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不用再说了！”
现在的纪朗琛哪来的心思再去想别人，这一年和虞念婉之间的往事就像是回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想到她的淡然，她的宁静，她的温柔……
所有一切一切都无法让纪朗琛轻易地放下，现在跟他说，他妈的他们之间有雪恨深仇，如今在一起，天理不容，这谁能受得了！
纪朗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安宅的，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在“high”酒吧喝的烂醉。
“你喝太多了，真没事？”酒吧的老板和他认识，见向来自律的纪家大少居然把自己灌的烂醉，不禁暗暗咂舌。
“念婉，念婉……”
他大概是醉了，又或者是没醉，脑子明明清醒的不得了，心却乱成了一团麻，纪朗琛靠着吧台，手中拎着酒瓶不停地往嘴里灌。
他的眼神是空洞的，满心的悲伤已经让他无法做出表情来。
“果然，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能让堂堂纪家大少爷大白天过来买醉，居然会是个女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酒吧老板摇了摇头，给江瑞宸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个人。
到了凌晨五点才眯了一会儿的江瑞宸接到电话后，差点没爆了粗口，后来实在放心不下，才粗鲁地揉了揉头发，随手捡了件衣服套上，匆匆赶了过来。
“找死嘛这不是，一晚上不睡觉，好不容易闲了又过来买醉，自杀都没这么浪费钱的。”江瑞宸赶过来后看到他身旁摆了一地的酒瓶，眼皮狂跳，连忙将纪朗琛扶了起来，“走走，赶紧回去歇着去。”
脑子无比清醒的纪朗琛挣脱开他的手，自顾自地继续喝酒。
“我去！你个不识好歹的，老子辛辛苦苦跑过来接你，你居然还敢推我！”江瑞宸也就这点本事了，趁他喝醉的时候才敢嚷嚷。
“我没醉。”纪朗琛无比清醒地扫了他一眼，眼神毫无波澜。
那凝着寒霜的双眸从眼前晃过时，江瑞宸心颤了一下，后背直冒凉气，心惊胆颤地咽了咽口水，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大条了，“想喝酒，我陪你，我哪里一堆上好的进口酒，走走，到我那喝去。”
比起在酒吧，他的公寓要更为私人一些，这样也有空间让他说出心里话。
纪朗琛听到这个建议，没有出声拒绝，当然也没跟着站起来，没法子，江瑞宸只能认命地将他拖上了车。
一路飞驰，快速地到了公寓。
纪朗琛熟门熟路地脱了鞋，将领带扯下扔到一边，松了松领带，往沙发上一摊，“酒呢？”
“你大爷，”江瑞宸低咒了一句，朝他竖了个中指，认命地到冰箱拿了几罐啤酒出来，“呐，都是进口的，赶紧喝吧。”
看着眼前的啤酒，纪朗琛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又是这个感觉，透骨的寒气袭来，江瑞宸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纪朗琛眼神更冷了，不过也没闹，打开了一罐啤酒就往嘴里到，反正他现在只想喝醉，至于喝什么都无所谓。
“哎，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咋今个儿就跟发神经似的。
江瑞宸就近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仰着头看他。
纪朗琛抿了抿薄唇，犹豫了很久，才将从安敏那边听到的事跟他说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纪朗琛唯一的理性就是让局外人给他一点意见。
随着他所说的内容越来越劲爆，江瑞宸的嘴长得越来越大，到最后要不是手托着估计都要垂到地上了。
“就是这样，你说这叫什么事。”纪朗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撩去。
“卧槽！”
过了好半天，江瑞宸才缓过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生之年，他居然能够见到这么精彩的事，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江瑞宸和纪郎琛母亲算是本家，从小也是听过一些历史往事的，自然知道，当年江家灭门案有多惨烈，那可是血流成河，上上下下五六口人命。
如若不是二十多年前，纪朗琛母亲家里破了产，父母跳了楼，家中兄弟姐妹，祖母祖父更是受不了打击，撒手人寰，她也不至于到后来被纪家人那么抗拒。
毕竟，那可是灾星。
砰。
纪朗琛咬着牙，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去。
江瑞宸瞬间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你这是迁怒！”
他好心好意地当知心哥哥，就得到这种反应，江瑞宸很生气，后果严重，瞪着眼睛，伸出手……戳了一下纪朗琛的膝盖，“下次不能这样了啊。”
不是他怂，实在是对面的人太可怕了。
纪朗琛磨着牙，特别想把他给踹到太平洋去。
