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走后没有多久,同样得到消息的许辰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穿着一身制服,披着风衣,快步地朝医院走着,谁料还没有等走进住院部,就看到坐在外面长椅上只披了一件薄薄毛线外套的虞念婉。
皱了皱眉头,将外套脱下,抬脚朝她走去,非常自然把外套给她披上了,“怎么在外面?”
当感受到肩膀上的温热时,虞念婉先是一愣,听到他的声音便抬头去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许辰?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许辰明显语气不太善地反问道。
这火气冲的都快把大雪给融化了,虞念婉有些无辜,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他了,不过此时的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去追问,哦了一声便不再作应答。
见她这副样子,许辰半是无奈,半是失望地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你非得要天天受伤吗?念婉,我已经不再想在医院看到你了。”
才短短几天的工夫,就住了两次院,这让她怎么能够放下心来。
似是察觉出他语气中的担心,虞念婉有些愧疚地看向他,“抱歉,让你担心了。”
许辰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将宽厚的大手盖于她的小手上,当感觉到身旁的人确实的存在时,才有些片刻的心安。
从当年上学时,他便喜欢上这个不争不抢,始终表情淡淡的女孩,只是她出现的太晚了,那时的她身边早就有了其他男人的身影,也因为如此,许辰将这份心思一藏便是五年。
当得到她分手的消息时,不可否认他真的是开心的,满心期待的求了上级,调回到A市,本认为可以重续前缘,谁料又晚了一步。
有缘无分的他们真的不知道该说是孽缘还是什么。
当感觉到他的亲热时,虞念婉本能的挣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垂着眼不去看她,她不是傻子,更没有反应迟钝到五年都没有发现,只是面对这份感情时,她除了装傻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虞念婉身子往后靠去,仰着头看着远处盛开的红梅,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要寻得一个答案,“许辰,我和纪朗琛在一起时开心吗?”
大雪茫茫的一片,将一百米外的视野遮得干干净净,如同她出现空白的未来。
当初纪朗琛向她求婚时,虞念婉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也不是因为不够爱,只是她看不到,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她无法在脑海里勾勒出那副画面。
这副空白,让她不得不慎重。
问出这句话时,虞念婉的表情有些茫然,向来清澈透底地双眸此时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双手不安的揪着外套的下衣摆。
这些小细节早已经将她心里真正所想的给表达了出来,许辰声音有些沙哑,艰难地点了点头,“嗯,和他在一起时你很开心。”
这一点无法否认。
听到这个答案时,虞念婉笑了,笑得明媚且灿烂,好似雪天里的一朵迎阳开着的向日葵,又像是清晨刚刚绽放的木槿,声音空灵的道,“是嘛,那就好。”
只要开心就够了,比什么都够了。
明明无厘头的两句话,彼此却都知道对方在表达什么,被委婉再次拒绝的许辰有些干涩的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还未曾开始,便有了结束。
雪渐渐的停了,整个世界被白色的雪花所覆盖,白茫茫的,是那么的纯洁无暇,虞念婉是喜欢雪天,尤其喜欢刚刚下过雪的那一刻,好似在那一瞬间,世间万物都像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被母亲包裹在白色的小毯子里,无忧无虑的面对着这个世界。
“我要走了。”许辰站起身来,背对着她说道。
虞念婉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
“不用,虞念婉,很抱歉,以前对你做出的那些事,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也许我也会老家结婚,也许我会到另一个地方去,反正,这次的我要彻底地从你的世界离开了。”许辰还是没有转过身来,扔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虞念婉一人站在白雪地里,那个经历了太多故事的长椅边上。
……
与虞念婉那边的诗情画意不同,纪朗琛这边要更为的激烈一些。
本打算整天都在医院守着的他,一大早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是安敏的电话,一接通就嚷嚷着她要死了,再不回去就看不到她最后一面。
都这么说了,就算纪朗琛再不想回去,也不得不回去。
开着车,一路飞驰,半个小时后便到了别墅门口,这里的佣人早就对他眼熟了,没有任何阻拦的让他走了进去。
顺着沿路的红梅往前厅那边走去,远远的便看到林若微和安敏两人彼此无言的端坐在那里。
“朗琛。”当看到他时,林若微立即站了起来,往这边迎了两步。
与她不同,当看到她时,纪朗琛瞬间皱起了眉头,面色不善地直接朝安敏那里走了过去,“你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他这副样子,让安敏瞬间心底冒出了怒火,啪的一下拍了下桌子,“混账!你是我孙子,我让你回来一趟都不行是不是?!我看你就是被那个狐狸迷了心窍。”
对于安敏,纪朗琛是敬重,可敬重的同时也有些很不赞同她的性格。
当年就是因为她和爷爷的性格也好,习惯也好都不相同,才会分居,一分就是数十年,当初他父母离世时,也没见她回来过,纪朗琛不是没有怨念,只是爷爷却一直叮嘱要让自己体谅她。
因此,纪朗琛只能处处忍让,好在安敏平时还算是能够拎得清,偶尔还有一些身为祖母的慈爱。
可现在却全部原形毕露了,纪朗琛紧锁着眉头,望向她反驳道,“念婉有名字,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喊她。”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她不是狐狸又是什么?天天勾的你连公司都不去了,整天守在她身边,怎么的,她是有多金贵,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