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声的应了话,幽兰就放轻脚步出了房门。
见幽兰出去了,上官怜心才放下手中的书,对着空气柔声道:“呐,蓝凤,你说是不是该准备了啊?”
蓝色身影在黑暗中缓缓隐现,少女一脸俏皮的笑道:“主子决定好了就是,蓝凤等着也有点急了呢。”
“嗯,去通知残月和傲云他们吧。不过,少说也还要一个月吧,别太心急了。”凤眸轻眯,红唇微扬,“她若是不动手,本宫就帮她一把吧。”
“主子还真是爱玩,不过换成了云少可能会更精彩呢。”少女眼底满是期待的神情,带着一抹恶意。
“真是期待啊,有趣的日子。”她低低一笑,眼底却是满满的冷意。
“那蓝凤就先去通知月少和云少了。”蓝衣少女神情愉悦的说着,转瞬再度消失在黑暗中。
轻轻笑着,她低语道:“呐,等你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该有怎样的表现呢,真是值得期待啊,我的皇上……呵呵!”
清宁宫——
“妹妹,如今你有了龙种,可是比我们都金贵着呢。”徐才人嫉妒的说着,伸手抚过被放在桌上的两匹冰绢,笑道,“瞧瞧,这两匹冰绢可是皇上赏给皇贵妃的,宫中除了这两匹可就找不出第三匹了啊,可见现在连皇贵妃都得看妹妹你的面子了呢。”
江修仪面露得色,手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娇声道:“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如今想她上官怜心也不那么得宠了,姐姐,你们还怕得不到皇上的宠幸吗?”
听到她这么说,边上的徐才人和杨充容等几人纷纷露出期待的笑容,也就没有看清江修仪眼底隐含的嘲讽和讥笑。
好不容易将这些看戏的女人打发干净,江修仪马上遣退了房内的宫人们,步入屏风后头。
一名白衣少年慵懒的卧坐在软榻上,一头黑亮的长发散乱的铺洒在床铺上,一双凤目似有千言万语,脉脉含情,长眉斜飞入鬓,朱唇不点而红,唇角似笑非笑的微翘着,右耳上一根血红色的耳坠垂挂及肩,使得本该显得高贵优雅的人却透着些许邪气和妖冶美感,淡淡的目光轻轻落在了她身上,又漫不经心的转了开去,缓缓说道:“什么事?”
江修仪脸上的笑容不由的一僵,当初父亲说这个少年可以帮助自己她可是一点都不相信,长得比女人都还要的美的男人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心中只是觉得厌恶。直到她见识到他毫不留情的杀人手段后才觉得这个少年的可怕,原本不屑的心理已经变成了敬畏和恐惧。
“现在我已经怀上了龙种,可是只要上官怜心这个贱人一日存在我就不可能得到后宫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所以白公子,你是不是可以……”
白衣少年唇角轻勾,盈白的手指直直指着放在一边案几上的一个精美的香炉,柔声道:“听说皇贵妃喜欢淡雅的香气,如此精美的香炉怕是也很喜欢才是。”
“白公子是让我给那个贱人送礼?”江修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厌恶上官怜心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送东西给她?
“只要她一日存在她就是后宫中除太后之外地位最尊贵的女子,即使你有了龙种也不代表你可以取代她,不要得意忘形了!”低柔的嗓音蕴含着淡淡的危险,使得江修仪的身子不由畏惧的一颤,忙伸手拿过香炉,急急退了出去。
待她出了门,白衣少年才低低笑开,道:“这个女人可真是有够蠢的,真是期待江家的下场。”
“到时候云少会亲手解决。”低沉的嗓音从暗处传来,黑衣少年依旧戴着银制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
“鹫,不要老戴着这个鬼玩意儿,我都要忘了你长什么样了。”白衣少年忍不住抱怨出声,伸手扯下黑衣少年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面孔,只是不同与他的魅惑,而是多了几分冷漠与阳刚。
“别闹,鸶!”微怒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面对这个孪生弟弟,黑鷲总是不由的想要溺宠他,才养成了白鸶现在的性子。
白鸶轻轻一笑,道:“鹫,有去看凤吗?”
“她在保护小姐。”
“其实你是很想去的吧。”白鸶暧mei的朝他眨眨眼,道,“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就一点也不想她?”
“胡说八道。”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黑鷲将面具从他脸上抽回来,重新戴回到脸上,“该走了,反正东西已经交给她了,接下来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哥,小姐不会有事吧?”收起嬉皮笑脸,白鸶坐正身子,正经的问道。
“不会,放心吧。”
白鸶微微点头,起身,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飞快跃出房间,消失在隐蔽的角落。
“娘娘,江修仪来了。”紫苑低声道。
“嗯?”睁开眼,她低低的应了声,懒懒的起身,道,“让她进来吧。”
“是。”
江修仪一身精美的服饰,完美的妆容,想来是来之前刻意妆扮一番的,可是看到上官怜心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一阵惊艳,这个女人就是在最随意的时候都还是那么美,美的让人嫉妒。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微微欠了欠身,低声问安。
“免了吧,如今江修仪有了身子,可是得小心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上官怜心没有丝毫的嫉妒,道,“不知江修仪今日前来是为何?”
