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们幼年两小无猜,记得他们少年互相爱怜,记得他们身份悬殊的分离。
可是她唯独记不得他的脸。
这么多年过去,那人恐怕早已结婚生子。
呵呵男人,能痴情到何种地步呢,在这宫中这么多年她早就见识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没关系,那是她年幼无知。
现在她拥有了更重要的东西,权利!
如今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把她的小十六扶上皇位,她就能够长长久久地拥有这种权利。
皇后突然睁开眼睛,把身边的宫女都吓了一条跳。
她怒道:“滚下去!”
“去把十六皇子给本宫带过来!”
“是。”
宫女领命下去,很快就在偏殿找到了十六皇子,强制性的将他带了过来。
皇后一把搂住十六皇子,亲昵地挨着他的小脸,可皇后丝毫不在意那小小的身子在发抖,眼神里布满了恐惧。
皇后轻声细语道:“小十六,母后爱你,你是母后唯一的期望。”
“告诉母后,今天清晨有没有习书。”皇后摸了摸小十六的小脑袋。
“有的。”小十六小手握在一起,不安极了,五官精致,白乎乎的小脸可爱极了,相貌完全遗传了皇后的优势。
“那你背诵一段当今士大夫谢长疏的《自取亭题词小记》。”
小十六嘴唇颤抖,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学这个。
皇后语气强硬:“背呀!”
小十六害怕地捂住脸,哀求道:“母后,不要……”
“你真的是气死我了!我不是跟你嘱咐过,让你去背那些京官的诗词文章,你只有足够了解他们,才能控制他们!”
“帝王之术,御人之术!”皇后脸色狰狞,咆哮道:“母后的苦心,你一点都没有明白!”
“你这个不孝子,一点都不争气!”皇后用力掰开他挡在脸上的小手,狠狠掐住小十六的脸。
毫不心慈手软。
小十六毫无抵抗力,只能哇哇直哭。
“不准哭!母后做这么都是为了你,你对得起母后么!你还好意思哭!”
皇后一巴掌扇在小十六脸上,随后又随手操起一根竹条,打在他身上。
“你脑袋被门夹了吗?你怎么这么笨,本宫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东西!”
“呜呜呜……”小十六不敢大声哭叫,只能像困兽一样发出绝望无助的声音。
他求救地看着每一个人,可宫女们早已习惯,脸上只剩下了冷漠。
“本宫日日与人周旋,还不是为了你能登上皇位,要不是为了你,本宫何至于此!”
“你这个不争气的小畜生!”
急急忙忙走进殿内的女官陈彤英,连忙护住小十六,鞭竹条抽在她身上,她没有躲,手背上立刻出现一条血痕。
“英姨……”小十六
“皇后娘娘!”
皇后没有停手,只是用力挥动着双手怒吼道:“滚开,你让我打死这个小畜生!”
“子晴!”
皇后一怔,竹条落在地上。
陈彤英跪在地上请罚:“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该死!”
“其实十六皇子很乖。”
“哪有你说话的份,他是本宫生的,本宫教训他都是为了他好。”皇后娘娘眼里充满戾气。
最后,皇后叹口气道:“带他下去吧。”
至始至终,皇后都没有认真瞧着小十六一眼。
“奴婢遵命。”
所有宫女如履薄冰地继续干活,她们都知道这凤仪殿里,只有陈彤英能拦住皇后。
两个宫女来到殿外剪花,年纪稍小的问道:“那陈姑姑到底是什么人呀,皇后为何不责罚她,看来皇后娘娘对宫女们也很心慈呢。”
年纪稍长几岁的宫女低声吼道:“你懂什么,要是刚刚换了我们,早就被拉出去打死了。”
“据说这陈姑姑是皇后娘娘幼时的玩伴,后面一起进了宫,就一直伺候在娘娘身边。”
小宫女议论道:“方才她还直呼皇后娘娘名讳,现在到底身份不同了,一个做奴婢的敢犯上,以后怕总得被处置了。”
“别嚼舌根了,这凤仪殿的宫女换了几批调了几批,也没见那陈姑姑遭殃,你来的时日不久,以后就知道了。”年长点的宫女说道。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以后少说多做,指不定那天祸就落头上了。”
“哦哦。”小宫女仔细地修剪花叶,这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一颗。
近日里,皇后宫中新来个小宫女伶俐至极,终于让皇后引起了注意。
“你叫什么?”
小宫女额头贴在地上,恭敬地回应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叫诗彤。”
“以后就不用在外殿了,贴身伺候本宫吧。”
“谢娘娘,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
王府,凉亭。
亭子里坐着两个娇美的女子,粉衣姑娘娇憨可爱,另外那女子身材高挑,美到令人窒息了。
孟云萱从木盒子里取出一块点心,心满意足地塞进嘴里。
“上官,还是你疼我,特地给我带了洪福记的糕点。”
“你慢点吃,嘴巴边都是屑,要是让秦赫瞟见了,就算是我送的也得给你没收了去。”上官络无奈地摇摇头。
“不要提他,我肯定在他发现之前把这些好吃的通通收入我的腹中。”孟云萱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吃饱喝足,又有天下第一美人养眼,可真真是享受呀,这就是生活。”孟云萱乐不可支。
上官络给她倒了杯水:“别噎着了。”
“盯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呀。”孟云萱惊诧道:“你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本郡主虽然姿容出色,但还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真正的美人儿藏于市井,你知之甚少罢了。”上官络却道。
“没有没有,我这可绝对不夸张,若我是男子定会追求你一辈子,赶都赶不走,看着你就秀色可餐。”
“感谢上苍,幸亏你不是男子,不然我该多头疼。”
“这么嫌弃我?”
“一点点。”上官络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你呀,真想未卜先知。”孟云萱无聊用手拍着桌子道。
上官络摩挲着茶杯,道:“我早已许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