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坐在一旁默不吭声专心抱着鸡腿啃的顾笑笑，若有所思地看向乔夏暖。
这顿饭，也算是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纪朗琛绅士的拦下出租车将她们安排好后，才打开车门带着虞念婉往虞家开去。
夜晚是A市最热闹的时候，下了班的年轻人们三三两两的结队走在街道上，热恋中的情侣们更是情不自禁的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相吻，牵着孩子出来闲逛的老人们碰到这一幕时，总会立即捂住孩子的双眼，面色不善地指责了两句，旁边年轻些的父母连忙上前打圆场。
虞念婉靠着车窗，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人生百态，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白天白芷柔所说的那句话，心头瞬间涌上一股酸味。
没有转头，语气仍旧平静，似是自言自语又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纤细如玉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车窗上划着，划开那一层厚厚的雾气，无意识的勾勒出一个形状，“我今天遇到白小姐了，在公交车上。”
专心开着车，目视着前方的纪朗琛忽然听到她这般说，有些不明所以，侧首看她，无声地问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通过车窗上的倒影，看到他的询问，虞念婉抿了下唇，说话更加直白了些许，“她跟我说了很多，你们两个以前的事。”
“所以呢？”纪朗琛似乎还不太明白，出声问道。
在车窗上勾勒着一个爱心的虞念婉听到他这般询问，心底不知为什么忽然涌上一股怒气，胡乱的将那个心给画的乱七八糟，也不吭声，过了良久，才转头瞪他，“所以，你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她估计是真的生气了，向来平静的双眸也多了丝火气，小脸鼓鼓的，一双黑而亮的星眸直直的望着他。
这幅可爱的样子，让纪朗琛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朝她头顶伸去，想要触碰她乌黑的长发。
虞念婉鼓着脸，敏捷地用双手抱住他胡闹的右手，抬眸继续看他。
纪朗琛也不挣扎，任由她将自己的右手拍开，侧首看着仍旧气鼓鼓的她，轻叹了一口气，“傻丫头，你又在生什么气？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过去已经成了过去，他无力更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握好未来，将过去的遗憾在今后的生活中慢慢填满。
不是不遗憾，不是不失望，只是就算是再遗憾，再失望又能怎么办。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于理直气壮，虞念婉被问的都有些心虚了，原本瞪着的双眸也松懈下来，有些愧疚地仰头看他，“对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种话，虞念婉下意识地就想要道歉。
“傻丫头，这又不是你的错。”纪朗琛被她的老实给逗笑了，嘴角上扬，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正巧此时，遇到了红灯，转头，伸出右手虞念婉往自己面前勾了勾，带着些温凉的薄唇从她头顶落下。
三，二，一……
绿灯亮起，纪朗琛松开了手，松开刹车，飞驰而出。
徒留下呆愣的虞念婉傻傻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害羞的红了脸。
没等她羞涩太长时间，车子便到了虞家楼下，纪朗琛找了位置将车停好，迫不及待地将的将她又圈进了怀里，低头。
这一次，目的地不再是额头，而是她那泛着水光的唇。
好久好久，虞念婉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及时的叫了停，红着脸伸手将他推开，“我，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去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一溜烟地跑走了。
眼睁睁地看着倩影消失在楼道口，纪朗琛身子往后靠去，食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薄唇。
磨人的傻丫头。
遇到对的那个人后，所让自己骄傲的自制力在与她相触时溃不成军。
手臂搭在眼前，平静着内心的躁动，直到一阵寒意袭来，才彻底地冷静下来，纪朗琛睁开双眼，往车窗外看去。
下雪了，２０１９年的第一场雪。
不是很大，鹅毛细雪，落在地上很快便看不见了。
纪朗琛探出头，仰头看着路灯下雪花的模样，左手拿过手机，打开通讯录，在第一页找到熟记于心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没一会儿，车子正上方的窗户便打开了。
虞念婉拉开窗帘，仰头往天上看，当看到那细雪飞扬的样子，嘴角缓缓扬起，她是喜欢雪的，哪怕在雪天留下了太多的不美好。
可是，虞念婉笑了，浅浅的笑了，垂下眼眸，低头往下看去，当看到那熟悉的车辆，熟悉的大手时，笑得着实灿烂，也不顾他能不能看得见，使劲的摆着手。
始终关注着那个方向的纪朗琛见状便下了车，穿着一身驼色风衣，站于风雪之中，双手合拢作喇叭状，朗声喊道，“虞念婉！”
这个声音一出，周围几栋楼的居民们纷纷打开了窗户，探头往外面看，虞念婉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爆红，有些害羞的捂住脸，本能的想要缩回去，可又不舍得，只能就那么站着。
有些荒唐，有些愚蠢，哪怕是年少时也未曾有过这般冲动的时候。
可当真的喊出来时，纪朗琛并不觉得后悔，顶多会有不好意思，冲她摆了摆手后，便钻进车内，开车溜了。
见他那副逃命似的样子，虞念婉觉得有些好笑，抬头看着飘着雪花的天空。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有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