“前几日娘娘让幽兰姑娘送来了两匹冰绢,臣妾是特地来感谢娘娘的。”转头对身后捧着一个木匣子的丫鬟道,“杏儿,快把东西拿过来。”
“是。”杏儿将木匣子放置在桌上,重新站回她身后。
“这是?”上官怜心的目光定在木匣子上,有点不解。
她笑了笑,将木匣子打开,道:“听闻娘娘喜欢淡雅的熏香,臣妾就想该配个雅致的香炉,所以就将这个拿了过来,也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欢。”
“呀,这可是景州的缠丝珐琅炉呢。”一见眼前这件精巧的香炉,上官怜心忍不住开口赞叹,“景州的珐琅炉在金陵可是出了名的啊,这制作可是精巧。”
江修仪也是官宦世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景州的珐琅炉,却未曾瞧了出来,见上官怜心一眼就看了出来便也知道她定是看过了太多价值连城的东西,自然对这些了解甚详,心中更是嫉恨了几分。
“娘娘喜欢便好,臣妾还担心娘娘觉得礼轻了呢。”掩唇轻笑一声,她装的非常欣喜。
“哪能啊,可是合了本宫的心意了,还要多谢江修仪了。”
“不敢。”
两人正说着,前边便传来了宫人的请安声,想来是炎律忙完了政事过来了。
一进房间就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端坐在椅子上,炎律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皇上来的可巧,看看江修仪送来的香炉,可是好看?”犹如献宝一般,上官怜心将手中的香炉塞进了炎律的怀中,满脸的笑意,“可是费了江修仪不少心思,皇上可是要替心儿好好谢谢江修仪呢。”
炎律眉头皱得更紧,凌厉的视线扫向了垂首不语的江修仪。
“如今啊,江修仪也有了身子了,皇家有后可是件大喜事,依臣妾来看,不如晋升江修仪为昭容吧。”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径自说道。
炎律的视线因着她的话而落在她身上,半晌才沉声道:“你喜欢便好。”
江修仪见也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忙欠身道:“臣妾先行告退。”
“嗯。”炎律应了一声,看她快要走出房门才开口道,“有了身子就安分的待在清宁宫休养,没事不要随便乱走。”
背对着两人的身子一僵,才听见她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上官怜心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样到底是要演给谁来看?无聊又可悲……
两日后,圣旨下达清宁宫,晋封江修仪为昭容,并赏赐了一大堆的东西,惹得别的妃子眼红不已。不知是不是都说好了的,张淑妃和锦冉月,湘儿和琴儿,四人都选在了圣旨下达的第二天一同来到了凤仪宫。
“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吭声了?难道我这凤仪宫招惹你们了?”终于受不了一室的沉寂,她索性放下手中的书册,坐直身子看着一脸严肃的四个人。
“小姐,要是心里难受就不要憋着了。”湘儿首先开口道。
“难受?我?我为什么要难受?”她有点莫名其妙的反问道。
“心儿,皇上晋升江修仪,难道你就不觉得……”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跟皇上说的啊。毕竟江修仪有了身子,晋位也是应该的啊。”
张淑妃低声道:“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一直以来只有你才能够怀上皇上的孩子,现在却多出了一个江修仪……”
“当初我怀煦儿的时候,你有嫉妒过吗?”打断张淑妃的话,她轻笑道,“若是你当时都没有感到嫉妒,我又何必感到难受?又或者你感到了嫉妒,但是还是接受了,因为那个男人可是一国之君……”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冷笑着说出口。
“怜心,你瞒着我们什么事?”锦冉月敏感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异常,焦急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你们四个啊!大惊小怪的。”
“小姐,不要这样,为什么从离国回来之后你就越来越奇怪,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琴儿实在是受不了,低声叫了出来。
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震,她苦笑的看着她们四人:“你们觉得,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可以轻松的起来吗?”
四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因为秦少游是因为上官怜心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们根本就无法反驳。
就在气氛渐渐变得僵硬的时候,门口传来炎煦软软的童音:“母后?”
小孩子是敏感的,对于室内的气氛多少有点察觉,才会窃窃的喊了一声,不敢进来。上官怜心微笑的朝他招手,柔声问道:“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在练习剑术吗?怎么跑到母后这边来了?”
“母后,他们说我就要添一个弟弟了,那个弟弟却不是母后生的,是别的女人孩子,是不是真的?”上午去练武场练习剑术的时候听到了宫里内侍们都在窃窃私语,好奇之下便让小德子去听听,谁知听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消息。
“是啊,不过谁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每个人的期盼并不同啊。”抚着他的头,上官怜心依旧维持着淡笑。
“煦儿讨厌父皇!”赌气一般的叫出这么一句话,炎煦小小的身子倚在母亲软软的怀中,满脸的不悦。从小到大,他看到的都是父皇和母后的恩爱,是父皇对母后的宠爱和对自己的疼爱,即使后宫还有其他的妃子,可是父皇却从来不愿踏入一步,可是如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妃子有身孕的事情,在炎煦幼小的心里总觉得父皇是个不守信用的人,“父皇说过要和母后和煦儿永远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