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没有成为暗骑士?”帕妮问着,她的父亲亚尔巴斯是最近几年才以剑士的职业进入暗骑士团的,所以她对于有关暗骑士的一切事情都非常关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哈哈哈哈。”托洛比德搔着光秃秃的头顶:“你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他本人吧。”
“是吗?”帕妮不再说话了,她也不可能带着这个问题去问高凯的。
“爸爸,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你好没用啊。”莉莉露发问。
“哈哈哈哈,小丫头,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父亲?”托洛比德驾驭着飞龙在宽阔的街道上空飞行着,“再怎么说,我也是参加了罗伊圣战凯旋归来的战士,还获得了罗伊国王亲手颁发的黑龙十字勋章,那可是我浴血奋战换来的荣誉啊。嗯?前面街面上有个武术家在跑动,他是前往四号棱堡吗?”
听到托洛比德的话,莉莉露和帕妮探出头来朝下望去,查特正气喘吁吁地在地面上疾驰,拼命地奔往四号棱堡。
“查特!!”莉莉露的声音从查特的上空传了过来,查特仰头一望,顿时吓了一跳,一只巨大的青龙正在距他头顶不足三米的高度滑行着,莉莉露正座在龙颈上向他招手。
“莉莉露!”查特回过神来,边跑边喊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嫉妒的神色:“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头青龙的?你身后那个长相丑陋的中年人是谁啊?他怎么可以挨你那么近!”
“长相丑陋?!”托洛比德愣了一下,他紧握双拳,连额头上的青筋也随着脉搏的加快突突地跳动,大骂道:“这个臭小子!”
“混蛋!他是我的爸爸。”莉莉露生气地骂着查特,“混蛋,混蛋!!”
“爸爸?”查特一下子傻眼了,随即几秒钟后,他回过神来,满脸堆笑地朝托洛比德兴奋地招手致敬,嘴巴变得特别的甜:“哦,伯父您好啊,天空下着大雨,小心着凉啊。我名叫查特。塔亚德玛,是莉莉露最要好的好朋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请多指教!”
“臭小子!”托洛比德阴沉着脸,“你刚才说长相丑陋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下雨的原因,我没有看清楚您的面孔,才信口胡说的,其实靠近来仔细看着您的脸容,简直就是清秀英俊,温文尔雅,嗯这个,印象深刻!”查特慌忙地找着他能想到的所有赞美词汇巴结着莉莉露的父亲,以图消除他在托洛比德心中的坏印象。
“哈哈哈哈,说实话就是好孩子,”查特的吹捧如同春风一样吹拂着托洛比德的内心,他阴转晴天,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小子,你这是往哪里去?”
“我要去四号棱堡,”查特一听到托洛比德的问话就立即恢复了焦急的状态:“我的父亲在那里,我必须去找他!”
“哦?说起来,你应该是艾克斯的孩子吧?查特。塔亚德玛。”托洛比德问道。
“您认识我的父亲?”查特惊奇地问道。
“一起参军作战的老朋友了,怎么会不认识。”托洛比德大笑着:“当年,我们两人可是高凯最有力的伙伴呢,要我送你一程吗?查特,我正要赶往四号棱堡。”
“多谢岳父……啊,不,不,伯父大人!”查特一时间说漏嘴,急忙更正着。
青色飞龙伸出两只锋利的爪子,牢牢抓住查特的双肩后,就将他拖上了天空。查特在下面吓得大呼小叫,手脚乱舞着:“伯父,伯父,至少我应该坐到龙背上啊,在它的爪子里太危险了!”
“龙背上面已经做满了三个人了,没有你的位置,你就将就一下吧。”托洛比德驾驭着青龙玛沙升高了飞行高度,直接冲向硝烟中的四号棱堡。
“上天保佑我……”查特在龙抓下,魂不守舍,紧张地祈祷着。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问道:“莉莉露。”
“嗯?”
“这只青龙的肉是否美味?”
“混蛋!你是活腻了吗?玛沙!把这家伙吃进肚子里当甜点!!”
“呜~~呜~~~”青龙玛沙欣喜若狂地磨着牙齿,流淌着口水看着双抓下的查特。
“我是开玩笑,开玩笑的啦!!”查特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罗普巴广场上,泰瑞在激烈的厮杀后已经全身麻木,手脚僵直。他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但是他还得继续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以便让偷袭棱堡的同伴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破坏。他的士兵们被困死在罗普巴广场,死伤惨重,已经在持续不断的拼杀中锐减至2000余人。在黑暗中怒涛般涌了过来的杰军士兵,他们怀着对侵略者的愤怒之火,毫不留情地砍杀着普军士兵。
泰瑞握着剑,再一次号召士兵们向敌人发起冲锋。两方人马展开了一场刀刃对刀刃的混战,两边的魔法炮在零距离射击着,炮口喷火的瞬间,前面混乱的人群里,随着爆炸声,飞溅起巨大的火花,五六发回合后,轰鸣声嘎然而止,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雨夜里,四面八方全是剑刃穿透身体、砍断骨骼、划破铠甲的声音,时间在静静地流逝,夜色里,泥泞的广场地面到处传来了垂死士兵的痛苦声。
杰军的炮口喷着火,将几个普军士兵的影子抛向了空中,又如同散花一样,跌落在各处。同时,大批的杰军士兵勇敢地向前挺进,广场上响起宏亮的呐喊助威声,但普军士兵并没有就此吓倒,炮火过后,他们一个个地站了起来,继续狂怒地对杰军实施困兽之战。
忽然杰军的阵营里面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充斥普军士兵耳鼓的是对方欢呼的口号,训练有素的杰军士兵往两边退开,从士兵中间的空隙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借着周围燃烧的火焰,泰瑞看清楚了来人。
那是一名戎装的青年将领,他身着黑龙骑士团铠甲,显得非常英武而儒雅,在雨夜里慢慢地走向泰瑞所在的阵营,并用一双平静的眼睛看着泰瑞。
泰瑞在他的注视下,哆嗦了一下。只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泰瑞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他感觉到那名年轻人的眼神已经化为了一双有力的魔手,残忍地蹂躏着他的心脏,胸腔感觉到异常的闷热,他感觉到口腔和舌头干得火辣辣的,全身都像着火一般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了。
泰瑞的心脏似乎已经被那人的魔手捏碎了,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他感觉到侵入体内的那双魔手已经从攻击他的肉体转而开始攻击他的内心世界,并带着一种压倒一切的气势折磨着他!
