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檀香是他从一辆牛车上找到的,而这辆牛车,应该就是他们陪着两位公子逛街时被扔进去的。
“怎么样?找到没?”公孙玥从另一个方向气喘吁吁的跑来。
一向行为优雅高贵的他此时满脸担忧慌张,风尘扑扑。
冷然冷肃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紫色檀香递向前去。
“她早有准备!”冷然言辞灼灼地道。
“离谷特制的紫檀香?!”公孙玥蹙眉。
情不自禁地又想起某天午时,那令他心醉的吻,带着算计,却又幸福甜蜜。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聪明好动,思维方式往往与常人不一样。
可,她就这样带着同样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安语大大方方地甩开他们离队,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尤其此时已然入夜。
“这香是谷主特制的,不同的使用方法会起不同的作用。其香味淡而清雅,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消散与空中。我追随这支香继续往前,在一户农家的牛车上发现这个。”
而农家主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香什么时候落在车上的。
“马上回客栈,通知安若,所有的人都出去找,一定得把她们找回来才行。”
公孙玥急急决定,他绝不能放任她带着安语在外面独自过夜。
那,不知道会有多危险,而这其间,又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他意料不到的意外。
“嗯。”冷然点头,两人快速向落角的客栈奔去。
“芊,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某个房间屋高大的屋梁上,一金一紫两个小小的身影大摇大摆的坐在上面。
紫衣小人儿手里提着串紫得发红,粒粒饱满丰润的葡萄满足的吃着,满脸幸福。
“来看限制级的画面。”紫衣人儿满不在乎地低声回到。
她嘴角儿上扬,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在腊黄的烛光薄弱的屋梁上若隐若现,怎么看怎么觉得奸诈。
“什么是限制级的画面?”
金衣小人儿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乖宝宝模样,同样压低的声音却泄露了她陪人作贼的心虚。
“噗!”紫衣小人儿吐出嘴里的葡萄皮,上身前倾,微微靠拢了金衣人儿,往她嘴里塞了颗葡萄,低声道“你听见了什么?”
“你听见了什么?”
金衣人儿闻言,又很认真地竖起耳朵来仔细地听了听。
室内一个女人一声又一声“嗯嗯啊啊”高抗兴奋地叫着,不知疲倦。
一个男人急促而粗重的在喘息着,家具物什也不停地发出嘎吱作响声,似乎能抖落一室的灰尘。
“外面很杂,什么声音都有,女子的嘻笑娇唤,男人的调笑谩骂,老板左右逢源,下人的轻灵应便……与离谷不一样。”最终,安语得出了‘与离谷不一样’的六字结论。
这里太吵,人太多!
没错,此处的紫衣小人儿与金衣小人儿正是公孙玥等人四处寻找的唐芊语与安语。
而她们所呆的屋梁正属于安语先前不停提到的——勾栏院!
“嘻嘻……”唐芊语小手捂往想要逛笑的小嘴儿,两眼放光地看着安语,倾头在她耳侧阴阳怪气地道“这响声听起来怎么样?”
“吵!”安语想了想,吐掉嘴里的葡萄皮,柳眉儿轻蹙着吐出这个字。
这是她对这里的第一感觉!
这个女人太吵,那个男人也吵,床木作响的声音也太吵,一室说不出的别样气氛……
但总体归结起来,还是吵!
唐芊语光洁的小额角上划下几道黑线,一群乌鸦“呱呱”地叫着飞过头顶。
她怎么就那么地——无语呢?!
本来是想要带安语来这里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是限量级的现场直播。
不过,她忘了,她看不见!
这是她的失策……
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所处的这间屋子里此时正在上演着怎么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呢。
而那些,让人听了脸红耳赤的声音让她突兀地听起来,竟然只得到一个吵字。
唐芊语彻底无语了,她决定,今后得好好地替安语补补这方面的课,以她一个现代人的观念给她恶补!
