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吩咐吧,国王殿下!”特雷夫和他的士兵们全都把腰挺直,等待王子的命令。
“用剑刺伤我,但不要向着要害部位,同时敲响这间别墅顶楼的警钟,朝守护在小岛港口的那些近卫军发出求救信号,这些事情做完之后,你们迅速跑到皇家别墅外的树林里面,在那里我已经安排有负责带你们撤离的龙群,它们将把你们送往安全地带。我会在一切安排妥当后与你们联络。”
士兵们听到罗伊王子的命令后,诚惶诚恐,大家面面相觑,不敢拔剑伤害罗伊王子。
特雷夫静静地听着罗伊王子的安排,他自然是明白罗伊王子的打算。于是作为军人,他雷厉风行的性格马上得到体现,他举起手中的双刃剑指向罗伊王子,在做出了黑龙骑士特有的骑士礼仪后,他说:“那么,一切按照殿下的安排,请宽恕我们吧。”
罗伊王子直起身来,面对着特雷夫,特雷夫的剑“扑哧”一声刺进了罗伊王子的胸膛,他这一剑非常小心,在察觉到剑尖贴近罗伊王子皮肤的一霎那,猛地往回收缩。剑尖紧挨着罗伊王子的心脏位置拔了出来,这一剑带出了许多的鲜血,罗伊王子面色惨白,捂住了胸口上的伤口,坐到地上,他疼的满头大汗,却赞许地对特雷夫说:“不错,就是这样,很好,很好,伤口非常合适,力度也掌握的好,我想山下的近卫军听到警钟赶到这里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快对我使用延缓血液流动的魔法,这样我可以支撑到近卫军到来之前,快点行动!”说完话后,他因为胸口的疼痛而暂时性地昏厥过去。
特雷夫当即把罗伊王子轻轻地安放在地上,在给罗伊王子施加了延迟魔法后,把他与比诺努国王的尸体放在一起,并使罗伊王子作出了拼命奋斗后昏倒的动作,以便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他抬起头朝顶楼上的士兵点点头,于是那名士兵很快地敲响了皇家别墅上面的警钟,“当当当当——”急促的钟声在整个小岛克拉托亚角响起来,并在很短的时间里,引起了山脚下驻守在码头的近卫军们的骚动。然后从山脚下传来了军官们的呼喊声,还有士兵们紧急出动发出的巨大声响,马匹的蹄声也跟着从山下传过来。种种迹象表明,山下的军队已经听到了皇家别墅发出的警钟,他们正奋力往山上赶来。
特雷夫迅速集中了所有的士兵,并再一次检查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死者,当确信没有其他的生还者,而所有事情也按计划完美地执行,特雷夫用剑在餐厅的油画上刻出了“自由与信念”佣兵团的徽章,并遗留下死亡了的士兵的尸体,带领剩下的士兵们跳出窗户,消失在了皇家别墅后的树林里面。此后不久,从风雨交加的树林里飞出了几团巨大的阴影,伴随着一声猛兽的鸣叫,飞向了黑褐色的夜空里。
在空中,特雷夫他们盘旋着,看着皇家别墅他看到大队骑着骏马的近卫军包围了皇家别墅,有许多人涌了进去,然后从里面发出了悲腔惨叫:“天哪,全都死啦,都死啦!!”
“国王在哪里?大家快去里面的房间找找。”
“这是莱莉特公主,她也死啦!!”
“这边的人没有一个活口,哦,我的天啊,那是佛尔德王子殿下的头颅,小心,你们这些家伙别踩到了他,太可怕了,是谁干的?!”
“我们找到国王的尸体了,在这边,他的旁边是罗伊王子的尸体,难以置信,他们都死了。等等,等一下,王子的胸口的伤口在流血,他还有一点气息,但是很微弱,我听得到他在,御医,快叫御医来,罗伊王子还活着!”
