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里特听得非常含糊,他似懂非懂却又不愿让巴雷斯知道,“恩,虽然还不大明白,但是我渐渐感觉到我的真实一面,我真的可以成为扭转整个世界悲惨命运的大英雄吗?巴雷斯”
“你好像还是没有弄懂啊,不是大英雄,而是调和者。”
“我觉得好像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里特辩解道,“不都是为了扭转这个世界那什么悲惨命运吗?”
“你必须根据这个世界力量的分布情况而选择自己的阵营,也许那样会让你背负令人唾弃的恶名。”巴雷斯告诫里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主人。”
“调和世界力量均衡这种事,是否意味着发动战争吗?”里特从巴雷斯的回答里面已经逐渐明白了一个令他害怕的事实:“我会变成人们眼中的恶魔吗?”
“除了发动战争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不管正邪哪一方,只要有人拥有了强大的军事实力之后,他们就幻想得到新的权利和力量,这些人是破坏世界平和的恶棍,是你必须压制的对象。你可以帮助力量弱小的一方对抗实力强大的人,借此削弱对方的实力;也可以依托调和系统来重新组合世界的势力分布。只要是能够削弱这个世界溢出的多余力量,你就必须与正邪两派打交道。让这个世界保持稳定。”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能今天在为杰特巴底斯王国战斗,明天或许我会与佛亚德国人站在一起?我会成为没有坚定立场的人吗?巴雷斯。”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巴雷斯看着带着异常愤怒眼神的里特,“你怎么了?我的主人?”
“我为什么非得做这些事情?!”里特用非常生气的语调喊了起来,“我对你完全可以不予理睬,我才不是什么狗屁调和者,我只是圣亚尔斯镇的见习剑士,我意志坚定,善恶分明,我才不会随便转移我的阵营,我还会成为像罗普巴那样的大英雄,我以后也会成为人们乐于讨论的英雄人物,人们也会在广场中央塑立起我的雕像,他们也会永远怀着敬仰的心情望着我!我不会听你的吩咐,永远不会!巴雷斯!”
“你真的在意那些虚无飘渺的荣誉吗?主人。”巴雷斯的声调变得非常冰冷,“英雄也好,雕像也好,你至始至终也是考虑着自己个人的名声,我没说错吧。”
“这,我只是……”里特被巴雷斯说中之后,支支吾吾搪塞起来,“我只是以正规战士的思维来考虑的。”
“你知道如果你不继承调和神的工作会有什么后果吗?”
“啊?”里特紧张起来,惴惴不安地看着巴雷斯,“你会杀人灭口吗?”
“不,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主人。”巴雷斯恭恭敬敬地向里特鞠躬,“请你相信我,即使是想的,我也从没有过要伤害你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是主人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想成为调和神,那么这个世界因为人为因素而混乱的力量均衡就会崩溃,即使是创造神也无法控制。这个世界就会被调和系统认定为遭受不可能救治的病变世界,到了那时,元神大人会直接派出毁灭者来摧毁并重新塑造这个世界,之后再制造出新的创造神和调和神。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那么现今这个克拉托亚世界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包括你以及你看重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荣誉和名声!”
“可恶……”里特悲伤地咬咬牙齿,“巴雷斯,虽然我很想怀疑你的话,但是我的心里告诉我,你说的全是事实,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得去当那什么调和神才能拯救这个世界吗?”
“是的,主人。”
“必要得时候,我也必须要和魔族的人联手吗?”
“是的,主人。”
“之前菲丽丝所说的‘扭转整个世界悲惨的命运’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要我成为调和神吗?”
“是的,我的主人。所以你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城市,从水路到达格拉兰斯海岛,从那里开始你作为调和者的第一步。”
“不是调和神吗?”
“你现在只是调和者,必须得经过相当长时间得磨砺才能进化成调和神。”
“为什么我非得要离开这里?我在这里也能够去做调和者该做的事情。”里特非常不情愿离开玛德卢塔斯城,在这里有他想留下的理由。
“因为危险已经来临,人类已经开始觉察到调和神的存在,而这将会对你造成相当大的威胁,考虑到这个世界未来的安全,我希望你能立即离开这个城市,去调和神的圣地格拉兰斯山崖。”巴雷斯一脸郑重地说,“袭击菲丽丝的是暗骑士团的马修,他们应该得知了一些有关你的情报,所以我认为他们马上就会有针对你的行动。”
一百多只如同巨蟒般的雅拉触角在玛德卢塔斯城上空游动着,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在天空中盘旋的菲德列克龙群,对方也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们。
