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了早饭,孟云萱拍着肚皮心满意足,作别太子妃后,就准备回房睡个午觉,没有午觉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秦赫立马扯住她的小辫子,将她拉了回来。
“呀呀松手。”孟云萱仰着头后退。
“疼吗?”秦赫莫名喜欢瞧孟云萱出糗的模样,她那些鬼主意,在他这里都兴不起风浪。
孟云萱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废话,我扯你小辫子,你疼不疼!”
秦赫嘴角下沉,拉住辫子的手狠狠一拽,满意地听见孟云萱的哀嚎。
孟云萱心里默默画圈圈诅咒秦赫,希望他半夜上厕所掉茅坑里爬不起来。
啧啧,届时秦赫的表情应该非常精彩,孟云萱想到那个场景就合不拢嘴。
“蠢货,你傻笑什么?”秦赫狐疑问,扯着她的头发,两人上了王府门口候着的马车。
孟云萱揉着头皮,懒洋洋地缩在马车榻上,还将秦赫的上好名茶沏了一杯,惬意地尝了一口。“我们要去哪里?”
“进宫面圣。”秦赫不咸不淡。
闻言,孟云萱立马苦着脸道:“啊,那我不去了,我要下车!”据说这个皇帝对她那个倒霉爹孟历程很是忌惮,难免不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瞧她那样,秦赫挖苦道:“你胆儿向来挺肥,如何怂了?”
“到时候你可要护着人家,人家首次面圣,难免怕触怒了龙颜。”孟云萱眼珠子咕噜转了转,眨着眼睛装小白兔。
秦赫一巴掌把她脸推开:“恶心!”
“哼,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和骚狐狸的轶事编成故事,卖给天桥底下说书的,让京城的每个人口口相传。”孟云萱翘着二郎腿威胁道。
“他们不敢,谣传皇家之事,按律死罪!”秦赫嗤笑。
“……”孟云萱望着马车顶默默无语。
半晌,孟云萱一本正经问:“昨日前来劫婚的山匪们,你询问出什么没有?”
昨日京兆尹就提审了人犯,在刑房里走了一遭,周富贵就把真实情况道来,原来他是在婚车被劫之后才知道的,但是人已经绑了他骑虎难下,干脆趟了浑水。今早,那边就将情况送到了秦赫手里。
“周富贵是事发后才得知的,真正的始作俑者被你用凤冠扎死了。”秦赫想起首次见到孟云萱便见她杀人,平日看似胆小,实则有勇有谋。
“早知道你来救我,我就不逃了。”孟云萱只觉得头秃,要是独眼没死事情就明了了。按规矩后日她就要回娘家,看来只能从王春芳那边入手。
马车停在皇城北门,天子车道不准驾驭,只能徒步前行。走到华云道,那边早有公公等候着。
“皇后早就差了奴才守在这儿,多日不见王爷,想念得紧呢。”白眉公公行礼后,热络道。
秦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倒是成透明人的孟云萱不甘被忽视,直接上前和白眉攀谈起来:“公公你眉毛怎么是白的呢?好特别。”
秦赫在一旁直皱眉,他的王妃真聒噪。
白眉公公甩着拂尘眉开眼笑:“王妃有所不知,奴才出生便如此,圣上还因这给奴才赐了名字,王妃唤小的白眉便好。”
一路上孟云萱滔滔不绝,很快便和白眉混熟了,也稍微摸清了点宫里的情况。
逾时,两人被领着来到了御花园,园里牡丹开得正甚,身着龙袍的老皇帝正从花丛中挑了朵鲜艳的,戴在年轻娇媚的妃子头上。
头戴凤冠的皇后笑容凝固。
“拜见圣上,皇后。”秦赫腿还没跪下去,老皇帝便把他扶直了身板。
可孟云萱可就没这待遇了,跪在硬邦邦的地上,老皇帝也没有叫她起来。她暗暗叫惨,这老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至于耳聋眼瞎,瞧不见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啊。
明显是给她穿小鞋嘛!
几人寒暄完后,皇后笑呵呵道:“赫儿新婚燕尔,按理说不应给你纳妾,可前日小国进贡了几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儿,正巧可以送进你府里,好歹也是皇孙没几个侍妾岂不是让人笑话。”
孟云萱一口黑血差点喷出来,她昨日才嫁进王府,今儿皇后就塞美人,到底什么个意思啊!她顶着个王妃头衔却半点不受重视。
“进贡之物,臣不敢消受。”秦赫婉言拒绝。
“什么臣不臣的,这里又没有那些外臣,你难道还怕你皇爷爷不舍得送吗?”皇后徐徐相劝,又意味深长地对老皇帝道。“你说对吗,陛下?”
老皇帝眼角抽了抽,慌忙点头。“只要赫儿喜欢,那些玩物有甚可惜。”
“孙儿昨日才新婚,怕是要怠慢了护国公府。”秦赫直接把这个难题当皮球踢了出去。
“哦,这便孟将军的嫡女,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老皇帝终于将视线落到了孟云萱身上。
孟云萱甫一抬头,老皇帝须臾才憋出几句称赞的话:“不愧是孟历程的女儿,果然是乖巧可人,长相不俗,极具大家闺秀风范。”
“……”孟云萱默然无语,这老爷子好歹是皇帝啊,净睁眼说瞎话。
“别跪着了,先起来。”老皇帝发话了。
“谢陛下。”孟云萱连忙站直身子,膝盖上怕是青紫了。这御花园的地设计得花样繁复,总之是坑坑洼洼。
“哟,这丫头长得讨喜,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上几匹蜀锻,就当是本宫送给你的见面礼。”皇后亲切地拉过孟云萱的手。
方才还是小透明的孟云萱,被皇帝送完赞美后,皇后也凑过来送关怀了。可惜越是如此,她后背越是生寒,冷汗都出来了。
她偷偷瞪向秦赫,对方冷冷一笑。
这老皇帝和皇后在暗暗较劲呢,皇后不想后宫里多那几个年轻貌美的金发美人,于是便打着送进王府的主意。而老皇帝碍于脸面虽然肯松口,但心里终究舍不得。
本来没她什么事情,这两难的问题明明该秦赫抉择,可是那个可恶的混蛋,居然把皮球踢给了她。
不出她所料,皇后进入终极话题:“虽是新婚,但你到底年轻,照顾赫儿难免不周到,陛下有意让人分担一二,你也可少些操劳,你意下如何?”
介意,得罪皇后!
不介意,得罪皇上!
孟云萱头皮发麻,哪个她都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