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追神一族 1
菲德烈克龙2019-09-09 12:114,118

  元神隐藏了一个事实,里特并不是纯粹的调和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克拉托亚世界的毁灭者!

  他是同时具备两个身份的神,调和抑或毁灭!那只有杀戮的毁灭者在里特的体内一直沉睡,当必要的时刻到临,他将会彻底苏醒,成为毁灭世界的审判官,并严格执行元神的重塑命令,毁灭现有的克拉托亚世界!

  在那之后,由元神派遣新的创造神再来建造新世界,当新的世界开始运转之后,另一只巴雷斯将会护卫着新的调和者来到世上。在那时,旧世界一切事物也荡然无存。因为生存在这片新生土地上的人类种族将书写新的世界历史。

  所有的人都不曾料想到里特竟然拥有那样可怕的重要性:一旦里特死去,克拉托亚世界也将死去!

  漫无边际的克拉托亚东方海域有一个神奇的海岛,水手们唤之格拉兰斯海岛。在那海岛北侧有着一年四季都在飘雪的格拉兰斯山崖,那是调和神的圣域,自古到今,所有死去的调和神的灵魂都在这里安息。在山崖上,有两座巍然屹立的调和神花岗石雕像。那雕像的面貌竟于里特越来越相似。山崖下平湖秀水掩映,山崖上数以百计的灵魂飘荡。肃穆的山崖上传来了低缓、沉重的叹息声。

  突然间,所有的魂魄都停止漂浮,似有一人,倒又像是有千百个人在同时呼唤着:“里特,吾等后人,你终于来到这里!”从山崖上向西望去,海洋上空朦胧有一个小黑点。奔腾咆哮的大海,一下子变得平静柔和。

  格拉兰斯海岛码头上,被岛上的古代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脸上洋溢着虔诚的眼神,露出激动的笑容,两行热泪潸然而下。有人高声呼喊起来:“看啊!那是雾瓦罗号!菲丽丝她回来了!她带着调和神回到岛上来啦!!”

  在海水上,蓝天白云悠悠入眼,几只白色的海鸥围绕着雾瓦罗号盘旋,从船上传来水手们兴奋的呼喊声,他们也在向岸上人群招手,在甲板上菲丽丝并着里特、扎克和巴雷斯一起,她带着笑意看着愈来愈近的格拉兰斯海岛。

  海风吹过,菲丽丝回望身边,里特一脸凝重,目不转睛地看着海岛北侧的格拉兰斯山崖,在他的睡梦里,他曾经到过那里数次,如今真正来到这个地方,令他感到异常的紧张和兴奋,他不由自主握了握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心情,喃喃地说道:“在这里,我将开始以调和神的身份改变这个世界!”

  激动吗?惧怕吗?真实抑或是梦幻?

  里特眼神落在了身边的巴雷斯身上,他竟然不经意地说道:“用影子军团来改变这个世界或许更好吧!”

  川北赵庄,常誉为人间仙境,风景秀丽,情意盎然,数十家赵姓居民居住此地。低矮陈旧农舍点缀于风清月白的宁静湖畔;庄内蜿蜒曲折小溪流经整个赵庄,染着春意,荡起层层波澜;溪水汇入湖水之中,湖上烟霭蒙蒙,远处山水相抱、沟涧纵横。初春野花杂草爬满庄北山冈,那山冈自古名谓“乱石冈”,林木郁郁葱葱,矗立碧空之下。冈上有一亭,常有文雅之士聚集亭内,饮酒作赋。真可谓四川境内难得一见世外桃源。

  自北宋仁宗景佑三年(公元1014年)始,赵庄人再也不敢到那山冈上,那亭子后山风呼咽,鬼哭神号,即使明媚初春季章也是如此,使得那山冈显得阴森恐怖,毫无任何生机、活力。传说有从外地来到此的妖怪盘踞山头,藏匿在山冈后面森林,专门伺机吞食过路客商、村民。当地县令曾差人上山探个究竟。入山十余人,稍顷片刻,那林深处传来众人惨叫,呼天抢地,毛骨悚然,只有一人逃下山来,亦奄奄一息,他惊惶大呼:“妖怪吃人!”,狂吐三口鲜血,气竭而亡。仵作检查尸体,那人胸口破损,可以直接看见五腹内脏,鲜血喷溢,其胸、背两部均有猛兽抓痕齿印,场面惨不忍睹。

