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低头，她又发现了这位警察是穿着皮鞋进来的，好似找到了什么可以洗脱自己“袭警”罪名的证据一般，蓦地睁大了眼睛，对他说道，“既然你来我们家做客，哪里会不知道我们家是要换鞋子进来的？！怎么还穿着你自己的这双皮鞋！”
男人对上杨茜这有理有据，理直气壮的视线，砸吧砸吧了嘴巴，任杨茜一看，就觉得他这是心虚的！
“总是又些难言之隐的嘛……”男人的声音，就像是被掐住了一般，连嘴皮子动都没有动过，生生的从齿缝中挤了出来。
“你这难言之言还真够多的……”杨茜撅了噘嘴，小声地嘀咕道。
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警察是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了。
毕竟人家都说自己是警察了嘛，而且欧阳春生也没有反驳，就说明他是了咯。
人家要是真的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自己再追问显然是给自己找事情。
杨茜挥了挥手，刚往楼梯的方向下了两个阶梯，又猛地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欧阳春生说道，“欧阳春生，小咘和小湛小时候的照片相册在哪里？我怎么一直没有找到？”
“你是在书房找这个吗？”欧阳春生有点儿晃神，赫然是有点儿不敢相信的模样。
“是啊！小咘小湛没有和你说吗？”
欧阳春生轻笑出声，杨茜压根儿就看不懂欧阳春生此刻是在笑些什么。不由自主地朝他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他继而回答，“这么显眼的位置你都没有看到？”欧阳春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身边的那个警官不知怎的四十五度仰望起了吊顶，掩了掩面，道：“没眼看啊没眼看。”
“你过来，我拿给你。”欧阳春生觑了那警官一眼，扭头继续对杨茜说道。
“好。”杨茜说着，辗转了回来，在经过那警官的身边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抱歉，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你可以来找我。”
那警官突然被杨茜道歉，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杨茜已经跟着欧阳春生走进了书房。
他便独自冲着书房门嘀咕了一声，“我一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你轻飘飘的一阵风都能被吹跑，我能有什么伤啊……”
书房里，欧阳春生一进门，向前走了几步，就在办公桌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伸手拿起了桌案最上方的两个文件盒，递给了杨茜，“给你。”
“啊？这个……那个……我要的是相册诶！”杨茜害怕欧阳春生之前是将她的话给听岔了了，再一次又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
杨茜扯了扯嘴角，掀开了文件盒的一角，眯眼看了看，一瞧里面还真是一个相册，便抬起了脑袋冲欧阳春生傻乎乎地笑了又笑她怎么会知道欧阳春生会把这玩意藏在文件盒里啊！
而且杨茜咬了咬下嘴唇，明明自己心里不想的，但还是人不住揣测起了欧阳春生将相册装进文件盒之中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防备自己？
“你别想太多了。”欧阳春生就好似是能看透杨茜心中所想似的，解释道，“放在办公桌上是为了随时拿过来看方便，至于为什么装进文件盒里……是因为我妈买的那两个相册太花里胡哨了……”欧阳春生不好意思地抵着自己的虎口轻轻咳了一声。
耳尖泛起了一丝丝红晕。
杨茜立马了然，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那警官来这想必也是有正事要办的，我下去和小咘小湛一块儿……就不打扰你们啦哈！”
杨茜抱着两盒文件盒，缩着脖子就疾步往外面跑去。
“这就是你夫人啊……？”警官与杨茜擦肩而过，没个正型一摇一摆的走进了欧阳春生的书房，出声询问他。
欧阳春生的嘴角抽了抽，霎时间觉得陈科真的是个逻辑鬼才，他阴沉沉地反问他，“你们警署都像你这么邋遢的吗？”
“个人问题不要上升到其他人的身上好吗？”
“好，那再你的思维当中，脚臭就代表有男人味？”
呵呵……陈科悻悻地抽了抽嘴角，却仍旧不甘示弱的反驳着欧阳春生，“那还不是你不让我换鞋子的吗？！你以为这样子好受吗？！”
“痕迹比气味要容易去除些。”
“我宁愿你在这留下脚印，也不想花费大工夫去消除你留下的那些臭味。”
“气味……”陈科的脸色因为欧阳春生的这番话，瞬间就变化了，他严肃地收起了自己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深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好像有什么突破口了！”
陈科有些颤抖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四处扫视了一圈，才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脸上兴奋的模样一点儿也压制不住，只能看见他的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他如此专注的模样，欧阳春生也不敢出声去打乱他的思绪，便安静地打开了电脑，查看着自己的邮箱。
