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回去吧!”他转身飞身上马,将手伸向她。
她的手刚搭上他的手,一股凌冽的杀气从身后袭来,天生的敏感让她迅速侧身躲过这一击。
一抹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看那身段该是名年轻女子,只是被红纱巾遮住了面容。见上官怜心躲过一剑,反身回来想要再次攻击她。
炎律翻身下马,抱住上官怜心险险的躲过一击,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闯进邵阳行宫范围之内?”
“废话少说,把你身后的女人交出来!”
你认识她?炎律以眼神询问上官怜心。
她连连摇头,她来这边虽说有半年多了,可是也没空得罪什么人啊。
“姑娘,她说她不认识你,姑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炎律护住上官怜心,手边没有任何的武器,只能一个劲的躲闪。
“我认识她就好了!”红衣女子冷声答道,手中的攻势更加凌厉。
“小心!”见剑朝炎律胸口刺去,上官怜心没有多想就挡在了他前边。谁知炎律一个旋身,任由那把剑刺入他肩头。
“唔!”他闷哼一声,抱着她狼狈的滚到雪地上。
“皇上!”她的手触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一看才发现手上已经沾染了炎律的血,大惊失色的看着他。
“朕没事,快走!”他伸手想要把她推开,却被她使劲拉起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她勉力扶住他,对上红衣女子,“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何苦这般相逼!”
“告诉我,他在哪里?”红衣女子的剑直指两人,冷冷的问道。
“他?他是谁?”
“你少装蒜!我追查了好几个月才查到一点线索,是你把他藏起来的!”
“姑娘,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残月!”
“残月?”她猛的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红衣女子,“你是谁?”
“把残月的下落告诉我!”
“他不会想见你的!”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残月已经不想和以前的人和事有什么牵连了,否则他也不会一直隐藏在暗处。
“他想不想见我与你无关,你只要把他的下落告诉我就可以了。”
“不可能!”
“敬酒不喝喝罚酒!”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再次朝两人刺去。
炎律一把将她推上马,自己翻身上马,挥动马鞭朝行宫奔去。
“你们以为你们逃的了吗?”红衣女子足下一点,飞身跟上。
“皇上,你先回去吧,你的伤……”她一边掏出手绢捂住炎律的伤口,一边想要劝服他先走。
“闭嘴!”他低喝一声,“朕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肩膀上的不断传来的痛楚让他皱紧了眉头,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可是……啊!”在她的尖叫声中,两人双双摔下马。
恰好摔倒的地方是个陡坡,两人竟滚了下去。红衣女子站在坡上往下看了几眼,悻悻然的走掉了。
身上传来丝丝寒意,头一阵晕眩,身为稍稍移动就感到一阵阵的痛楚传来。慢慢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身下是冰凉的雪地,手边触到温热的躯体。
皇上?!她心下一阵发怵,忍着痛意坐起身来,手往一边摸去。
“皇上,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她推了推身边的男子,半天都没有反应。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入脑海中,手指颤抖着探到炎律鼻前,感到他还有浅浅的呼吸才松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这儿什么都没有啊……他身上的伤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电视里不是会有什么火折子的吗?炎律身上该不会也有吧?她暗想,手在他身上摸索。指尖碰到一根细长的东西,抽出来,弄了半天才把火给吹燃。环顾四周,一片寂静,山坡很陡,现在两人的状况想是也很难爬上去了。她吃力的拖着昏迷中的炎律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小说中,掉落悬崖什么的,要是不死总会有个山洞,呵呵……)
山洞很是干净,还有一些干燥的稻草,就连枯树枝也有很多,正好省了她要捡树枝的麻烦。用火折子将架在一起的树枝给点燃,她这才注意到炎律的青色长袍上沾满了血,除了先前受的剑上,其余的应该是两人滚下坡时,他死死护住自己而留下的吧。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他半天,终究还是无奈的将他的衣服褪下。伤口处的血似乎已经凝结住了,她还是用雪将手绢弄湿,小心的将伤口给清理干净,又撕下裙摆的布料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替他把衣服重新穿好。弄完这些,她的额头已经冒出细小的汗珠。
夜晚的温度本就比白天要低的多,而她又是这么怕冷的人,只能把炎律的身子尽量往火堆边挪,自己则挨在他身边,渐渐的睡去。两人压根就不知道宫中的人几乎是发疯了在找着他们。
半睡半醒间,她隐约听到一阵呻吟声。
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往旁边一模,却摸到一具冰冷的身体,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就着篝火,她发现炎律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全身却冒着冷汗,看来应该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
她只得将炎律的衣服除去,只剩下一条底裤,又丢了一大堆树枝在篝火上,只是炎律依旧冒着冷汗,体温没有丝毫上升的趋势。
“天,这该怎么办?”她焦急的瞪着昏迷中的男人,一阵懊恼。
半晌,她叹了口气,认命的褪下自己的衣物,用自己的体温来提高他的体温,双手磨蹭着他冰凉的四肢,直到皮肤渐渐泛起暖意,她才松了口气,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炎律清醒时,天已大亮,温暖的阳光从洞口射入洞里,照在他身上。他挪了挪身子,发现右臂沉沉的,低头才看见上官怜心蜷缩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他眼底浮现一丝柔意,伸手轻轻抚过散落在粉颊上的发丝。
上官怜心的身子微微一动,盖在两人身上的披风稍稍滑落,露出圆润香肩,晶莹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诱惑他低头轻轻啄吻。
“嗯……爸爸、妈妈……”在睡梦中的她见到了父母,含笑的和自己告别,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抬头,看她眉头紧锁,眼角还不断留下泪水,忍不住伸手轻轻替她拭去,只是接触下肌肤的温度似乎比平常高了许多,让他猛的一惊。
她发烧了!!
