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声音在唐芊语等人的耳朵里却如猫叫,有气无力。
唐芊语悄悄往后挪了挪,扯了扯安语的衣袖,打了个招呼自己往一边闪去。
“此事实在是芊语的不是,就请前辈看在师父的份上,原谅了她吧!”安凌朝着房门一辑。
他此时也头痛了,唐芊语无论到了哪里还是唐芊语,根本就不会懂得收敛。
“嗨,糟老头儿。没力气了就直说嘛,干嘛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呀?”唐芊语一跃,轻松地坐上了千机老人屏风后的窗栏上,双手捏着鼻子道。
安凌无奈的声音此时正从门外传来,听在千机老人的耳里,无疑又是一飘油。
先前还可以真看歌舒离的面算了,那现在呢?!
千机老人坐在便桶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睁着对小鱼眼死命地瞪着唐芊语,似要将她瞪出两个血窟窿来才甘心。
安凌的话,唐芊语根本听不见,何况,她现在全身心地与千机老人在做眼神“交流”呢。
“砰!”
“滚!”
一声瓷器击在墙上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怒吼从室内传出。
众人均抬头向屋内看去,安凌迅速回头,看向身后。
哪里还有那抹浅紫的身影,众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向千机老人的屋里冲了进去。
“砰!”这次响的不是瓷器破碎声,而是竹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千机老人回头,从屋外闯进来的一众人正饶过屏风朝声音来源的地方奔来。
“滚出去!”千机老人再次发飙,但已经来不及了。
安凌安语等人用如风席卷而过的速度冲了进来,此时看着屏风后的情形愣愣出神。
屏风后,千机老人坐在便桶上,怒视着已经闪身进屋的唐芊语。
唐芊语身后,是一堆白色瓷片,两条黑尾金鱼正在地上一跳一跳地寻找着水源。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捂着鼻子,拍着胸口嘴里念着“好险好险”,紫眸含泪,目光怨念地看向千机老人。
“干嘛这么凶嘛……”唐芊语紫眸含泪,楚楚可怜。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破碎的瓷片,两条可怜的小金鱼几乎被摔去了一条命,此时已然不如先前那般活跃了。
幸亏她跳得快,不然,她现在也像这小金鱼一样的可怜了……
安凌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心也跟着生疼生疼的。
她!她!她……就不能干点好事么?!
看她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不会被砸中了吧,受伤了吗?!
“都给我滚出去!”千机老人再也无力气吼出来了,看见一屋子的人傻愣愣地立在屏风口看见他坐在便桶上。
老脸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红晕,目光也充满了无比的怨恨。
当然,谁也没把他脸上的红晕当成是害羞的红晕。
从他那急喘的气息,怨恨的目光中不难看出,他是被气得血液上涌,直冲脑门。
他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被这一群小辈如此羞辱,还让不让他活了?
“是晚辈唐突了。晚辈这就领着两位师妹回去受罚。”安凌回过神来,赶紧向千机老人一辑,上前抓起唐芊语的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外闪去。
其他人亦不含糊,一听声音便知千机老人亦是怒极,再加上拉了一天的肚子,此时没有力气。
如若平时,只怕,在座众人都该哭着回去准备棺材了。
千机老人一句话,让他们如当众获释,忙不跌迅速消失。
安凌带着唐芊语及安语直冲断峰峡后山,边走边交待“冽然马上回去收拾东西。次然冷然,你们随楚念梵愿等人去帮两位公子收拾东西。梦怨,辳思你们马上去准备点干粮,路上用,我们在断峰峡出口处汇合。”
“是。”众人纷纷领命而去,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没胆再敢在断峰峡待下去了。
想到适才千机老人的反应,众人不言而喻,齐齐地打了个寒碜。
断峰峡后山上,一亦如往昔一般安静,连虫蛇的声音亦少有听见。
远处菊圊边公孙珢,公孙玥,上邪,司辉四人迎风而立。
“师父把血蛇养在这个菊花圃里养了十五年,没想到让你就这么给杀了?”公孙玥的话说上邪一阵发寒。
主子这不是想算秋后账?!
“……”上邪沉默着,这话,他还真不能解释。
“呵呵……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公孙珢突然开口道,嘴角有轻轻上扬,脸上零零点点地缀着几颗青紫不等的小斑点。
当年他在这里的时候,也讨厌那条青青绿绿的“小”蛇,不过那时,它真的是很小。
公孙玥的嘴角抽了抽,不同得看向公孙珢,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他这个二皇兄没吃错药吧?!
