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忽然站住了,扭头看他,眼神意味不明,过了良久才低声开口,“你什么意思?”
“许先生心中清楚,我的条件很简单,只需要问许女士几句话便可。”纪朗琛耸了耸肩,“只要你让我见她,我便帮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不去帮忙自己妻子,而来帮他这个大舅哥,怎么也说不通吧。
“许辰,别人不知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和白芷柔到底是什么关系,”纪朗琛很不以为然,显然没把面前的人当成自己妻子的哥哥,再说了,他的妻子无论是过去还是以后都只会有虞念婉一个,“至于有什么理由,凭我身后的纪家,够吗?”
这句话,纪朗琛说的很张狂,下巴微抬,眼眸中满是不羁。
单凭纪家,在国外并不能折腾出多少名堂,尤其是对上相当于地头蛇般存在的白家,不过,那又如何,纪家从始至终值钱的从来不是他们家的产业,而是纪朗琛这个人。
一个懂得隐忍,又惯会张狂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闯出一番天地。
这是他的霸气,已经被逼到跟踪的许辰信了,沉默地了片刻,扭身朝门口走去,做了个请的姿势。
纪朗琛收起了勾起的嘴角,眼眸深沉,双手插在兜里,黑色的西装裤衬着精瘦的手腕,带了几分性感。
两人并肩朝医院大门外走去,随便寻了个咖啡厅,找了个隐私极好的包厢坐下,彼此沉默了半响,许辰率先打破了沉寂。
纪朗琛不着痕迹地嘴角微勾,掩去眼底的兴味,先开口的人,是最迫不及待的,在两相交锋过程中,最等不及的人,最容易攻破心防。
在这一刻,纪郎琛知道,他快要摸到二十多年前那场空难的边缘了。
“你到底想要找我母亲做什么?”许辰目前所知道的事并不多,许丽疑心重,又不愿意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牵扯到那些烦人的事中,所以并没有将当年的事情告诉过他。
许辰只知道有很多路人想要见到他母亲,且来者不善。
纪朗琛没有遮掩,直白挑明了说,“为了一场谋杀案,那件事很可能和白策有关,估计当年你母亲无意间撞到了,剩下的我就不方便多说了,你只要知道,于其让你母亲落到那些人手里,还不如由我来保护她。”
二十多年前,许丽正值花季,小女儿心性,又长得好看,眼光高着呢,平常人向她示爱,她连看都不看,满心想着要嫁入豪门,正巧那时候,白家少爷,白芷柔的父亲下乡视察工厂,无意间瞧见了天然美人,瞬间就心动了。
接下来,就是俗到家的爱恨情仇,没读过什么书,年纪又小的许丽一来二去的就被白家少爷给勾搭了,要了身子,怀了许辰,本认为能够母凭子贵,顺利嫁进豪门,谁晓得,等许丽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白家少爷之后,才知道他早就结婚了。
而且对方的妻子也怀了身孕,就比她肚子里的孩子小了两个多月。
许丽当时差点没气哭了,捧着肚子不知如何是好,便回家找了父母,谁料,许家父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白家的种后,死活不让打掉,让许丽坐车到A市去威胁那白家少爷,也是幸运仍或者不幸,白夫人怀的是个女儿,而她肚子里的可是个儿子,还是白家长孙。
像那种家族本就重男轻女,让白家少爷把许丽哄了,生下了儿子,跟着许家姓,每年都给不少抚养费。
许丽穷惯了,过了几天好日子,便也不惦记要名分的事,带着许辰在别院活得有滋有味的,家里保姆,佣人伺候着。
这样舒服的日子养着,没过几年,本就长得好看的许丽越发俏丽了,白家少爷旧情复燃,带在身边好好疼了一段时间。
这本是好事,可谁料就在许辰十一二岁的时候,许丽突然发了疯似地要离开白家,连夜带着许辰回了老家,一看到白家人就浑身发抖,跟犯了疯病似的,也是从那以后,便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许丽两人。
后来,许辰长大了,也懂事了,便知道那些人肯定是来者不善,又加上偶尔他妈妈神叨叨地嘀咕几句,就上了几分心,也是他心思敏锐,平日里多加注意,才没让许丽被人带走。
不过,饶是他处处小心,也有没注意到的时候,那次许丽被人绑架,等许辰找过去,救回来后,就发现他妈妈不怎么说话了,且天天念佛经,嘴里嚷嚷着要恕罪。
这些年来,许辰没少找医生看过,当初会答应回到白家,也是为了通过白家的渠道找到更好的医生,谁料,从他回到白家的那一刻起,就发现处处都不对劲了起来,无论白老爷子还是他名义上的父亲,都以各种理由要见他妈。
许辰本就对这些人没什么感情,又防备心重,自然不愿意,天天防备着,然而,这段时间,老爷子他们越发猖狂了起来,连表面功夫都不顾及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许辰这几天才会跟踪白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线索没找到,倒是打草惊蛇,以后再想试探,恐怕会很不容易,刚开始,许辰是有些烦躁虞念婉的不知轻重,可是后来,听到她所说的话后,心中一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此时,许辰的心已经乱了。
要不然,他才不会像这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眼前这个情敌谈谈。
许辰试探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我两人的敌人是同一伙人。”纪朗琛既然敢来找他,自然是查到了什么,“我知道,你母亲如今会变得魔怔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对不对?”
“而且我还知道,你会选择来到S国,就是想要通过念婉和虞家搭上线,从而摸入白家内部,是或者不是?”
许辰完全没想到他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东西,不禁有些警惕,“我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为什么还要刻意通过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