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顾笑笑把门口挡的严严实实的,屋里的人并不知道来人是谁,见她沉默的太久了,虞念婉有些奇怪的喊了一声。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是白芷柔的声音,独特的轻声细语,还带着南方女子的娇柔,这声音无论男女听了都会身子发酥,心生怜惜。
也是因为这个声音,虽然直觉告诉虞念婉这个女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可却实在生不起心思去防备。
顺直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穿着一身富有民族风味的长裙,肩上披着围巾,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旧却设计精简的包包,脚下踩着一双小白鞋,整个人看起来是那般的优雅,充满魅力。
穿着拖鞋,家居服的虞念婉莫名的有些自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很快又回到了原地,她不能再这般软弱了,她必须要更加坚定的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白小姐,请进。”说这话时,虞念婉的声线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与镇定。
“抱歉,不请自来,给你们添麻烦了,”白芷柔双眸中满含歉意的说道,“刚好南通这边举行了舞蹈比赛,我作为评委被邀请过来了,然后便知道了念婉受伤的事情,实在担心不得了,才这般唐突的找了过来。”
她好像是真的很担心,上前握住了虞念婉的手,心疼的说道,“好像看起来气色真的不怎么好的样子。”
她的亲近让虞念婉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搭着眼皮平静地回道,“多劳白小姐挂念,我没有什么大碍。”
“可看起来你的情况好像不太好,”白芷柔涂着指甲油的指尖在她的脖颈处划过,“这个地方的伤疤很难长好吧?一个女人身上有这样的伤疤好像会有些不太美好的感觉。”
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那般轻声细语,却字字都扎在虞念婉的心上。
本能的捂住了受伤的地方,虞念婉的眸光闪了一下,低下了头,纪朗琛刚回国的那段时间,他们两个还是睡在一起的,因为她总是会做噩梦,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可是到了后来,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也能够正常的接收到外部的信息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狰狞。
当站在镜子前,看到浑身青紫的自己时,虞念婉都快要崩溃了,第一反应就是把纪朗琛给赶出去,这不能让他看见,绝不能,这是那时她心中唯一的念头。
纪朗琛虽然不解,可是他知道尊重,主动搬到了书房去住。
从那以后,虞念婉每次外出都要穿着长袖,长裙,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那一身伤疤就是她曾经犯过疯的证据,每当摸到那些疤痕时,她总会颤抖,觉得从骨子里冒出来一股寒气,那是挥散不去的噩梦。
虞念婉异常的反应,白芷柔清楚地看在眼里,嘴角有些嘲讽的微勾,不过余光扫到旁边眉头紧皱,满眼都是担心的纪朗琛时,又迅速地回到了关怀的神情,“没事的,我认识一个有名的皮肤专家,到时候让他来给你看看。”
“不用劳烦白小姐了,让它顺其自然吧。”虞念婉抬眸,眸中的神色淡淡的。
白芷柔似有些遗憾,不过还是贴心的应了声好吧。
“别担心,还有我在呢。”纪朗琛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朝她走去,半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
原本紧抿着唇角的虞念婉忽地笑了,眉眼微弯,黑而亮的双眸发着光抬头看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果然,她脆弱了太久,才会让这些人敏感到这个程度嘛?不过是句闲话,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这身伤痕是她的徽章,时时刻刻地警醒着她,让她保持冷静,理智。
白芷柔的不请自来,让原本有些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得奇怪了起来,虞念婉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主动出声解围,“初兮不是说肚子饿嘛?我们下去吃饭吧。”
原本的寂静在虞念婉说完后,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纪初兮迎合着,跑到她身旁挽着她的手臂商量着要去吃些什么。
截然不同的反应让白芷柔的表情变了又变,像是调色盘一般,很是复杂。
虞念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高兴,当察觉到自己那微妙的情绪时,又瞬间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她怎么能这么想的。
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虞念婉无法理所当然的因为别人的不幸而感到高兴,哪怕对方并不是自己多么喜欢的人。
有些愧疚心理的虞念婉主动的招呼着白芷柔一块。
白芷柔扬起嘴角冲她笑了笑,跟在身后朝楼下走去,从她站在门口二十八分钟内,还没有进过门,没有任何一个人邀请她进去,好似她就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初兮,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吧?你比起五年前要长高了很多,也变漂亮了,哦,对了,我这次回国特意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画家的签名。”作为成年人,白芷柔能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到纪初兮身旁,拿出礼物冲她笑。
认识纪朗琛的人都知道,他有个最疼爱的妹妹,要想接近他,讨好他,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和他的妹妹建立良好的关系。
这一点,从虞念婉身上就可以明显地看到,如若不是因为她当初是初兮的老师,又怎么可能会入了朗琛的眼呢。
这不是白芷柔一个人的想法,是绝大数人的想法,毕竟他们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像纪朗琛那样的人会喜欢上虞念婉那样平淡无奇的人。
不够漂亮,不够坚强,甚至不够聪明。
可这样的她就是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她身边的所有人,很是维护她的纪初兮对白芷柔的态度很是疏离,冷淡,“不用,我现在最喜欢的画家是念婉姐。”
“没错,我也是念婉姐的忠实粉丝。”顾笑笑很是捧场的迎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