江瑞宸本能地往后挪了挪，确定足够安全了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放弃念婉？”
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只要纪朗琛一放手，他就立即凑上去，到时候可不就顺利地抱得美人归嘛。
想到这里，江瑞宸差点没偷笑出声。
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纪朗琛抬脚又踹了一脚，这下用了三分力，直踹得江瑞宸捂着小腹嗷嗷叫疼。
等闹了一会儿，纪朗琛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干了一罐啤酒，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领口的扣子解到第三颗，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地放荡不羁。
“这件事，你谁也不许说。”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好好思考他和念婉之间的关系。
见他已经缓过来了，江瑞宸也就不皮了，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看他，说实话他并不赞成事事都瞒着念婉。
这是有关于她的事，她有资格知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纪朗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双眼，坚定中带着疯狂，“无论她是谁，念婉只能是我的女人。”
说他疯了也好，变态也好，已经爱上的心真的无法这般轻易地放下。
江瑞宸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看他，“哪怕你们之间真的是……”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两人却都心中清楚。
“对。”纪朗琛微眯着双眼，侧头看向窗外。
满天白云，微风吹过，云卷云舒。
向阳路，画廊外，虞念婉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天空，脸上的神情太过于复杂，让人看不明白，也猜不透。
路过的行人只知道这个心事满满的女孩眼眶中含着泪。
“念婉姐。”
那刻她所见到的虞念婉，就算是多年以后，顾笑笑也无法描述她脸上究竟是什么神情，是哭，是笑，还是空无……
虞念婉擦了擦眼泪，勾着嘴角冲她笑了笑，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向来话唠的顾笑笑见到这样的她也不敢说话了，两人并肩朝画廊内走。
在前台接电话的乔夏暖整个人都快爆炸了，“我说了，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等店长回来了，我会让她联系你的。”
刚好进门的虞念婉有些疑惑地往那边走去，声音仍旧温柔，“怎么了？”
“店长，”见是她，乔夏暖似乎松了口气，单手掩住话筒解释道，“房东打电话过来，说不能把店面继续租给画廊了。”
“为什么？”这个季度的租金已经交过了，怎么突然要退租？
乔夏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轻叹了口气，将听筒递给了她，虞念婉伸手接过。
“这些人太不要脸，平时上赶着过来巴结，画廊一出事就跑的比兔子还快，”顾笑笑手里抱着玩偶，看向虞念婉格外瘦弱的背影有些担心，“这背后不对劲，这也太巧了，昨天客户和画手解约，今天房东就要收店面，太反常了，绝对有人作祟。”
顾笑笑虽然年纪小，平时也不显得多聪明，可是她的直觉却很准。
“谁不知道是有人搞鬼，可又能怎么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夏暖抱着双臂，放在虞念婉背影上的视线有些复杂。
“念婉姐平时对你那么好，到紧要关头了，你就知道在旁边看热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顾笑笑来到画廊后，就格外地对乔夏暖看不顺眼。
“怎么，你这是在指责我？！”乔夏暖不敢相信地冷笑，“你认为你谁啊，你要真有本事，就去帮啊，我还能拦着你不成，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吃白饭的。”
也是正好，她看她不爽，乔夏暖也看不上她，自从这个顾笑笑来到画廊后，就时时刻刻地缠在虞念婉身边，让她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顾笑笑脾气暴，被激得差点要打起来。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虞念婉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喊道，“你们也别在这里聚着了，去忙去吧。”
挥散了看热闹的员工后，虞念婉便让乔夏暖和顾笑笑两人跟她进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