接着几名穿着白色服装的骑士从马下翻下来,带着医药箱跑进皇家别墅。
特雷夫看到罗伊王子无恙后便带领着众人启程。随后的事情,特雷夫就一无所知了,他只是知道龙群带着他们远离这座被鲜血亵渎了的小岛,在途中他忽然想起遗留在悬崖下的那两名伤兵,为了去接应他们,特雷夫驾驭着座下的龙脱离了龙群,并与士兵们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但是在他带着两名伤兵回到克拉托亚大陆后,在约定的地方再也没有看到他的部下的身影,这些人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了任何的线索,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从军方反馈回来的消息,根本没有这群士兵着陆的报告。特雷夫敏锐的警觉使得他察觉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危机,他清楚地知道是谁让他的那些忠诚的部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在那股势力对他虎视眈眈的时候,特雷夫带领幸存下来的那两名伤兵,消失在人海之中。人们失去了关于他得所有信息。当你发现自己掌握了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那些人就会千方百计地试图将你进行肉体消灭,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得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危险之地,而不是去等待那些人许诺得回报。
特雷夫绝对是个聪明的人,而且也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所以他绝对不甘心沉寂下去,他要索取他应得的报酬,但是是以另一种方式。几年之后,在克拉托亚大陆就出现了一支新的佣兵团,它的名字就叫做“血狼”,这支新兴的佣兵团一跃而起,活跃在世界各地,拥有足可以干扰世界正常运转的能力,所以它是这片大陆所有政治势力极力争夺的,这些政治势力都希望“血狼”佣兵团能够为自己服务,所以他们都拉拢着它。他们也知道“血狼”佣兵团有一个聪明过人、实力深不可测的团长,但平时很少看见团长的真实面貌,只有几个人则知道组织和领导“血狼”佣兵团的团长是谁,包括那位曾经依靠这个人成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罗伊国王。
…………
一声惊雷打断了特雷夫的思绪,他的神智回到了眼前,外面依旧下着大雨,而且看情况短时间里是不会停止的。借着闪电那一瞬间照亮大地的时刻,特雷夫注意到从远处天空中飞下来一团黑影,并且朝着大庭院的方向飞了过来。这个黑影是他非常熟悉的,那是音速龙。特雷夫脸上露出了笑意,因为他已经看到音速龙上面的那个人,那个娇小的身影是特雷夫一直牵挂的,她的出现让特雷夫冰冷的心里涌现出一团暖流。
骑在音速龙上的那个人正是特雷夫最心爱的养女,蕾妮卡。
这里先不说蕾妮卡是如何星夜兼程赶往玛德卢塔斯城,并把有关普洛比公国的各种紧急情报告知特雷夫。玛德卢塔斯城里最中央的皇宫里面,在进入两三座宫殿最后就是杰特巴底斯王国罗伊国王的小书房,这间有拱形窗门的小书房,它在整个国家都是非常闻名的,因为历代国王都喜欢在这儿办公,而当今的国王罗伊。格雷德又成了这里的主人。
在这间书房里,罗伊国王正坐在一张胡桃木制成的桌子上办公,这间屋子里摆满了许多精美的艺术品和武器,他特别喜欢它们,那些大多数都是他在近二十年的执政生涯里南征北战得到的战利品。此刻他坐在一张古老藤椅上,正用手抚摸着桌子旁边的一座真人比例大小的大理石雕像,雕像的人物是这个世界的创造神,是第三十四代国王为了歌颂创造神而下令创建的,原本打算供奉在“众神之塔”里面,而后因为“众神之塔”在大冲撞日那天塌陷而一直置放在国王的书房里面。
据说罗伊国王是一位非常虔诚的拜神者,他的成长也得到创造神的护佑。二十年前发生的血案,也是罗伊国王根据创造神的允许下才得以实施,这也最终让罗伊王子变成罗伊国王。因此,罗伊国王一直都对创造神怀有敬意,并希望他的国家和人民能够再次得到神族的庇护。