他撑起身子,将已经被火烘干的衣服穿戴回去,再将她的衣服给穿好,又用披风裹住她,忍着还隐隐作痛的伤口,背着她往外走去。
上官怜心的身子本就弱,先前在清水宫风寒还未完全根治,昨晚这么一弄,自然又发起高烧来。
“皇上和上官小姐回来了!”福公公跌跌撞撞的冲进正殿,话音还没落,所有人就急急朝外冲去。
“皇上!”太后等人焦急的看着炎律抱着上官怜心,两人身上的血让他们一阵心惊。
“小福子,愣着做什么,快去把所有御医都给朕叫来!”他怒吼了声,抱着上官怜心往自己的寝宫去,身后跟着一帮人。
太后本想问问他们去了哪儿了,但看上官怜心脸色异样,炎律又是这么着急,索性就按奈下心情,等御医查看后再说。
炎律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由着御医给自己包扎伤口,视线却一直盯着床上昏睡的人儿身上。
“启禀皇上,上官小姐是感染了风寒,只要服些药,好好静养几日就会没事了。”御医恭敬的向他汇报上官怜心的状况,让在一边的众人松了口气。
“还不去开药方,愣着做什么!”他烦躁的挥挥手,让御医们下去。
太后见也没什么了,便开口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弄的这一身……”
“没事,是马出了状况,我和怜心滚下坡去了。”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便道,“母后,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听苏嬷嬷说你昨晚都没有睡好。”
“还不是你。”太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哀家就先回去了,要是怜心醒了,叫人来通知一下。”
炎律点点头,看着太后在苏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你们也回去吧!”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张淑妃和宁昭仪。
“是,臣妾告退。”张淑妃福了福身,带着玉奴听话的离开了,倒是宁倩,非但不走,反而粘了上去:“皇上,臣妾还是……”
“下去!”他厉声喝道,吓得宁倩匆匆退下。
等闲杂人等都走掉后,炎律才转头看向忧心忡忡的上官宇:“相爷,怜心可曾认识一个叫残月的人?”
“残月?臣并未听小女提起过。”上官宇略一思索,很是肯定的答道。
“那她最近可曾带回什么人回相府?”
“人倒是有。还是怜心第一次回相府时,从外头救的两兄弟。我见两人资质尚可,就放在曲乘风身边学习医术去了。”
“嗯。”他应了声,转而问沐清扬,“在和你交好的江湖人士中,可有人提起‘残月’这个名字?”
“残月?”沐清扬一愣,踱着步子想了片刻,不甚肯定的回道,“似乎,曾有人提及过。只知是名身手极好的少年,具体的倒也没有问过。不过,有一名名唤红绡的女子却是和他齐名的,一直追着他不放,似乎想要和他一决高下。”
炎律眼底一亮,知道那名红衣女子必定是那名叫红绡的女子了。只是,上官怜心又是怎么和残月扯上关系的呢?而且还是救了他?按照上官宇的说辞,想来连他也不知道上官怜心救过此人。
上官怜心,你到底是有着多少的秘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依旧昏迷中的人,久久不语。
上官怜心倚靠在软塌上,皱着眉头将湘儿递上来的药喝完,连忙往嘴里塞了颗糖缓解口中的苦涩感。
“小姐,信已经让人送出去了。”琴儿回到房里向上官怜心汇报道。
“嗯!”她点了点头,闭上眼。
关于那名红衣女子的身份始终是她介意的,醒来后不顾湘儿和琴儿的阻拦给沈傲云写了封信。当然为了防止被人看到内容,信中只是一些寻常的问候的话语,真正要说的话则是用一种特殊的墨汁写上的,干了之后就看不出任何的字迹,只有放在火上熏上片刻字迹才会慢慢出现。这个方法她早就告诉过傲云,以他的聪慧自然不会相信她只是为了问问他们兄弟过的怎么样。
她睡下没有多久,炎律就过来了。
挥退伺候的人,他在软塌边上坐下,深深凝视着她睡中的娇颜。这些天他一直在调查她,发现之前的上官怜心都是深居简出的,只从半年多前她在入宫前夕不慎坠入池中,醒来后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处事淡然,却多了些狡黠和疏离,那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只是一个示人的面具而已。
手无意识的抚上她的脸,惹的她不满的嘟囔了声,翻个身又继续睡,薄唇微勾,眼底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