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不还是答应了，之前的坚守又有什么意义。
虞念婉闭了闭眼，不愿让自己这么想，这样太自私了，朗琛说得对，为了初兮，都是无奈之举，哪怕就算是真的结婚，也是应该的。
啧，想的高大，却骗不了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一面说着自己有多担心，多心疼，可是遇到自己的利益时，还不是那么狼狈。
不敢让私人感情占据太多脑部空间，虞念婉硬是逼着自己从理性的角度去看，她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很久，才点头，表示赞同。
她这么大度，不去追究，本应该是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纪朗琛并不觉得高兴，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这样的念婉，太理智了。
纪朗琛想要继续讲下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再接着解释，反而会让人感觉太假，太心虚，而且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虞念婉没有让他纠结太久，继续追问，“初兮现在在哪里？”
五年前，初兮也不过是个才十几岁的孩子，本该享受着校园生活，可现在却背井离乡，连亲人的面都见不到，虞念婉有些内疚，也觉得自责，她认为纪初兮会被安敏送走，有很大部分是因为自己，要不是逼着纪朗琛离开自己，也不会用初兮来威胁。
“还在查，前段时间收到一封邮件，里面有初兮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在一个码头，两天前丹已经赶过去了，现在还没收到具体的消息。”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也没有什么继续瞒下去的必要，纪朗琛干脆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一旦有什么消息请一定要告诉我，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初兮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照顾她。”
虞念婉用上了请字，被隐瞒太多次，担心再次成为局外人。
纪朗琛深深地看着她，点头。
“不过，念婉，你要答应我，不要因为初兮的事而做傻事，她那边我会解决，你只需要平平安安的，早日好起来好嘛？”
那个她，两人心知肚明，知道指的是安敏。
听他这么说，虞念婉眼神闪了一下，眨了眨眼，回避了这个问题。
已经踏上了开始的路，便无法回头。
经过今天白策肯定会起疑心，说不定接下来会做什么，今晚没有直接冲她发难，多半是因为她是小辈，没有放在眼里，可这不代表他会就这么放过自己，十有八九会将矛头转向她爸妈。
虞念婉既然知道这一点，自然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反正一个人也是惹，两个人也是招，白策也好，安敏也罢，虞念婉都打算查下去，这次不单单是为了纪朗琛，也是为了初兮。
初兮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任何将她拉入这场漩涡的人都是罪人。
“念婉，答应我。”见她没有正面回答，纪朗琛便知道她这是在默默的抗拒，不禁担心地蹙眉，握着她的肩膀严肃地盯着她以求得到了让人心安的回答。
虞念婉不会说谎，也无法做到向心爱的人撒谎，便偏过头不说话。
“念婉。”纪朗琛的语气加重。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对虞念婉说话了，这是在生气。
虞念婉莫名的有些委屈，但她不说，眨了眨眼睛，扫了他一眼，再次偏过头去，纪朗琛无奈叹气，还打算继续劝，西装外套里的手机响了。
虞念婉获救般地将手机掏了出来递给他。
屏幕上显示的是李文旭。
纪朗琛看了一眼，打算掐掉，被虞念婉拦住了，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手机，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他接电话，见他没反应，又撒娇似地晃了晃他的衣角。
瞬间，纪朗琛没脾气了，胡乱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站起身，接通手机。
当他起身的那一刻，虞念婉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认为会就这么僵持下去。
虞念婉不怕纪朗琛的冷脸，只是害怕他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毕竟，她现在可还是个病人，而纪朗琛则是能救她命的药，为了自己的寿命考虑，她没法做到惹怒自己救命药的事。
看吧，这就是病人的可悲。
可偏偏，患了这种病的人又无法控制自己。
正当虞念婉胡思乱想时，纪朗琛打好电话回来了。
她抬头看他，纪朗琛默契地回答，“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或者你去做什么的时候，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知道嘛。”
不是问句，而是命令。
这一次，虞念婉没有再左顾它言，眨着眼睛点了点头，毕竟她现在也很怕死。
见她答应的爽快，纪朗琛更不放心了，蹲下身又叮嘱了几句。
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那还有之前冷酷霸总的样子。
噗地一声，虞念婉捂着嘴笑了，笑得灿烂且明媚。
自从病情逐渐好起来后，她笑过很多次，唯有这一次是从内而外的感到欢喜。
笑容是有感染力的，原本还在叮嘱的纪朗琛先是不明就里，紧跟着也勾了勾嘴角，满眼都是宠溺，“傻丫头，笑什么？”
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一圈，虞念婉拿起笔，咬了咬笔头，写到，“突然想起来笑笑之前教过我的一个词。”
纪朗琛很配合，“什么词？”
“嗯，崩人设。”写下那三个字时，虞念婉的眼睛都是弯弯的。
同样不怎么上网的纪朗琛看到这三字也是不明所以，不过见她笑得高兴，便也觉得欢喜，揉了揉她的长发，起身，“我送你回去？”
虞念婉收起了笑得夸张的嘴角，双眸倒映着满天星空，仰着头看他，摆了摆手，“过会儿陈姨会来接我，你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的。”
话是这么说，纪朗琛还是不放心，陪着她等到那个陈姨来接，站在原地看着她坐车渐行渐远，才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李文旭和司机老王早就在哪里等候多时。
“还有十五分钟，最好祈求S国不像国内那样堵车，否则就算我们插了翅膀飞过去也来不及，哦，对，你是老板就算是迟到也没什么。”李文旭见他过来了，看了一眼手表，似笑非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