不过,她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下面的画面:
那个男人,除了身板不错,肌理分明,皮肤黝黑地泛着健康的光泽外,其它的,她丫的居然全看不到!
吼吼……
亏她还以累死了一只脑细胞为代价,想出办法来甩开公孙玥;耗费了拿两个鸡蛋的力量‘爬’上这高高的屋梁。
全过程的肢体语方,实在是,没什么好看得——到了极点!
“咚!”的一声,一个紫色的物体从屋梁上华丽丽的掉了下来。
好死不死的抛物线运动此时在这里发挥了它最华丽的作用。
“啊……”原本抗奋的叫喊声变成一道凄厉而惊恐的尖叫声。
叫声传出屋外,整座勾栏院瞬间寂静了三秒,而后一切如常。
这种声音在这里,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儿了……
“哎唷……”紫色物体静了一秒,而后动了动,一声轻吟冲口而出。
“芊,你怎么下去不带着我?”安语仍坐在屋梁上,眉头一蹙,带着些许不解轻唤了句。
怎么好端端地就跳下去了呢?
而且明知道她眼睛不便也不带她一起下去,没意气!
唐芊语揉着率先着“地”的屁股,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从某人身上往地上爬去。
结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咚”的一声,她又从床上一跤栽倒在床上。原因:踩着自己的衣摆了。
“哎唷!”又一声痛苦的呻吟,某人秀气清雅的小脸皱在了一起。
床上原本正在“运动”的人被这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惊愣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处于下位的女人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着在她身上人的身上爬来爬去。
再观看她仰慕的俊颜男子,此时动也不动的埋在她胸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她可以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足以冻死一头牛。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芊,你怎么了?”屋梁上,安语终于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刚才,她好像听到了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原本以为是误听,却闻唐芊语的痛苦呻吟,此时她才终于有些许地担忧了——有高人在此!
“哈哈哈……”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肆无忌惮地从屋内一烛光照不到的角落处传来。
“哈哈哈……”一年逾古稀的老人一手啪膝一手指着坐在地上的唐芊语佝偻着身子边笑边跳着走出黑暗。
嘴角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随着他大笑的动作迟钝地一颤一颤,一身洗得泛白的青衣像捅在竹杆上的衣服,看哪都觉着空荡荡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连人带衣一起吹飞出去。
“哈……哈哈……笑死小老儿了……你……你……哈哈哈……”老人走至唐芊语身前,笑得前府手仰,指着唐芊语,不停地啪腿蹬脚。
“要……要是……让,让……这个……死小子,知,知道,这么多人坐……在旁边观看他卖……卖力的演出。而且……里面还有……还有……不,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哈哈哈……”老人在屋里上串下跳地大笑着,对着此时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人儿笑得几乎呛气。
“笑,再笑憋死你。”唐芊语没好气的说,措着屁股,揉着撞得淤青的下巴咧着嘴嗤着牙很不雅观地爬起来。
这屋里除了她和安语两杂人外,还有一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这糟老头居然这么阴险,用甜枣射她,害她从那么高的屋梁上掉下来。
而且,还恶心地掉在那个赤果果的男人身上。
唐芊语心里的那个恨呀,光想就恶颤连连。
“咳,咳咳……”最终,唐芊语一语成戳,老人笑岔了气,呛咳不断。
“芊,你没事吧?”安语的声音再次从屋顶上方传来,唐芊语狠狠瞪了眼老人,抬头看了眼屋梁上的安语。
在陌生的地方,她从不会独自行动。
“喂,糟老头儿,帮我把我家小妹弄下来。”唐芊语很不雅观地揉着几乎摔成八辩的屁股,没好气地道。
她很自觉地将安语姐姐的身份降成了妹妹,想她一个几千年后的现代人,到古代来怎么可以做妹妹呢?
“咳,咳……你,你个色丫头,你叫我什么?”老人瞪大了两粒实在是不怎么大的眼,声音不自觉地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