果然，有一条最新的邮件。
欧阳春生点开，输入了一串密码，那邮件的真面目这才展现在了欧阳春生的眼前……是一张孤儿院的合影。
毋庸置疑，这就是林从一发送给李队他们的那一张。
先前的那张A4纸上，模糊不清的面孔此刻逐一变得清晰了起来，直到他看到了坐在最前方角落里的那一对小女孩，蓦地瞳孔一缩。
简直是……和小咘长得太像了！
若非相片是黑白色的，并且右下角还标注着摄影的时间确实是二十多年前，他恐怕会真的误会相片里的那对女孩的其中一个就是小咘。
欧阳春生握在鼠标上的手指僵硬地悬着，时间在这一刻似乎禁止了似的，唯有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在跳动着。
“欧阳春生！”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陈科突然出声，他这才惊了一惊，微蹙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成了平常了然无事的模样，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那些来做过笔录的人，你能把他们叫回来吗？”
陈科的这话，无疑是会将韩卫还有秦雨他们卷入这场纠纷当中来，欧阳春生瞬间警醒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问他，“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他们出事当天的衣服他们还留着吗？洗过没有。”
事情隔了这么多天，陈科居然问出这种“洗过没有”的问题……这让欧阳春生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倒是看陈科这模样，很显然是没有洗过的“难道你自己的还没有洗过？！”
欧阳春生惊讶地猜测道，却看到陈科居然一点儿羞耻之心都没有，反而露出了一副害羞的面孔，矫揉造作的就像是个小姑娘似的，“讨厌！不要直接这样说出来嘛！”
他早该想到的……欧阳春生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想象不出来自己手底下那一帮人积攒着好几天前的衣服不洗的场景。
“我帮你问问吧……”欧阳春生长吁了一口气，力不从心的样子好像是被掏空了身子一般。
“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陈科理直气壮地差遣着欧阳春生，并且说出来的理由让欧阳春生一时半会儿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万一他们今天的脏衣服攒够了，想着要洗掉了该怎么办？！”
“行吧……”欧阳春生的手掌无力地搭上了办公桌右上角的座机电话，先是拨通了韩卫的电话，滴的一声，电话通了，里面却传来一阵阵的波涛声，“韩卫？”
“是总裁！”韩卫回答得这般干脆利落，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悠闲地度假。
“欧阳总是有什么事需要到我了的吗？！”韩卫呼哧着气，格外激动的样子让欧阳春生的心沉了沉。
“没有，只是想问问那天晚上你们穿着的衣服洗了没有。”欧阳春生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感觉有点儿难为情，却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一想到这话自己要说上七八遍，就觉得有点儿后怕果然，这问话一出，韩卫那边顿时就没有了声响，欧阳春生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若是两人相对，问着这话之后的尴尬场面，大眼瞪小眼的静默。
“还没来得及……”韩卫似乎也是做了很长久的心里准备，才说出这话来，欧阳春生忍不住朝双手杵在脸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打电话的韩卫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地泛起了嘀咕：果然没有人的脸皮是能比得过陈科的“咳，那是在哪边？”欧阳春生轻咳了一声，继续硬着头皮问他。
“是在公寓哪边，是有什么线索吗？”韩卫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个问题，便一股脑地将自己知道的话一下子全都交代了出来，“欧阳总当时您让我们早点离开休假的，我们的衣服也就匆匆换了下来，据我所知兄弟们都还放在脏衣篓或者洗衣机里都还没来得及洗。至于秦雨的……她一个女孩子，比较爱干净，应该就洗了吧……”
“秦雨的就不需要了，你们在外面好好放松放松，这么多年没给你们放过一个假，就当我补偿给你们的带薪休假。”
“韩先生……”电话里传来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紧接着是韩卫的声音，“欧阳总，我这里还有些事，房门随意开，我就先挂掉了！”
“好。”待到欧阳春生说了个好字，电话筒里便传来了急促的“嘀嘀嘀”的电话挂机的响声。
欧阳春生抬眸望向陈科
欧阳春生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便询问他，“你之前是在和李队说话？”
“是啊，跟他说说‘气味’的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