙绳勒死的。”
“被勒死的!”艾丝利皱着眉头看着照片,想起马西诺被法警带出法庭时那平静的表情,教父们在家族里拥有无上的权威,就算在监狱里也是一样,如果他还可以发号施令的话。
“那并不是我的原话,”杜桑打断了艾丝利的话,伸手拦住一位正拎着咖啡壶走进来的警察,“给我来一杯,非常感谢,今天真是累死了。你们得有一些常识,如果这个家伙真是被勒死的,他在尸体解剖时会显示出窒息的症状。在勒死时颈静脉和颈动脉堵塞,脊椎动脉却畅通,结果是脸上出现淤血,膨胀,发紫,等等。”
“那脸是发紫发胀,的确也是鼓鼓的。”安迪说,他看着照片上那张脸,心中无比厌恶,这个家伙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只是因为和艾丝利做了一番讨价还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受警方保护的污点证人。
“也许它先前就是这样的,这可以是因为酗酒,但它不像一个被勒死者那样紫那样肿胀。”杜桑轻笑着说道。
“这么说他不是被勒死的?”艾丝利问道。
杜桑医生低声笑起来,他看了一眼艾丝利,说道:“我只是说可能这张脸是因为酗酒而发紫发肿的,但没有排除被勒死的可能性,因为当凶手将他拖进浴室并吊起来时,他一定放松了尼龙绳。这样情况就完全变了,勒住喉咙引起的肿胀和紫斑会因此消失。”
杜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手里端着咖啡杯,时不时喝上一小口,“在进行尸体解剖之前我对死因什么也不能讲,看上去他像是被勒死的。但也可能是假装被勒死的,被毒死的,或死于心肌梗塞,或因为被勒住咽喉吓死的。”
“那好吧,如果是谋杀,那一定有个人把他挂上这根钩子,不是他自己被人逼上去,那就是某个杀手把他挂上去!”艾丝利说道,她想起那个被关在警察局又神秘消失的那个断眉男人。
“这里被严密地看守着!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过,我只是想,”安迪慢慢地扫视着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同事们在仔细地查找所有可能的线索,“既然这个杀手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他为什么还要伪造出上吊的假象呢?那只会浪费他的时间!”安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