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父亲和母亲被那个人给害死时,她都倔强的不肯流泪。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哭?还是这些日子的闲适,让人的心也变得软弱起来了?
“心儿?”炎律发现她的双肩在轻微抖动,听到她飘忽的语气,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恐慌,忙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美丽的脸上有着点点泪痕,唇畔却漾着一抹嘲讽的笑,红唇已经被咬破,贝齿却依然没有意识般狠命的咬着。
“心儿,松口!”他心慌的大声吼道,见她眼神茫然,只好强行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松口。
“天呐,怜心丫头!”太后着急的上前,掏出丝帕,替她擦拭着唇上的血迹,“没事了,没事了,哀家绝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了。”
“湘儿、琴儿,我要回家!”不要不要,她不要就这样成为炎律的妃子,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让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来碰触自己。
她要离开这,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快不能呼吸了,心好痛!她脸色苍白的揪紧胸前的衣襟。
“心儿,你清醒一点,看着朕,看着朕!”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炎律低咒了声,双手紧扣住怜心的肩膀,摇晃着她。
“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她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处何处了。一阵阵揪痛从心底传来,眼前猛地一暗,便失去了知觉。
耳边恍惚还听到怒吼声和惊慌的尖叫声,只是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深深的沉睡了过去。
上官怜心这一昏倒可是吓坏了所有人,不但太后严厉斥责炎律身为皇帝过于孟浪,就连远在皇城外的丞相一家都给惊动了,朝中的各位大臣都知道了相爷的女儿被皇上吓昏了,上朝时看到炎律铁青的脸都是强忍着笑意,不敢让他发现。
“好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再休息几天就好了。”曲乘风慢慢的收回把脉的手,温和的笑道。
“麻烦你了,曲叔叔。”她靠在软塌上,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傻孩子,跟我有什么好计较的。”
“曲叔叔为什么会一直留在相府呢?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拥有自己的家吗?”看着眼前温和的长者,她忍不住问出存在心中疑问。
曲乘风收拾药箱的手一顿,抬头看着远方,神情有点恍惚:“曾经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刚刚满月的儿子。只是,现在都没有了……”
“曲叔叔?”
曲乘风转头,安抚的笑了笑:“怜心,不是曲叔叔不想,而是曾经它就这么从我的手中失去了,所以就再也没有这个念头了。如果不是你爹娘,我也活不到今天。”
她愣愣的看着他,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他极力想要掩藏的悲痛,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对了,我进宫之前傲云那孩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曲乘风从药箱底部拿出一个被布包住的小包裹。
她接过去,打开一看,里边有七根银白色的丝带:“这个……是……”
“这是用白金丝和天蚕丝编织而成的,世上仅有这七根,是傲云他费了不少功夫才做好的。虽然看似柔软无害,却也是世上最能杀人于无形的武器,你要好好保存。”
“傲云和傲书可是还好?”
“嗯,两个都是聪慧的孩子,又肯学肯吃苦。这些日子以来功夫也精进了不少,偶尔我也会教教他们一些医术。我这一身的医术也是要有人来继承的啊。”
“曲叔叔,你是不是……”
曲乘风打断她的话,道:“你打小就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叔叔相信你做任何的事都是有理由的。”
“谢谢你,曲叔叔!”她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
“听说你病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感染风寒呢。都深秋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沐清扬从一进门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言辞间毫不掩饰对怜心的关心。
“大哥!”怜心实在是受不了了,他都快说了一个时辰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啦!”
沐清扬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怎么,嫌我唠叨是不是?要不是对方是你,我才懒得说这么多。你倒是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浪费我这么多的口水。”
“是是是,小妹谨记于心,行了吧。”再听他唠叨下去,她的耳朵就真的受不了了。琴儿啊,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救你小姐我啊!
沐清扬半晌没有吭声,就只是直直的盯着怜心看。
怜心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脸,奇怪的问道:“大、大哥,怎么了,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都知道了,前几天在慈安宫,你和皇上……”
“是又怎样?”听他提起,怜心的脸色有点难看,沉声问道。
“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沐清扬也严肃了起来。
怜心轻轻一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开心?开心自己差点被强暴了吗?而且还是被当今圣上?”
“我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我想当时连太后也很震惊吧。”沐清扬若有所思的说道,“皇上一直是个内敛的人,尤其近几年来,越发深沉了。但是,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它的理由的。不是我帮皇上说话,只是,怜心,也许当你对他敞开心扉时,你就会发现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
“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大哥,我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勉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