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悠杰咬了咬牙,看向她的黑眸里流露出些许怨毒之色,冰冰冷冷的,令人毛骨悚然。
好像玩大了,张心洁暗咋舌。
就算她的出发点是为他好,可真的惹火了他,他要整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可是轻而易举的,穷不与富斗呀。
还是早走为妙!
就在她想脚底抹油跑人之际,却听到他冰冷的声音道。
“过来,扶我!”
张心洁怔了怔,才明白他是要她扶他起来。
犹豫了下,她还是走过去,先把轮椅摆正,然后,才用力扶他起来,在轮椅上坐下。
“谢谢。”杜悠杰握了下扶手,道。
“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他会道谢,张心洁有点意外。
然后,两人相对无言,寂静、尴尬充斥在四周。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张心洁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只见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凝视着她。
夕阳在他肩上落下一层白晕,没来由地,令他看上去有些孤单,落寞。
张心洁忽地心中一动,嘴巴不经大脑地说道。
“我知道,你很惨,好像人生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你身上了。不过,希望在明天。
你这样颓废下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不要让自己更不幸了。
我是你的话,我会尽快振作起来,然后对那些看轻自己的人还以颜色的。”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太多事了,张心洁便转身要离开。
杜悠杰眼底闪过复杂的感情,下一秒,撩起唇角,仿佛豁然了悟了什么似的,笑得张扬肆意。
是他错了,如此轻浅的道理,居然要一个外人点醒。
“八年了。”
听到他的话,张心洁脚步一顿。
“我在杜氏拼搏了八年,把公司从一间小规模的地产公司,以展到今时今日的规模我还记得当日为了它推上市,足足两个月,我没怎么睡过我真的很不甘心。”
张心洁转过身,看着他。
“你一定跟那些人一样,看到我落到现在这种田地,心里很爽吧。”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夕阳,她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这个人很大量,虽然,上次你那样戏弄我,不过,我认为,你不雇请我是你的损失。”
杜悠杰嘴角一弯。
“一直以来,我认为自己很成功。起码我的事来曾经爬到很高的位置,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多么的没用。
我不懂得怎么跟人相处,我的人际关系弄得很糟糕,所以,我不会怪展龙那样对我,我只怪自己。”
“其实,你可能只忠于自己,不过,不是每人都像你一样能干,有魄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了。”张心洁劝道。
杜悠杰低低地笑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在空旷的天台中回荡,竟有种勾引的诱。惑。
“你很有趣,都不知说你做人大量,还是天真。”杜悠杰停下笑声。
张心洁微蹙了下眉心,她有说错什么吗?
“推我下楼吧,我的助手不在。”杜悠杰吩咐着。
张心洁半挑了下眉头,“你不觉得,在请求别人帮忙时,语气要客气点吗?”
眉微挑了下,他还是表情酷酷地说。
“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好想踹他一脚。
张心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跺了下脚。
算了,谁让她这人心软,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而且还这么惨了,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就当我*行一善吧。”说着,她走向他。
听着她喃喃自语,然后走过来推自己下楼,杜悠杰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刚毅的轮廓蒙上一层淡淡如梦呓般的光泽。
雨又密又急,挟著风,将雨伞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张心洁浑身上下顷刻湿透。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而她也早有准备,出门都带雨伞了,但现在看来,这雨伞带与不带,根本区别不大嘛。
脸上都是水,身上湿透的衣服令人有种冷彻肺腑的感觉,明明是盛夏,没想到夜雨会这样冰凉。
抹去脸上的雨水,脚踩在水中,溅起水花,地上的泥巴都溅在裤子上,可张心洁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是拼命地向前走,只希望早点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