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婉先是愣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等反应过来后,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摇头,低头写了一行字,“不是,他只是学长。”
“哦,”叶瑶瑶有些失落,又忍不住八卦的心态,压低了声音追问,“他很帅,是你那位更帅还是他更帅?”
什么你那位,听着,还蛮害羞的。
虞念婉耳根有些红,拿起素描本挡了挡自己羞红的脸,本不想回答的,可是看到近在眼前闪闪发光的双眸时,又有些不忍心,毕竟眼前的这个人刚刚才帮过自己。
抿着唇想了想,在纸上写道,“他们是不同的帅气,不过在我眼里,也许那位要更加令人心动。”
虞念婉从未掩饰过自己对纪朗琛的痴迷,从未,哪怕现在她并不打算将心放在他身上。
她回答的真诚,本来只是有些好奇的叶瑶瑶,突然正经了起来,她好像逐渐意识到那个人在虞念婉心中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是用时间,岁月无法抹去的。
只是,把别人放的太重,会很累,甚至会失去自我。
身为心理医生,叶瑶瑶很明白这一点,爱情会让人盲目,甚至分不清轻重缓急,所以,她告诫,而不是警告,“人活一生,为自己或许要更自在一些。”
恋爱脑,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虞念婉执着笔的右手轻顿,眼尾上挑,嘴角微微勾起,正面对着阳光,无声地说,“我知道。”
没有任何声音,却震动了叶瑶瑶的心。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淡漠还是空无?
伤感的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叶瑶瑶又另外找了几个轻松的话题,一人说,一人写,一时之间,倒是其乐融融。
叶瑶瑶很欣慰,她能够在短短地几天内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医学奇迹,“我相信,你出声和我说你彻底放下的那一天不远了。”
闻言,虞念婉笑了,笑得轻松且明媚。
叶瑶瑶接下来还有会诊,不方便和虞念婉聊太多,让她做了几套问答,便让她先回去了。
“你是真的约了医生?”虞念婉出了办公室,许辰起身迎了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轮椅,神色坦然地质问。
虞念婉背对着他,坦然摇头。
她没打算说谎,反正这种事也说不了谎。
“所以,你跟踪我?”两天的时间,至少有两个人这么问过她了,背对着他的虞念婉不知道怎么的不禁想笑。
她没有回避,扭头看向他,四目相对,对视了许久,一个坦然,一个无畏,到最后,还是虞念婉先偏过了头,拿起素描本写了一行话,“那你呢,为什么要跟踪白老先生?”
她刚才考虑一会儿,决定不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因为虞念婉现在猜测白策口中的那个女人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是许辰的母亲。
既然这样,倒不如摊开来说,反正,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现在的虞念婉说不清为什么她会对白策的敌意那么大,大概是所谓女人的第六感吧。
“这是白家的私事,念婉,有很多事你没有知道的必要。”许辰道。
瞧,又是这样,总是这样,连发生了什么都不跟她说,张嘴就来一句没有她知道的避摇,虞念婉不是在对许辰发脾气,而是想到了前段时间追问初兮事情时,纪朗琛的态度。
她有情绪了,只是不想表露出来而已。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踪白老先生,是因为伯母,对吗?”虞念婉垂眸,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追问,“其实,昨天和你一起出去吃饭的那次,我就遇到了老爷子,你知道,那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许辰拧眉,突然有些看不懂虞念婉的操作了,“你以前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以前的虞念婉虽说也足够善良,但是又很圣母,也就是常说的没有烟火气,每次除了画画,创作,便没有其它所在意的,像是遥不可攀的仙女。
可是现在,再次重逢,许辰发现她变了,变得更加有人气,会展现出喜怒哀乐,不再像以前那样,张口闭口便是艺术。
这种改变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我觉得蛮好的,”不过,虞念婉却很满意这样的自己,她轻笑一声,没有继续将话题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转移了回去,“昨天,我听到老爷子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聊起伯母……”
虞念婉将昨天所听到的话如实转述了出来。
听此,许辰的眼眸先是一沉,比较起之前的冰冷多了一丝戾气,随即,又垂眼看她,“你就这么告诉了我,不怕老爷子找你麻烦吗?”
他可不信,白老爷子当时像今天这样说威胁的话。
从刚才那番谈话中,许辰就察觉出,虞念婉应该在最近几天是见过白策的,甚至可能撞破了他的隐秘,要不然也不会今天这样绵里藏针。
所以,许辰留下来就是想要追问,谁料,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虞念婉就全盘托出。
担心嘛,肯定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那是白家,对方又是老奸巨猾的白老爷子,虞念婉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可是她心中清楚的很,白策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她,当初会放她走,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今天又来这么一次,铁定打草惊蛇了。
以后再想偷听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不过也是,要不是她运气好,连这两次偷听的机会都没有,她该知足。
她的直白,让许辰有些意外,原本绷着的脸,变得稍微柔和了起来,不再怎么刚硬,多了几丝弧度。
许辰轻笑一声,转而再次板起脸来,低声警告,“念婉,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虞家好,一些不必要的好奇心可以减少,懂吗?”
虞念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转过身,将素描本收了起来,摸了摸有些咯手的封面,抬着眼,往旁边看。
他们已经到了住院区,四周的人多了很多,太阳也从东边慢慢地朝头顶挪着,正是初春,四处都是绿意,野花儿,小草儿,顶开尘土,伸出了小手儿。
唔,天亮了,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