他可记得小时候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主,现在,他居然在笑?!
虽然脸上有那么几棵不太邪观的小斑点,但却并未因此影响了他的俊美。
那浅浅淡淡的笑意,挂在他冰冷的俊脸上,少了平日里的冷淡,多出了那么丝人情味。
“二皇兄,你居然也会笑?”公孙玥揶揄道。
公孙珢的脸黑了下去,嘴角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不过挺好好看。”公孙玥见公孙珢变了脸,立马又补充到。
“你这次上断峰峡来是为什么?”公孙珢抿紧嘴角,转移了话说题。
“离谷印失踪十年了,最近江湖上又传出离谷印现世的消息,我奉命追察此事,顺便上断峰峡来看……”公孙玥突然打住了话。
他该怎么说,告诉二皇兄他十年前就对一小丫头一见钟情了还是说,他对人家念念不忘整整十年?
以至于,因为她,抗旨逃婚出陵都的?
“二皇兄上断峰峡是为了……”公孙玥马上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离谷印在断峰峡!”公孙珢亦不追问公孙玥到底是来看谁。
公孙玥在陵都抗旨逃婚的事,父皇早派人送了密报到他手里。
让他如若见到,一定要将他秘密押解回凌都。
可他现在不想这么做了,他看得出来,公孙玥心里有着那么一个人,就如他心里此时已经印下的那抹倩影。
谁心里没有那么一个人呢?如若以前他没遇见唐芊语,或许他不会懂公孙玥的那种心情。
但,他遇见了,所以懂了。
“什么?”离谷印在断峰峡?
“你知道青秋堂吧?”公孙珢看了眼公孙玥。
“知道,那不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情报组织‘青楼’的楼主么?”这个人,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只要他想知道的东西,就没有不查不出来的。
“多年前,我曾无意中救过此人,便拖他帮着查这离谷印的下落。”事实上,青秋堂对离谷印的去向也很有兴趣。
要不是看在公孙珢救过他的份上,这第一手的消息,他才不会让公孙珢知道呢。
“他说的?”公孙玥道。
如果是他说的,那这件事便十有八九了。
可怎么会到了断峰峡呢?!
“嗯,他也是前段时间才查出来的。具体下落现在还不知道。”公孙珢懒懒地斜倚在身后的树杆上。
听说这棵树,便是那条小青蛇的窝,还真不小!
“二师兄,你别走那么快嘛,安跟不上了……”远处,唐芊语脆若莺啼的声音悠悠传来。
“二师兄,你说糟老头好了的话,会不会追杀我们到离谷呀?”安语的声音弱弱地传来。
她因眼睛不便,相对于唐芊语于安凌来说,走起这样的路实在是有些吃力。
虽然她已经习惯黑暗!
“你们还好意思问,当时使坏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千机老前辈修理?”安凌厉声斥道,再不好好地训训她俩,还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儿来。
相较于十年前,此时的安凌亦比过去沉熟稳重了许多。
做事情前会先想到后果,以及对自身的利益。
或许,这就是出自他们身份的敏感吧。
“那不是他自己的错嘛,干嘛打肿脸冲胖子呀,明明都已经爬不起床了,还死要面子。只要他开口向我要解药,我就给他了呀。”配不出解药就算了,还在那里死充胖子。
哼,活该!
“芊语,你还有理了?你看你从小到大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有哪次是不惹祸的?”十年前,他就吃够了她的苦头。
“芊语,你还有理了?你看你从小到大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有哪次是不惹祸的?”十年前,他就吃够了她的苦头。
“那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呀!”也没见糟老头儿怒成这样的。
以前是因为他丢脸只在你一个人面前丢好不好,今天是在一群晚辈面前丢脸丢到家了,能不能怒吗?
安语在心里道。
“不管你们了,回去以后看师父怎么收拾你们。人家千机老前辈再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前辈。虽说有时候是‘调皮’了点,但也不容你们如此胡来。杀了他的血蛇也就算了,你们还……”安凌说不下去了。
这巴豆,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泻药,千机老前辈怎么硬是没能识出,还吃了下去……
的确与他的英名不符呀?!
“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几位这是?”玥上前,向已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几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