  县令大惊,下令村民修建围栏,自此封闭“乱石冈”,他自己带领随从自原路落荒而逃,再也不愿留在赵庄。关于川北赵庄妖怪现身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两月便传遍全国,吸引了无数虎胆壮士前来,他们或单行上山,或成群结伙,誓言寻觅妖怪下落。在短短半年之内,丧命山冈就有四十余人,幸存者逃下山讲述冒险经历也都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有人称那妖怪状如黑犬,体大如牛,行动则虎威震天,快如闪电,摄人心魂,即使是盖世英雄也毫无还手之力,活生生被擒杀;有人则说那妖怪乃一年轻貌美女子,体态轻盈,绛唇皓齿,从不言语,只向人们招手,自行隐入深处,有垂诞美色的人寻觅过去,则女子原形皆现,食人脑髓,吃其血肉;又有人说道,那妖怪为一冷面青年模样,身体为黑色毛发覆盖,不言语,遇到上山之人则凶猛扑来,杀死后将尸体拖进山冈深处。

  幸存者众说纷纭,受伤者苦不堪言,一时间村民对那妖怪好奇、恐惧之心日益加剧,村中一老者,仰天叹息道:“闻诸位英雄言,那妖怪定能变幻模样,且性格凶残,好食人耶!”言毕,一片沉寂,众人恍然大悟,转眼看那乱石冈,比先前更加昏暗、峥嵘,似乎自那黑压压的林中正有一双贪婪之眼窥视众人。

  当下人心惶惶,壮士纷纷逃离,连赵庄原住村民也因为畏惧那妖怪,携妻带子结伴离开世代耕劳之地,转去他乡安居。原本仙境般的赵庄也迅速衰落,才两年的光景便变成一个乱草丛生、野兽聚集的破落之地,曾有诗云:“青山碧水,夕阳斜映,当年人间仙境;枯树凋敝,墙垣破败,如今妖魔齐聚。”那妖怪似乎并没有跟随村民而行,自此隐去。

  数年之后,有依恋原居的村民冒险回赵庄察看,惊讶发现在那赵庄里竟然居住有两人,一男一女,形若一主一仆。其一中年男人,身装漆黑异服,长发及腰,脸上则带诡秘笑容,热情招呼村民入坐,村民拜谢后坐于中年男子身旁,身后那女子从不言语,面如冷霜,虎视眈眈瞪视村民,主人以“黑狐”叱骂她,命其退下,女子惶恐不安,俯身离去。

  主人彬彬有礼,向村民解释说:“吾为山西官员,名曰虩索,家境殷实,因爱好探险而弃官从乐,带奴婢一人四处游山玩水,不久之前,抵这赵庄,为四周景色所迷,决定定居此地。吾那奴婢名‘黑狐’,性格乖张,乃不曾开化的畜生,望请见谅。”

  村民慌忙还礼,并好意劝解虩索曰:“大人因美景而千里来此孤赏,无可厚非。此地原本山水环绕,富蔗无虑,为四海称颂之仙境,但因前几年妖怪祸害,村民逃难而民生凋敝。小民本也是此地赵庄村民,因想念故地而特地回来查看,不想遇到大人。恳言相劝,此地妖害未除,大人还是速速离开为妙。”虩索一脸惊讶,寻问村民有关妖怪事宜,村民便将前因后果一一俱告。

  谈话间,村民注意到那虩索狠狠怒视身后奴婢,黑狐脸色惨白,伏于地上,不敢正视主人目光。虩索不理睬黑狐,转向村民言:“劳谢汝坦诚告知,否则吾必命丧那妖魔之口,依君言,此地亦非久留之地,吾原想于此地等待一人,倘若相见,便可依汝言离去。”言讫,从怀中摸出一金锭赐于村民。村民欣喜若狂,再三道谢,又看那黑狐正怒目相向,便不敢逗留,匆匆告离。

  行至村外,听身后有声响,回头视之,原是那凶恶奴婢跟随追出,黑狐凶神恶煞,其面部突变为野兽头像,凶目毕现,血色双眼充溢妖艳之光,牙齿锋利无比,垂诞溅地。村民明白此为妖怪,大惊失色,瑟瑟发抖,金锭坠地,伏地求饶。

  虩索及时赶到,怒叱黑狐,那黑狐夹尾而逃,退缩于虩索身后。虩索怒曰:“汝吓唬彼,暴露吾等身份!”村民慌忙跪求曰:“吾只知大人乃山西达官贵人,其余一概不知,乞饶命!”

