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真是假，反正只是成年人嘴里的客套话，虞念婉也不在意，只是浅浅的笑笑。
她已经成长太多，再也不像五年前那样，被人夸上一句，便要害羞半天。
现在的她，足够厚脸皮了。
虞念婉噗地笑出声来，引得在场的人很是诧异。
“念婉姐。”顾笑笑忽然觉得如今的虞念婉，她已经看不透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虞念婉偏头看她，眼角上挑，嘴角微勾，表现出自己与她重逢的欢喜来。
自从她无法说话后，就越加习惯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见她笑，顾笑笑突然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左右变得再多，这也是她的念婉姐，这一点始终不会变的。
两个许久未见的小姐妹凑到一块，哪怕不需言语，也能用眼神默契地沟通，白家老爷子和青年站在一旁倒成了哑人。
“白老先生，如若没事，我们就先告辞了。”虞念婉的字写地很好看，一手漂亮，周正的梅花小楷，印在略显粗糙的素描纸上，黑色水笔不经意的蔓延开来，倒像是精心画的水墨一般。
以前，虞念婉的字虽精致，却没有气势，如今字句中多了几分气骨。
字如其人，白老爷子在心底重新审视起虞念婉的为人了，照这么看来，眼前这丫头绝不是芷柔口中所说的那般软弱无能。
在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白老爷子并不打算接触地太亲近，似笑非笑地敲打了一句，“虞小姐若是没听到，自然再好不过，若是听到了，那么还望虞小姐慎言而行。”
“白老先生说话好生奇怪，难不成念婉该听到些什么嘛？”虞念婉垂眸，又换了一页纸。
这是摆明了要装傻到底，白老爷子撸着胡子，大笑了两声，又迅速地收敛了笑容，“如此便好，那老夫就不多加唠叨，虞小姐自便。”
虞念婉低头浅笑，偏头示意顾笑笑离开。
等背后那道炙热的视线消失后，虞念婉呼吸骤然停止，眉头紧皱，抓着胸口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今天坚持了将近二十分钟，这可是奇迹般的进步。
虞念婉一边喘着气，一边跑着神，她想，要是叶瑶瑶看到了，肯定喜上眉梢，说不定还会当即就让她断了药。
“念婉姐，你怎么会在这？”顾笑笑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问。
呼吸逐渐平缓，虞念婉摊开膝盖上的素描本，将自己的身世大概写了一遍。
“呀，这是现实版的公主回门啊。”顾笑笑也是听过S国的虞家，自然晓得虞家的地位，财力甚至名势都有多恐怖。
哪怕是虞家的旁系，回到国内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这种话，这五年，虞念婉听得太多了，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是轻笑一声。
“你呢？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虞念婉没有追问她五年前的离开，而是直接询问她为什么会来到S国。
这让顾笑笑好受一些，“等下次，下次我们专门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天。”
面前的包厢后门被打开，一个和顾笑笑长得三四分相似的男子走了出来，瞧见虞念婉时愣了愣，扶着门框停住了，绅士地冲她垂首，“笑笑，进来。”
顾笑笑明显是不太情愿的，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弯下腰凑近虞念婉耳边小声嘀咕，“哥哥什么的麻烦死了，我走了，你自己可以吗？”
说到最后，顾笑笑有些担心地直起腰。
虞念婉坚定点头，将怀中的橘猫递还给她，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顾笑笑抱着橘猫，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包厢。
随着包厢门关上，虞念婉操控着轮椅顺着来时的路朝东边走去，刚出了小径，已经摆脱了那两个女子的许辰找了过来。
“你去哪了？”许辰皱着眉，眼眸中满是不悦。
他控制欲极强，很不乐意虞念婉的乱跑。
虞念婉没有正面回他，而是表示自己遇到了朋友。
“朋友？谁？”许辰有些警惕，第一反应就是纪朗琛。
虞念婉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去。”
“不看电影了吗？”许辰的话刚问出口，就见虞念婉满是疲倦地眨了眨眼睛，眼角还带些许生理性泪水，估计是真的困了，便没有继续多说，推着她去了停车场。
回程的路上，仍旧没有司机，以虞念婉的情况只能坐在后座，连个聊天的极会都没有，许辰有些不乐意了，他觉得下次约会的时候，哪怕要多个电灯泡，他也必须找个司机。
车子开的很稳，均速地抵达虞家大门口。
门口的菲佣迎了上来，接住虞念婉。
虞念婉转身朝他挥手，正打算离开时，想了想，又停了下来，许辰面上一喜，还认为她这是舍不得自己，正打算宽慰两句，就见她递了一张素描纸过来。
上面写着，“你和白家人的关系好吗？”
虞念婉心思敏感，又加上白家老爷子和许辰之间的关系，难免会将今天的事和他联系到一起，可又不太确定，毕竟什么女人，听起来和他一丝联系都没有。
这个问题，让许辰懵了一下，双眸微沉，下意识地厉声追问，“谁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凌厉时，倒蛮适合逼问人的。
这份抗拒是虞念婉未曾预料到的，她抽回了素描纸，摇了摇头，“只是随便问问。”
这次没有将纸张递给他，而是随手揉成一团，放进了口袋，然后转身离开。
“明天我再来接你。”许辰攥了攥拳头，似是要解释什么，又闭了嘴，磨蹭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背对着他的虞念婉摆了摆手，示意没必要。
今个儿赴约是身不由己，明天肯定没有必要了，她明明知道许辰对自己的感情不对劲，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接触。
进了客厅，虞润知和姚曳两个人都不在，听菲佣说应该是去公司了，见是公事，虞念婉就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