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能这样。”纪初兮听着也觉得生气，翻出手机就要给他打电话，然而，嘟嘟嘟，哥哥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哥哥平时根本就不会关机的。”医院的气氛太紧张了，纪初兮都慌了，动作慌乱地又给李文旭打了个电话，也是忙音。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不行，我要老宅一趟，虞姐姐这边就麻烦你了。”纪初兮说完就打算走，结果这个时候医生出来了，只能留了下来，“医生，虞姐姐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疲劳过度导致的神经紧张，多休息，休息就好。”医生摘了口罩，示意没事，“纪小姐您看需不需要住院？如果需要的话，我让护士去安排一下。”
医生说没事，纪初兮也不放心，点了点头，决定让虞念婉多休息一会儿。
“那你还回老宅吗？”顾笑笑问道。
“不了，等虞姐姐醒了再说吧。”纪初兮摇头道。
她不知道因为这个决定，她错过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因为这个错过，纪家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下午三点，虞念婉悠悠转醒，有些茫然地看向白得刺眼的天花板，视线朝旁边转移，当看到四周洁白的布局时，便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虞姐姐。”纪初兮拿了洗干净的水果进来，“你总算醒了，笑笑姐已经去买饭了，你先吃点苹果垫垫肚子。”
说着，就笨手笨脚地削起了苹果。
虞念婉靠在床头看着很是胆战心惊，生怕她削到了自己的手，迅速地夺了过来，“我来吧，你这可是要画画的手，伤着了就不好了。”
纪初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自己确实手笨，瞬间整个人都丧了，悠悠地叹了口气，“要是什么时候我有虞姐姐这么厉害就好了。”
画画厉害，做饭也厉害，人还那么温柔。
正削着苹果的虞念婉手顿了一下，嘴角扬起苦笑的弧度，“我哪有那么厉害，明明一无是处才是。”
画廊也好，家人，爱人也罢，除了等待，独自焦急，别无他法。
她的表情太悲伤了，悲伤到纪初兮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过了一会儿，顾笑笑提着外卖回来了，看到虞念婉醒了，先是眼前一亮，想要说些什么，又停住了，做了一会儿才重新打开话题，“肚子饿坏了吧，尝尝，这可都是我特意挑选的。”
三个人颇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在画廊时所发生的事。
填饱了肚子，整个身子瞬间暖和了起来，脑子也不再那么乱糟糟的，靠在床头的虞念婉偏过头朝窗外看去，当看到对面建筑上的摆钟时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窜了起来，“已经四点了，房东就快要过来了。”
虞念婉匆匆地换了衣服，踩着拖鞋就要往外冲。
“我跟你一块回去。”顾笑笑清楚的很，遇到这种事，她固执的厉害，既然如此自己除了在旁边陪着好像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刚挂了电话的纪初兮闻言也要跟着过去，被虞念婉拒绝了，“家里不是已经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去了吗？”
“嗯，是祖母，她让我必须回去一趟。”纪初兮的声音闷闷的，她是真的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初兮，那是你的长辈，就算是做不到尊重，最起码该有的客气也不能少。”虞念婉耐下性子宽慰她。
纪初兮眨了眨眼睛，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
告别了纪初兮后，两人打车往画廊狂奔。
等到画廊时，四点半了，房东还没有来，不过画廊内却是空无一人，除了乔夏暖。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反正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乔夏暖这次没有端来咖啡，而是换了杯她常喝的红茶。
“麻烦你了。”虞念婉伸手接过茶杯，垂眸看向地面。
原本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好像从未发生过之前的闹剧一样，所有的人都好似故意避开她之前情绪崩溃的那个话题一样，谨慎又小心。
虞念婉的眼帘垂得更低了，长而密的睫毛如蝴蝶般轻舞，留下唯美的扇影，微启粉唇，轻抿了一口红茶，发了许多糖，尝到嘴里却有些苦。
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麻烦，所有人唯恐避及的麻烦。
“铃铃……”
雪天里的风铃声响起，并没有带来夏日的清凉，反而袭来了刺骨的寒意。
“哟，才几天的功夫没见，这里就落魄成这样了？看着可不是分分钟钟就要倒闭了，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平民想要在这繁华地段闯出一番成就来，啧，痴人说梦而已，如今梦醒了，某人也该回归到现实了吧？”
左静安的穿着一如既往的艳丽，那份艳丽在这一室落魄中格外的扎眼。
她双臂环胸，踩着尖头的高跟鞋，满目皆是嘲讽地看向她。
就算之前再骄傲，再清高，再被朗琛哥疼爱又怎么样，不还是落到这般境地，不过，果然，白芷柔那个女人不容小觑，就算事成之后，也是一场硬仗。
“你来这里做什么？”虞念婉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嗓音有些干涩却很平静。
“能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热闹的，只要看到你狼狈的样子，本小姐就高兴，”想到自己此次过来的正事，左静安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没有继续嘲讽下去，虽然这种嘲讽别人的感觉很好就是了，“本小姐这次过来是来救助你于水火之中的。”
她扬起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立马会意双手奉上一份合同。
是收购合约，被收购方写着的是NW画廊。
“这是什么意思？”虞念婉伸手接过，翻了两页，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你这是霸王条约，我凭什么非得把画廊卖给你不可？！”
“就凭我是左静安。”
左静安随性地摆弄着自己昨天刚做的美甲，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没错，她姓左，且叫左静安，只凭着这一个名字，她就能有这份能耐，“虞念婉，你要知道，只要我一句话，这个画廊就能比现在更惨。”
到时候可不仅仅是现在的问题了，连这块地基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