  虩索威胁道:“汝若将今日所闻俱告四邻,吾将唤黑狐吃汝。”村民磕头流血道:“定不敢说出去。望大人放吾一条生路。”虩索拾起地上金锭塞与村民,说道:“汝可速回,切不可回头张望。”村民唯恐金锭上沾有妖气,推辞曰:“不敢!不敢!”

  虩索叹息曰:“吾并无加害汝之意,何必如此惧我?也罢,请回吧。”村民慌忙爬起逃窜,头也不回,竟连奔跑三天三夜,直至逃到县境之外仍心有余悸,其一生惧怕妖魔吃他,果真不曾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二十年后,村民患病将亡,一生保守的秘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生有一子,姓赵,名华,自小聪慧好学,文武双修,七岁便通悉四书五经,十岁就成为县境知名文士,其武艺也有相当造诣,远近闻名。华在家中以孝顺闻名于天下,其父病后便弃文归田,每日辛苦劳作,或上山打猎虎豹,进城买卖,为父赚取汤药钱,兼补贴家用。邻居见之,莫不竖拇指赞赏,称其为天下至孝之子。

  村民弥留之际,唤其子赵华近身,叹曰:“为父一生庸庸碌碌,平淡出奇,只二十年前一次奇遇至今难忘,乃遭遇妖怪也。当日妖怪恐吓禁吾吐真言,今吾将归土,早参透生死,誓要把当日所遇告之汝听。”

  赵华泣曰:“父亲欲言可是曾在老家所遇怪人虩索乎?”村民大惊,疑惑曰:“吾未曾说半字,汝何以知晓。”赵华拭泪云:“父亲何曾明白,汝儿自小便会读心之术,于父亲心中所想,自然明了,每见父亲因那往事而惶恐惊惧,儿心痛也。”

  村民呆怔无言,长久之后,仰天笑曰:“吾儿知我矣,今为父有一事请求。”赵华当即跪地曰:“父亲有何心愿,但说无妨。”村民惆怅曰:“思当日吾所遭遇,实为天下所未闻,这二十余年,百思不得其解,大限将至,今生无望求解,望儿能承吾心愿,回赵庄探个究竟,于父坟前祭祀告知,我于九泉下必无憾也!”

  赵华泣曰:“父亲所托,华必当谨记铭心,不敢忘也。待父百年后即去赵庄细查,定要水落石出,来回报父亲。”村民闻赵华言,缓缓启齿,笑容乍现,其心安矣。停缓良久,又待诉说,忽然一阵咳嗽,吐血而亡。赵华伏尸首痛哭不已。

  数日后,赵华择良辰安葬父亲,告别亲属,携带盘缠,奔往赵庄,经十日到达赵庄湖畔,但见千嶂重叠、险峰耸峙,山间鸟鸣喈喈,植被茂盛,郁郁葱葱,果真一副人间仙境。初来此地,赵华不禁赞不绝口,流连忘返。正观赏中,察觉林间有一黑影闪过,不觉暗地吃惊,拔出配剑,追踪而去。

  赵华于杂草丛中寻迹片刻,见那黑影正潜伏于前,再细看,貌如少女,亦有特别之处,其利爪锋牙令人惊惧。那少女扭头瞅见赵华,赵华顿感扑面杀气,急忙横剑于胸,提防对方突然偷袭。却看那少女丝毫未理睬,只恨恨地瞪视了一眼,又斜视林深处,伏于草间,毫无动弹。

  赵华心中大惑,顺眼望去,只见在林中参天大树上,立一长发男子,黑衣裹身,隐蔽无声。那男子瞥见赵华,竖一手指放在唇上,示意赵华匿于原地,不可作声。赵华施读心之术于少女身上,未果,惊异无比,疑其并非人类;又转而读长发男子之心,察觉对方对己并无恶意,当即略为放心,正想上前打听,忽闻天空传来数声巨响,天地为之震撼,山林顷刻之间摇摇欲坠,如同人间末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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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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