此刻的国王正在漫不经心地听一个约四十多岁,头发灰白,有着一副高雅风度的贵族仪表的人在讲话,这个人是负责接收和管理各地城邦传递到首都信件的情报官员,名叫约拉卡斯,是罗伊国王非常赏识的情报官,他也直接受命于罗伊国王,是国王的得力助手。他在今天傍晚时分连续收到了从西部边境附近的各个城邦传来的如同雪花般繁杂的情报,这些情报让这个以沉着冷静闻名的情报官的脸色从傍晚到现在都保持着惨白色,他浑身颤抖地看着他的国王,这种战战兢兢的表情让罗伊国王相当不快。
“你在说什么,约拉卡斯?”国王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瞧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我感到非常不安,国王陛下。”
“真得吗,难道你得到了什么让人吃惊的情报吗?”罗伊国王看着他的大臣:“我是相信你的,约拉卡斯,你看,现在的时间这么晚了,我听卫兵们说你急着要来见我,我就一直呆在这里等你来。所以你一定得有必须打扰我正常休息的理由,否则我会为你今后的仕途感到担忧。”
“那么,您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我亲爱的约拉卡斯?”
“国王陛下,”约拉卡斯紧张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他顿了顿说道:“陛下,我有充分担心的理由相信我国的西部正在酝酿着一次大的风暴。事实上,我刚刚得到一些令人震惊的情报是有关于我国西部边境的普洛比公国的,这些是边境要塞附近的城邦发过来紧急公文,他们说普洛比公国从今天傍晚发动了对我国的入侵,我们已经有三座要塞和四座城邦已经被他们攻陷,据可靠消息,他们将直接攻向我国的首都玛德卢塔斯城。”
“哦?”罗伊国王正起了身,他脸上带着微笑,他说:“我想你得到的是错误的情报。我所知道的情况正好相反,我确实知道我们的后方风和日丽,一片太平。就在一周前,国家情报部门的情报官托斯汀才刚刚给我一份有关普洛比公国的情报汇报,根据他提供的消息,以及我国派驻往普洛比公国的间谍们反馈回来的消息,那个国家依旧对我们千依百顺,服服帖帖,我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完全依赖我国支援才能够运转的小国会来进攻我们。而且托斯汀特别提醒我,小心提防来路不明的情报,据他们所知,有佛亚德国的间谍假借我国情报人员的信件,诬告普洛比公国谋反。我相信这是完全有可能的。约拉卡斯,你所得到的这些情报并没有经过国家情报部门的审验吧。事实上这是完全违反国家规定的。”
“我的国王陛下,你所信任的消息是否全都于国家情报部门?”约拉卡斯虽然从罗伊国王的语气众听出了责备的味道,但是他仍然据理抗争:“我承认,这些城邦的紧急公文并没有经过国家情报部门的审验。事实上,他们是直接绕过国家情报部门传递给我的,我不明白这些通信兵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有他们不得已的原因,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信任国家情报部门。前段时间我听闻,国家情报部门扣押了许多前线的信件。我认为国王陛下应该对此保持警惕,如若被一些人蒙蔽了双眼,那么我们将会陷入很大的危机里面。”
说到“托斯汀”这个名字的时候,约拉卡斯的脸上露出了极端厌恶的表情,他咬牙切齿,但是很快就把这个表情隐藏得无影无踪,不过虽然只有那一瞬间,但是罗伊国王还是已经看到了约拉卡斯对托斯汀的仇视态度。他知道约拉卡斯和托斯汀这两个人一直都处在对立状态,为了在君王面前争宠,这两个人已经在罗伊国王面前互相诋毁对方许多次了。今天的事情,应该也是约拉卡斯恶意中伤托斯汀吧,罗伊国王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更加怀疑约拉卡斯的用心,所以听到约拉卡斯说出这些话后,他不耐烦地敲着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