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夫人选好布料以后,顾青雪将钥匙交还给二夫人。
二夫人这才发现,她的钥匙不知何时竟到了顾青雪的手中。
“雪儿你……!”
似乎是怕被发现什么,二夫人接过钥匙的时候,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二夫人与三夫人不同,二夫人看上去端庄贤淑,随时说话语气都是轻声细语,不紧不慢的。
但越是这样,她的心思就越不容易表露出来。
三夫人平日里总是趾高气扬的,有什么事都很容易表露在脸上。
毕竟是出身低微,心思城府做不到那么太深,头脑也比较简单,玩个心机也是处处留痕迹。
“二夫人,秦元死了,我记得很多年前,他还是街上的一个乞丐,是二夫人给了他一口饭吃,将他带到将军内,从最低等的下人,一步步的做到管事的位置。
后来他虽然跟了三夫人,但他终是跟二夫人有过一段主仆缘分。
二夫人平日子吃斋念佛,难道心里对秦元的死,就没有一丁点的难过吗?”
顾青雪突然提起秦元的事,二夫人惊了惊,没想到她居然知道秦元以前是乞丐的事情。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二夫人惊讶的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青雪在心里冷笑,她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三夫人告诉她的!
三夫人曾经可是二夫人身边最信任的婢女,二夫人的很多事,三夫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晚她将三夫人救醒之后,也跟三夫人聊了很多。
其中她就问过三夫人,会不会是秦元已经背叛了她。
三夫人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嘴里最念叨了几句。
顾青雪在脑海中回忆当晚的场景,三夫人一脸恐惧,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着,“是她!一定是她,她回来了!他以前是她救下来的小乞丐,是他们联手起来要报复我!”
当时她就怀疑,三夫人的口中的那个‘她’,难道是指二夫人了?
而秦元死的时候,她还刻意观察了二夫人的反应,就更加的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二夫人,秦元是在替你卖命吧?他为你顶了所有的罪!”
顾青雪也不再绕圈子,而是直接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
二夫人离开将军府,多多少少与三夫人有关系。
所以二夫人心里恨三夫人,恨这个曾经被她信任却背叛她的婢女,所以她要报复三夫人,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三夫人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如今的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所以,她并不会为了三夫人,而去指责二夫人的做法。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二夫人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眼中顿时饱含了泪水,悲伤的哭泣起来。
秦元的死,她心里虽然难过,却只能忍着。
如今在顾青雪的面前,她无需再伪装下去,自然能表露出真实的感情来。
“雪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变得和三夫人一样,为了目的不折手段?”
二夫人哭得很伤心,似乎要把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
顾青雪将自己的手绢递给她,却并没有安慰。
有时候哭出来,远远要比藏在心里好受许多。
哭了好一会儿,二夫人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拉着顾青雪到一旁坐下,慢慢讲述起来。
“雪儿,当初我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就像把秦元一起带走的。
但是他执意不肯,说是他走了,三夫人在将军府内就能一手遮天。
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假意跟随三夫人,实则是监视三夫人的一举一动。
毕竟秦元和三夫人曾经都跟随着我,他们两人之间多少也有点情分,所以三夫人自然是会相信秦元。
三夫人这些年在将军府中做的事,秦元也都会写信告诉我。”
顾青雪没想到,二夫人能如此坦荡的把这些事情,讲述给她听。
“所以这次即便爹爹不去接你回府,其实你也早已经做好了回府的准备?”
从秦元在账本上做手脚的时候,二夫人应该就在为回府的第一步做准备。
难怪她爹这次去接二夫人回来,能如此的顺利,以前她爹去接过几次,但都吃了闭门羹。
二夫人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
“说来也是巧合,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大哥会突然被皇上重用调回皇城。
而你爹也为了你大哥,去亲自接我回来。”
她这样做,就是因为知道她的风儿在外面太苦了。
她必须得回来,回到将军府,这样才能为她的风儿做点什么。
不然继续这样下去,整个将军府都是三房的了。
“那三夫人的毒,也是你让秦元去办的?”
说起下毒之事,二夫人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到这一刻她都还适应过来,不相信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却真的做了。
顾青雪心里还有疑问,三夫人中的毒不同寻常,她之前以为是秦元去鬼市上找来的。
但现在事情牵扯出二夫人,事情自然也就能问个明白了。
二夫人想着想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药是我给秦元的,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下手了!
都是我糊涂!不该那么急着把药给他!”
得知药是二夫人这里拿的,顾青雪暗暗吃惊,立马问道:“二夫人,你手里的药又是从哪来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二夫人显得很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顾青雪见二夫人似乎还隐瞒着什么秘密,引导的问道:“二夫人,你是不是被人蛊惑了?”
在她的记忆中,二夫人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不然二夫人也不会整日里吃斋念佛。
二夫人既然说是自己糊涂,那就说明她定是被人蛊惑,才做下错事。
犹豫了许久,二夫人才开口说道:“雪儿,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所以我也不想蛮你。
三夫人服下的毒药,是一个神秘的男子给我的。
有一日,那男子突然出现在别院,给我了我一瓶药。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他只告诉我这是什么药,然后就再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