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道：“小丫啊，你怎么有空来看大爷我啊？”
“老疯头，我一直以为你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整天都是人啊、神的，但是我也没想到，你真是一个这么脏的人啊！”
小丫明显是误会什么了，这让齐胜有些尴尬，低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老大爷又是把水桶浇在了齐胜的身上，溅起的水花，一下子被小丫看见了，她瞪大了眼睛，指着齐胜所在的地方，说道：
“老、老疯头，那是什么？”
“这个啊？”老疯头放下了手中的水桶，直了直腰，顿时就是发出了“噼噼啪啪”的骨戒碰撞声。老疯头指了一下齐胜，说道：“人。”
“我滴妈呀！还真有人！”
小丫捂嘴惊叫，瞪大了眼睛，看着看不见的齐胜，咽了下口水，尝试性地打了一个招呼，道：“你、你好？”
齐胜知道她听不见自己，也看不见自己，于是就想到了一个能她感受到自己的方法。
齐胜反手一翻，那一只水桶便是飘飞了过来被他给抓在了手中。这一幕被小丫看见了，她哎呀一声就是大叫了出来，然后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惊呼道：
“还真有人！”
齐胜笑，可不是真有人么，而且人的数量可是多了去了。
“看吧，我怎么说的？你们还不相信我，现在可算是眼见为实了！”老疯头一插腰，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十分的嚣张。
他总算是为自己正了名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疯疯癫癫，并不是毫无意义，而是一种科学研究。
“老疯头，真有你的。”
小丫比了一个大拇指，看着一地的污秽，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说道：
“我滴乖乖。原来，人是这么一种肮脏的东西啊，他们是住在厕所里么？咦……我可不敢去上厕所了！”
齐胜汗了一个，作为第一个和鬼族建交的人类，看来给人类丢脸了，赶忙辩解道：“不是，我只是想回去，所以才会掉进厕所里的！”
但是小丫听不见，他只能看着老大爷，希望他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小丫。
老大爷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哈哈大笑着。
“大爷，您说清楚啊，我是被您坑进厕所的！你说出来啊！真相就在你口中，你不能不说啊！”
齐胜高声喊道。
老大爷点了点头，背着手，把刚才的事情给解释了一遍。小丫听完讷讷无语，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大爷，“老疯头，你这么欺负一个人真的好吗？虽然小时候，我们常常听说人有多么多么的坏，但那只是传说故事啊，你这么对付他，真的好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是啊是啊，老大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齐胜也跟着附和，同时瞪着老大爷。
老大爷却是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良心啊……”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胸膛，“曾经在这。”
又是指了一下家里的一条蜷缩在墙角晒太阳打盹的小狗，道：“但是前天家里没有狗粮的时候，我把良心喂狗了。”
齐胜汗了一个，这个老大爷怎么现在有时间在这里逗闷子了。他喊道：“大爷、大爷，你能不能帮我要一点熏香之类的东西来，我身上现在臭死了。”
“当然。”老大爷答应着，又是看向了小丫，说道：“小丫，你能不能帮忙弄一块肥皂来？给这一个人洗洗澡，他现在臭死了。”
“咦……”小丫一副嫌弃的样子，“你知道一块肥皂多贵吗？给他用完了，肯定就是收不回来了。我才不想用洗过shi的肥皂。”
齐胜红着脸，咳嗽了一下，道：“大爷，您帮我传达一下我的意思。”
“好。”老大爷点了一下头。
小丫没搞懂，问道：“你好什么好？你要给他洗澡，你去买肥皂啊！”
“不是，我传达他的话给你听，他有话要跟你说。”老大爷咳嗽了一下，看着齐胜。
“嗯。”齐胜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
“姑娘，今日叨扰，实乃无奈。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一人类，从未来到过此贵宝地，无朋无友，只得厚着脸皮，请姑娘先行个方便，待到来日，我再报答姑娘之恩典。”
老大爷点了下头，道：“小丫啊，人他说——”
“他说什么了？”小丫好奇地看着老大爷。
“他想请你在这里方便一下，他好来日。”老大爷道。
“啥？”“哈？”
小丫和齐胜都是瞪大了眼睛，同时都是羞红了脸。
“老疯头，你认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经人？难道是传说中的色人？”小丫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臂膀，大声地骂着：“变态、神经！”之类的词汇。
齐胜也是一下子跳起，喊叫道：“大爷啊大爷，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这样害我啊！”
“你说了这么长一串话，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我就记住了几个关键词！”老大爷辩解道。
“关键词是什么鬼？”齐胜崩溃，“我这一句话的关键词，难道不该是借肥皂，以后还她一块吗？”
“是这样吗？”老大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欢喜道：“小丫，我听错了，人是说让你借给他肥皂，他以后还给你一块！”
“是这样啊……”小丫无语。
困难重重的借来了一块肥皂，齐胜给自己好好的洗了一遍，虽然小丫看不见自己，但齐胜还是为了脸皮，打着几桶水，去到了后面的院子里洗漱。
在用掉了一整块肥皂之后，齐胜身上的皮肤都洗得发白了，他总算是不那么臭了。
重新回到院子里，还是只有小丫和老大爷，他们两人在打扫着地面，一边打扫，一边说着齐胜的事情。
“这么说，也只是你第一次见到人？”
小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大爷。
“当然啊，你以为想见人就能见到的，人哪有那么好见？”老大爷道。
“啧啧……想不到，你坚持了这么久的东西，总算是成真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把人事情告诉给别人，用他来为自己正名？”小丫停下了打扫，看着老大爷。
老大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或许应该把他送到酆都，交给我们的陛下，说不定我还能就这样升官发财，嘿嘿嘿！”
“啧，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喊你是老疯头了，我得喊你一声疯老爷。”小丫道。
“疯老爷也不像话啊！”
老大爷白了小丫一眼，然后看见了在一旁听罢多时的齐胜。
齐胜皱着眉，这个老大爷难不成真的是打算把自己上缴给国家，以此来换一面小锦旗和五百块钱？啊不对，串了串了……应该是上缴给国家，用来换个一官半职的？
齐胜倒是理解，毕竟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去帮助另外一个人，更别说现在的自己是在与鬼为伴。
人类回去帮助其他人类，因为是同类，所以才会想要帮他。人类会去帮助其他生物，也是因为人类把自己定位在了强者，而其他生物的地位是弱者。
在早些年的时候，人类还是茹毛饮血的狩猎部落的时候，那时候的人类，是处在弱者地位的，根本不会去救助其他生物。只会有目的性的圈养一些动物，譬如狼。
现在的自己和眼前的老大爷，显然就是处在这样的一个地位上。自己是他的猎物，他则会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取到利益。这才是人之常情。
齐胜有些紧张的样子似乎被看到了，老大爷只是招了招手，冲着他喊道：“人，你过来。”
“哪呢？人在哪呢？”小丫四下张望着，她依然看不见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