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所触,娇嫩而美好,让他竟舍不得离开。
突然传来的声音及那手下樱唇微微开启着,一张一歙间,柔柔的唇瓣划过指尖,让临风禁不住地浑身一颤。
临风咻地一声,将手收回,全是紧绷,屏气凝神地看着唐芊语。
原来是梦话!
直到知道她似乎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时才放下心来。
柔柔地目光落在她那水嫩似雪般的白皙容颜上,长而卷的睫毛细细密密地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一排浓密的阴影。
弯弯的柳叶眉不黛而娇,细致的眉峰微微蹙起,显示出主人似乎并不快乐。
樱红水嫩的小嘴亦如小时候一般无二,一旦有什么东西轻轻触过,立马无意识地张开将其含入口中。
暗叹一声,临风迅速地出手,在唐芊语劲侧温柔且不失力道地一点,从身后将其纳入怀里跃下树去。
他不能让她与公孙若相遇。
“主子!”在临风落地的那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
一身黑色劲装,将将围的空气都冰冷了。
临风恋恋不舍地将手中瘦弱的人儿小心地放入黑衣人怀中,转声道:“他想去瀚城看安语,你送她去吧。谨记,一定要护得她周全。”
“是!属下定不负主人所托。”
黑衣人低垂着头,目光闪烁着微微下移,停顿在唐芊语身上。
口中地是坚定有力地有保证。
临风恋恋地垂下手,怀中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微微失落,忍不住想再一次将那柔软而瘦弱的身子拥入怀中。
“还有……不要让她与公孙若相遇。我怕她……不是他的对手。”
似舍不下,似放不开,却又不能将她像圈宠般,时时绑在身边。
唯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她一定要平安,此时却显得那般地空洞无力。
“属下明白。”
黑衣劲装男子将怀中的馨香小身子紧了紧,转身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等等!”黑衣人背对着临风刚踏出几步,便又闻声后一声急不可奈的焦急声音。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黑衣人停下,转过身,敛眸恭敬地问道。
临风上前两步,来到黑衣人面前,深深凝视着他怀里的纤细人儿。
“把这个放她身上,不可离了她身。”临风从怀里摸出个尚带着他体温的精致锦色荷包,荷包外围,祥云似锦,团团绕绕。
冰寒凛冽的残荷冷香从荷包中散出,瞬间便将原本飘飘渺渺在空气中浅淡宜人的紫檀香味尽数掩盖。
执起她纤瘦白皙的小手,手指翻飞,小巧精致锦色祥去荷包柔柔地躺进了唐芊语的袖带内。
“属下明白,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黑衣人低头敛目,视临风那柔情似水的动作而不见,冽声道。
只见临风那劲力钢穹的手指,轻柔地划过唐芊语的鼻翼后无力地垂落身侧。
“没事了,你走吧,好生照顾她。过两天,我便前来与你汇合。”
临风说着,怕自己再次不舍,飒然转身,先黑衣人之前离开了树林。
背过身的临风显露在面具下的半截容颜咻地似冰似剑,原本柔和的线条也瞬间显露出刚毅的轮廓。
午时过半,原本不热闹的小镇又多出了一个行色诡异的女人。
此人衣着青翠,鞋子青翠,头饰青翠,唇色亦青翠的妖异,就连那眸色,亦似带着青翠之色。
老远看去,整个一青黛颜料染出来的木偶人般,除了青翠还是青翠。
那青翠之色,似春未初实的树叶,青得耀眼,翠得似能滴出汁来。
鲜而嫩的青翠之色,将她的整个容颜亦淡化得让人无法记忆。
她脚不落地地进了小镇,似经无人之镜,招摇而从容地从大街上一路轻飘飘地来到迎仙居门口。
对一路上目瞪口呆的行人及迎仙居门口诺大的暂不开业视而不见,轻飘飘地荡进大堂,一双妖娆媚情的丹凤眼随意一扫,在看见大堂中恒古冰冷的某个身影后唇畔勾出抹媚情的娇笑。
甩下一片金叶子于掌柜手中,娇娆而酥魅地开口:“一间上房。”
迎仙居掌柜像被点穴了般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那青翠得妖异,声音酥魅得几近放荡的青翠影子就那么轻飘飘地晃上了二楼。
大堂之类,唯一的一个客人青秋堂放下茶杯,恣态惬意而随和地亦上了二楼,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若未见。
回到房里,青秋堂径自在墙面有规律地敲了三次,两短一长。
不一会儿,一个青翠的身影出现在青秋堂房中。
“楼主。”
来人单膝着地,朝青秋常敬服地行礼。
青秋堂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俄尔便松了开来。
那身着青翠服色的女人从那青翠的抹胸里取出一封朱漆泥封的信件,双手呈上。
青秋堂接过,仔细地看了看那封信朱红的信泥,确定的确未被开启过一挥袖袍,示意她起来。
“青魅,一路上有什么动静?”