“嘎——嘎——嘎——嘎——”栖息在雅拉触角上的黑色猎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盘踞在它们头顶的沙姆虫也在兴奋地鸣叫着。两方势力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彼此都带着恶毒的眼神怒视着对方。在菲德列克龙群的眼里,雅拉触角和黑色猎鹰是可憎的,而那些渺小的沙姆虫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它们认为那些小虫子只不过是猎鹰身上的寄生虫而已。
天空中传来一个苍老而淳厚的呼啸声,以这个声音为信号,栖息在雅拉触角上的猎鹰们全都疯狂地拍打着双翼,朝龙群直飞而去。菲德列克龙群由上而下迎面直冲,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御网,它们掩护着它们之中的一些特殊伙伴,这些背上安装有黑魔炮的菲德列克龙则在皇家图书馆上空盘旋,它们的背部裂开,露出了鲜红的肌肉,从肌肉里面钻出来十几名浑身插满骨刺、血迹斑斑的普洛比魔法师,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们已经变成为菲德列克龙的伥鬼,完全听从于它们主人的调遣。
大约有十多只背上安装有黑魔炮的菲德列克龙将黑魔炮对准了紧闭的地下室大门。那里有黑龙骑士团的一个小队看守,小队长亚尼与他的属下正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从天而降的龙群。他看见穿戴着普洛比魔法袍,面目可憎的伥鬼正在装填黑魔炮,黑魔炮的炮口喷出了熊熊火焰,铺天盖地的炮火夹带着威力巨大的黑魔法轰向地下室大门。
亚尼等人心惊胆碎,呼叫着四下逃避,但是他们无一幸免,瞬间就被黑魔法蒸发得无影无踪。整个区域被炸的火光冲天,血肉四溅。而坚固的地下室大门则被黑魔炮彻底摧毁。冈姆斯哈尼城堡的门户毫无防护,完全暴露在菲德列克龙群面前。一批又一批的菲德列克龙呼啸而过,扑向了冈姆斯哈尼城堡。
地面上雅拉的伥鬼们纷纷搭箭射击天空中的龙群,而菲德列克龙群在喷射火焰球杀戮这些雅拉伥鬼的同时,也往城市下方投放出了大量的伥鬼。这些伥鬼们如同是被随意丢弃的垃圾一般扔在玛德卢塔斯城堡的各处,摔成一堆肉泥。而后这些肉泥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双眼无神,充满了鲜血。这些先前被龙群杀死在腹腔里面的普洛比士兵,此刻全身插满龙的骨刺,鲜血从它们身上的各个伤口涌出来,它们手握宽刃剑,如同那些普洛比魔法师一样,已经变成龙群最忠心的伥鬼。
两方的伥鬼在各自主人的指令下,疯狂地厮杀在一起,杰军士兵早已远远地躲避着,他们目睹着了成千上万的肉浆在城市街道各处飞溅开去。没有任何合适词语能够形容他们心中极度的恐惧和痛苦。面对着两方死亡大军的拼杀,人类只有退缩一旁观战。唯一高兴的只有那些被释放出来的亡灵。它们在死亡大军的上空兴奋地盘旋着,并伺机掠杀那些幸存的普洛比士兵,而后者已经被各方敌对势力重重包围,早已经陷入了无比痛苦的深渊。他们被杀得片甲不留,简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克拉斯塔已经停止了进攻,那些从地狱之门钻出来的噬尸兽群聚集在她的脚下,等待着她的进一步指示。此时的她才注意到不仅神兽巴诺消失了,连里特和菲丽丝也不见了:“这些可恶的家伙,连招呼都不打就溜掉了。”
高凯看着已经可以使用黑魔炮作为武器的菲德列克龙群,他脸上全是惊讶之色,赞叹道:“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敢怀疑这些庞然大物的智慧了,它们实在是太厉害了!比人类更加聪明!”他伸直了手指,停歇在指尖上的沙姆虫振动着翅膀,飞向了邻近的一只巨大的菲德列克龙,而龙群早已经与雅拉的黑色猎鹰纠缠在一起。
菲德列克龙群借着庞大的身躯,以凶猛的冲锋撞向黑色猎鹰,后者则凭借着敏锐的速度躲避开,同时它们头顶上的沙姆虫借机脱离黑色猎鹰,附在龙的身上,它们那黑色的小眼睛射出了嗜血的光芒,身上黄黑色的斑纹则在它们皮肤上四处游动。它们嘴部的吸盘化为锋利的小刀,轻易就刺穿了菲德列克龙坚硬的鳞甲,细小的如同吸管一样的舌头狠狠地插进菲德列克龙的肌肉里面。
狂暴的菲德列克龙群突然间呆滞下来,然后它们变得更加暴戾,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叫,它们在天空中横冲直撞,并如同一发发重型炮弹般坠落下来,陷入火海之中的建筑物被这些巨型的龙撞得粉身碎骨。
黑色猎鹰在龙群上空盘旋着,它们的头部又出现了一只沙姆虫,这些沙姆虫如同蜂群一般源源不断地飞向各处的菲德列克龙群。就如同遭遇到病变一般,被沙姆虫附身的菲德列克龙纷纷跌落下来,有些则失去了理智到处喷射着火焰球,有些则为了摆脱身上沙姆虫的袭击而直冲云霄,有些则全身布满骨刺幻想将这些渺小的沙姆虫除掉。而它们身上的伤口为沙姆虫制造了难得的机会,它们顺着龙的伤口钻入菲德列克龙群体内,在吸吮龙的血液同时,它们也往龙的血管里面释放着大量的沙姆细菌,这些沙姆细菌配合着虫体的行动,开始疯狂破坏菲德列克龙的肌肉组织。
在沙姆虫和沙姆细菌的伤害下,这些跌落在地上的龙群,伴随着痛苦的嘶叫,再次腾空而起。它们的体形在急剧萎缩着,而吸附在它们身上的沙姆虫们则逐渐变大,它们肚子上的黄黑色斑纹也游动到菲德列克龙的身上,在龙颈部围绕成一个黑黄色的项圈,并快速地渗透进去。那些龙便被这些黄黑色斑纹削掉了脑袋,它们的身体痉挛了几下,又重重地摔倒下来。尸体内的血很快就沙姆虫吸干,而其余的部分则被沙姆细菌吃得只剩下白骨。
龙群它们已经发现了沙姆虫的存在,意识到潜在的威胁,它们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开始考虑对策。这些菲德列克龙在长达2000多年的历史长河里面,已经进化出了相当优秀的生存本领。它们可以以强烈的心灵感应来集中龙群所有成员的智慧,以求得到比其他物种更聪明的超级大脑。在危难之时,它们一边挣扎,一边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