泰瑞突然开始憎恶起自己来,他恨自己,血腥味和杀戮使他腻透了,他想得到解脱,他想站起来,但双腿像是被重物压住一样,动弹不得。那名年轻的骑士,一言不发地看着泰瑞,从容地伸出坚硬如铁的手指,在泰瑞的脖子上狠狠一戳,泰瑞的脖子立即喷出了腥臭的血雾,手脚无助地挣扎了几下,僵硬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泥泞的水坑里,便断了气。
目睹军团长被杀死的普军士兵,在震惊之后发出了悲愤的呼喊。他们双手紧握着宽刃剑,流淌着泪水,冲向了那名年轻的骑士。士兵们自参军以来就被训练成为高尚地战斗,高尚地生活,高尚地死去,对国王绝对忠诚,敬重长官,坚贞不渝,视死如归,尽忠职守,赴汤蹈火!此刻这些残存的普军士兵唯一的信念就是杀死眼前的这名骑士。
那名年轻的骑士矗立在众人面前,在血红色的天空衬托下,有如一座高大的塑像。面对着潮水般涌来普军士兵,那人对准敌人伸出了他的右手,五指平伸,又用力捏紧。从他的指缝间发出如同蚕丝般细长的绿色光线,光线散发出摄人心魂的死亡气息,在他与狂奔过来的普军士兵之间如同蛇群一般舞动着,并顺着普洛比人的腿部至下而上地缠绕住他们,将这群人裹得严严实实,无法动弹。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人群中有人在大喊着,并发出了凄厉得惨叫,他们身上的绿色光丝越裹越紧,光丝的前端已经钻进每个人的胸口,束缚着他们脆弱的心脏!让他们痛苦地挣扎起来。
那名年轻的骑士,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他已经抑止住了这些普军士兵的攻势,并将他们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他慢慢地走到了无法动弹的普军士兵之中,,他的右手通过指缝间的绿色光丝与所有被束缚者连接在一起。
“我的右手,如今已经变成了你们每个人的心脏,”那名年轻骑士冷冷地高举着自己的右手,普洛比人在痛苦中抬头看着那名年轻骑士,那人的右手果然如同人的心脏般一鼓一鼓地振动着,振动的频率竟然与他们每个人的心脏一致,彼此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共振。这些普军士兵渐渐意识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事情,他们的双眼里露出了彻底绝望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想和你们消磨时间,放下武器投降吧!”那名骑士以不允许反对的语气大声对受制于他的普洛比人说道。
“哼哼哼,少废话,我们对艾佛尼斯国王忠贞不渝,即便面对牺牲也决不后退。”普军中一名军官宁死不屈,高声大喊着。其余的普军士兵附和着他的话,他们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大义凛然、不可凌辱的威严之色。
“那就没有办法了。”那名年轻的骑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他的右手慢慢地张开了,这群普洛比士兵立即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他们用头猛撞墙壁,或者祷告、或者哭泣、或者昏迷、或者恐慌。每个人的心脏随着那骑士右手的缓慢张开而开始不断地膨胀着,胀大的心脏挤压着他们的胸膛,似乎要从他们的体内钻出来一样。惨叫声随风一阵阵传来,变得比先前更加令人心悸了,在罗普巴广场远处听来,这声音更加凄惨。
右手终于完全张开了,伴随着连珠炮一样的闷响,被绿色光丝缠住的每一名普洛比人胸膛炸裂开了,无数膨胀得如同他们脑袋一般大小的心脏带着鲜血和血管,从他们被炸开花的胸膛里浮到了他们的眼前。
惨叫声此起彼伏,普军士兵们如同见到鬼魂一般看着眼前的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心脏,看着这些心脏继续膨胀,继续浮空,在膨胀达到临界的时候,每个人的心脏在他们的头顶不约而同地发生爆炸。罗普巴广场上空顿时喷出了一大团浓密的血雾!残肢不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全然不动,有的还在无力地痉挛着。体内的血管从血色的胸腔里面蔓延出来,彼此连接着,构成了一副地狱般的画面。
那名骑士右手一松,所有的绿色光丝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抬起头看着遍地的尸体,双眼里至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相反他的心里居然有一种喜悦,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别人的痛苦使他高兴,他只知道这会使他高兴。
“敌人被消灭了,我们胜利了!万岁!!马修阁下万岁!!”他的后面成百上千的人应声高呼,声势浩大,气氛可谓悲壮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