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这干什么？真是来探病的？”顾笑笑买了午饭回来，扫了一眼林若薇拎过来的果篮问道。
“不是，过会儿我需要回趟画廊。”虞念婉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不行，你需要休息。”顾笑笑拒绝了。
“是很重要的事，我很快就回来，我发誓。”虞念婉磨了好久，才磨得她松了口，只是顾笑笑到底还是不太放心，硬是要跟她回去。
就在虞念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江瑞宸到了。
他一过来，顾笑笑也就没心思再顾自己，虞念婉趁机溜了，回到画廊，结果已经注定，除了纪朗琛派过来的那些人支持她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同意让顾笑笑离开。
“这也是为画廊好，她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其他主事的帮忙开脱。
“我不同意！”这是虞念婉第一次反抗，直白地提出自己的反对，“除非顾笑笑自己辞职，否则这个画廊的大门永远向她敞开。”
“虞小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是工作的地方，要公私分明，绝不能将私底下的感情带到工作中，顾笑笑确实不适合这里，让她离开也是为画廊好。”林若薇没有将她的反对放在眼里。
“不行。”虞念婉坚持自己的观点。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就没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了，还烦请这段时间的花销，虞小姐付一下。”林若薇站了起来，双眼直直地看着她，“我也算是半个店长，开除一个人的资格还是有的吧？”
“已经换了那么多人难道还不够吗？”虞念婉无法控制地生气了，语气也冲了一点。
“既然都换了那么多人，唯有这一个要这么坚持吗？”林若薇反问。
脑子有些乱，无法保持理智的虞念婉完全就不是她的对手，一言两语地就确定了顾笑笑的去留。
哪怕虞念婉还想继续为顾笑笑讨个说法，理所当然，毫无所获。
大失所望的虞念婉决定早退，离开了画廊，打算回医院。
这里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画廊也早就不是她的了，她当初怎么那么傻，那么天真，本就知道林若薇不怀好意，哪来的信心可以赢得了她！
想到往事重重，虞念婉头疼的更加厉害了，像是快要爆炸一样，
响起的喇叭声在此时就是引火线，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逐渐形成男人的身影，是哪天在仓库里的男人，带着鸭舌帽，留着胡须，狭长的双眸中闪着绿光。
唰的一下，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不，不，他要扑过来了！
虞念婉本能地往后退去，疯了一般拔腿就跑，无论跑到哪里，那个男人都会出现在眼前，或是拿着冰淇淋，或是夹着公文包，各种姿态都有。
只是无论是哪一个，他的眼神都直直地落在虞念婉身上。
像是火一样，在瞬间就烧透了她的衣服，眼神直白地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不要，不要……”
虞念婉拼命地将他往旁边推，又踢又打，撕心裂肺地吼叫，大喊，“不要过来！滚开！”
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以虞念婉的视角看来，她无处逃避，那个男人就像是会分身术一样，分裂了成无数个，在她身后，身前，将她围得严严实实的。
虞念婉绝望了，绝望地抱着双臂蹲在地上，埋着头抽泣着。
她哭得伤心又难过，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惜。
只是，在外人眼里看来却觉得莫名其妙，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原本还走得好好得，突然就跟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又推又打，低着头就往前跑。
“这该不会是那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吧？”
“可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疯了。”
众人的同情在此时的虞念婉耳里听来却是恶意的指指点点，让她一瞬间回到当初被堵在画廊门口前被骂贱人的时刻。
她捂着耳朵，不愿再听，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双目呆滞地坐在地上。
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觉得她疯了。
异于常人的存在是引人注意的，众人像是觉得好玩一样，围着她站成了一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同情她，也有动歪心思的。
顾笑笑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心疼坏了，急急忙忙下了车，推开众人，将虞念婉抱住，“念婉姐，没事了，没事了。”
“滚，滚！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被藏在衣服下的伤疤隐隐作痛。
虞念婉不受控制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脖颈，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指甲印。
“念婉姐。”
顾笑笑慌了，她一个人压根就控制不住，就在急得快哭了的时候，江瑞宸赶到了，将她打横抱起，挤开众人回到了车内。
不过是十几米的距离，江瑞宸却走得很艰难，虞念婉乱踢乱打，嘴里惊慌的喊着不要，滚，双眼中的恐惧刺痛人心。
“回医院。”江瑞宸抱着她坐到了后座，冲后上来的顾笑笑命令道。
“可是我没驾照。”她是会开车，但从来没开车上过路，“我抱着吧。”
“我说了，开车！你没听到吗？！”
江瑞辰怒了，冲她发了火，顾笑笑愣了，站了好久，默默地转到驾驶座。
“坏人，变态，禽兽，滚，滚！”怎么也挣脱不开的虞念婉哭了，跟只炸毛的小猫似的，伸出长指甲乱抓乱挠，叫嚷了一会儿，声音低了下来，“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她的语气太卑微，江瑞宸听了只觉得心疼的无以交加，将她紧紧地捆在怀里，柔声地哄着，“没事了，别怕，别怕。”
虞念婉怎么可能不怕，她现在看谁都是当初差点侵犯了她的变态。
她害怕，恐惧，又绝望。
除了哭，除了挥舞着拳头，已经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反应。
她哭得厉害，一抽一抽的，还打了个哭嗝，哭得最后累了，眼睛也肿的跟核桃似的，才将自己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车内安静了下来，医院也到了，顾笑笑提着心踩了刹车，正打算松口气时，就愣住了，后视镜内，江瑞宸倾下身子，将唇落在了虞念婉脸上。
他眼中的情意真的很炙热，炙热到顾笑笑已经没有办法再装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