青秋堂背过身去,站在窗前,随意问道。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把精致而小七的匕首,轻轻一挑开封信朱漆,从中抽出几张写满小隶的签字展开细看。
他背后,那一身青翠的青魅立在不远处事无巨细地将一路所见所闻以及青楼所获信息细数魅声回报道着:“除了瀚玥国皇后与皇太女上官语双方明底暗里斗得你死我活外,大沐国任就处与对瀚玥的激情仇恨中,正准备精兵良将准备在入冬之前对瀚玥再次发动攻击。”
青魅停顿了会,又接着道:“金陵国前来瀚玥,并不全事因为向瀚玥求婚。其中,据属下所得信息分析金陵国的野心,远不在此。公孙若曾在来潮玥的路上,对边境的行军防布进行了布置与更改……”
青秋堂拿纸的手渐渐变得苍白而颤抖,到最后,手中的信纸几乎被揉碎。
他强烈地压下心头的惊涛波澜,耳中一片轰鸣,满脑子,满心头全秘签上那句:
大沐先皇后,天生紫眸,绝色倾国,其被命为倾覆天下的天命神女,留画于千机阁……
留画于重楼阁……
“你长得,与我见过的一幅画……很像……简直是,呃……一模一样……”
那天,宁七是这样说的……
“我们留在大沐四公子的替身快要暴露了……”
青秋堂一挥衣袖,缓声道:“撤回去吧。”
那替身,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天色渐晚,客栈里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批一批,青秋堂面前的茶换过亦添过了无数次。
他从青魅离开后便一直在客栈大堂里整整坐了一下午,目光眨不眨地落在门口,只盼着那抹紫色的身影早点出现。
然,他失望了。
从她出了那道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心,渐渐空了,空了之后便是无尽的失落,失落随着日头西移演变成了现在骄躁不安的担心。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心底一个声音,不停地鞭策着他那不安的情绪,最后终化成“砰”的一声,茶杯深陷桌面,且丝毫不伤。
柜台后的掌柜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很难想象,这人功失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了才能做出如此令他震憾的举动来。
掌柜离开柜台,来到青秋堂桌前,伸手想将深陷桌面的茶杯拔出来,却不想试过几次竟纹丝不动。
于是,他对青秋堂的佩服又深了一层,心底为损失了这么张上好楠木的小方桌心痛又加深了几分。
青秋堂咻然起身,沉着一张焦躁的脸,虎虎生风地往客栈外跑去。
寂静的树林里,飒飒爽爽的秋风肆无忌惮地沙沙摅过树稍。
金黄的树叶一片片从地上旋风而起,枝头苍翠老绿的落叶片片带着斑驳的枯黄亦轻飘飘地在风中起舞。
青秋堂静立树下,敛息平气,闭目运气,早已没有青香的草叶颤微微地在风中摇曳,一阵阵若有似无的残荷冷香盘旋着秋风掠过他的鼻息。
他失望了,林间数十里,走兽奔禽,秋归雁鸣,枝头落叶沙沙溪水西流,却唯独少了那个人儿的声息。
垂在身侧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出,似要挣断皮肤的束缚崩裂而出。
“啊!”山林间,鸟兽飞奔,四处逃窜。
一声怒凄大吼,划破天际。
二楼客房里,公孙若安静地坐在窗前,手执兵书,沉静而随意地看着。
冷然依旧冰着一张五官深邃的容颜,保持着恭敬有礼的姿势站在他侧后方。
一室寂静伴随着西阳夕下的黄黄余光,将屋内蒙上了一层朦胧而凄清的冷寂。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
两扇门扉,摇摇晃晃垂危地挂在门框上。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冷冽如寒冰的声音带着滔滔怒气突兀而尖锐地闯进这原本凄静的室内。
夕阳西下,些微晕黄的余光从门外射进,直直地打在门楣处那浑身散发出寒冽气息的来人身上。
原本温温的余晖也似被冻结。
公孙若从书中抬头,姣好如嫡仙的俊逸容颜上被一双幽深而锐利的瞳眸将其光芒全然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