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睡着了。
凤凰却睡不着。
打开床头的小灯,她凝视他,这个才跟她经历了鱼水之欢的男子。
其实现在看起来,跟龙玺又不是太象了。她其实一直是能很准确的分得出他与他的,除了个别时候……
比如刚才……
他睡着的时候,很恬静,嘴唇抿着,象是带着笑的样子。
她突然怒从心头起,扬起手,想一掌把他唇边的浅笑打下去。
可是……
她明白她想打人的想法叫迁怒。如果打下去了,就意味着她对他失去了冷静。
其实关于性,她从来都是不介意的。
因为不介意,所以一直没有去找性伴侣。
亦因为不介意,所以在被人以处女问题刁难时,毫不犹豫上街找男人。
当初之所以没跟辛正上床以换取和平,是因为她不想在性事上委屈自己,而不出于什么见鬼的处女情结。事实上,只要略平头整脸的男人,并且不要摆出恩客的嘴脸,她想,上床不会是什么太难的事。
虽然事实上一直以来,她都只跟卓不凡发生过关系,可是心理上,她真是无所谓的。性跟感情,她一向分得很开。她自认在这上头一向理智。
可是现在,为什么居然想打人?
再说吃亏的是他啊,被她在心里当做另一个人。若是她当时,真的脱口喊出了她心中缠绕纠结的那个名字,怕他会气得当场吐血吧?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是他在旁边满足的睡大觉,而她倒很不爽,很迷惘,很失落,很矛盾……而且睡不着?
讪讪的收回手,她垂眼,拒绝看他的睡颜。
掉转心思,决定忽略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头又开始想他的来历。
听起来,是有点耸人听闻,不过她相信那是真的。
有很多细节印证他自述的真实性。第一条有力证据就是他关于性的纯情程度,这么纯情的小男生,害她当初还以为他没成年,却不想,他已二十二岁高龄。
居然比她还大!
可是在性方面,简直是小学生等级。
好吧,她耸耸肩。她承认他学习得很快。可是原来的印象是很难抹去了,在他面前,她心理上还是觉得自己是姐姐。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任由这家伙跟着她吗?
她又瞄过去。
那家伙仍然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轻轻覆下来,神情恬静。
不让他跟着,好象也不行吧,她可以想象得出龙帮现在肯定在城市的交通要道都重重布防,大举搜索他们的踪迹。
而且她想甩掉他,怕也不太容易。这小屁孩居然会轻功。怎么看,他怎么都象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里象武林高手,连点高手的气势也没看他展露。
但是,他确实是武林高手。想甩掉他,是满难的。而且就算能甩掉他,也是很没道义的。话说,他还算她的“救命恩人”……
虽然她一点也不尊重这个“救命恩人”,但是……
还是让他留在她身边,呆一阵子吧。
既然……决定了让他留下来……
但是,是出于无奈的让他留下来……
所以,她有理由不爽的吧?
不爽的话,发泄一下,是应该的吧?
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她可不是因为刚才错认他是龙玺的事迁怒哦……
她是发泄被迫收留他的不爽而已。
她邪恶的笑着,手指狠狠的掐下去。
“啊——”
一声惨叫。
来自被一股大力抛起来撞到对面墙壁,又软软的跌下来的凤凰口中。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不能忍痛的人。只是变故来得太突然,所以她脱口叫了一声。
伴随着她的叫声,卓不凡一下子张开眼睛坐了起来,迷糊了半秒钟,飞身扑至:“怎么了怎么了?”
“你打我!”她眼放飞刀的瞪着面前一脸紧张的男人。居然还敢问她怎么了,简直是欠扁!
他怔了怔,很惭愧:“我做梦梦到有人攻击,所以就不自觉的发动反击。你没事吧?”
“滚!”她都痛得爬不起来了,他还问她有没有事。
他把她光祼的身子抱在怀里,呵呵的傻笑:“啊,这么中气十足的,看来没有事。”
“背上很痛啊。”她有气无力的说明。
他小心的把她的身子翻过去一点,顿时变了脸色:“我……我该死我该死……你打我吧?打还我吧……”
要是还有力气打他的话,她一定会!不过现在她没有力气!
“擦药油。”她不爽的向壁柜那边指一指。从背上的疼痛程度来判断,淤血是必然的。
“好。”他很轻很轻的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去找来药油:“我替你擦。”
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药油。她趴着,背上的痛慢慢的淡去了。嗯,有个人在身边也不错,至少换了平时,背上的伤她自己就无法处理。
“擦完没有呀?”她眯着眼睛问。
“快了。”
“怎么还在擦?”隔一阵,她又问。
那双暖暖的手掌仍是在她背上按摩着:“多擦一会,淤血散得会快一些。”
他的手上,仿佛带着柔和的气场,擦药也不显得痛,是很不错的体验。让他这么按摩着,原本一直睡不着的她,又有些想睡了。
“你按摩手法不错。”她侧头,瞥一眼他,表扬。
听到她夸奖,他开心,象小狗狗般讨好的对她笑:“嗯,我有用上一点点内力,助你活血散淤。”
内力?
这么高级的东东?
她睡意朦胧的说:“很好,继续。”
现在,又变成凤凰睡着了,卓不凡睡不着。
第二天,两个人都有黑眼圈。
卓不凡穿上凤凰替他买的衣裤,在凤凰面前转来转去:“好不好看?好不好看?”亟待得到表扬的神情。
她扬起眉,对他上下打量。
他屏声静气的等她开口。结果她看着他,恶意的笑:“小弟弟,看来你体质不好啊,从你现在的脸色就可以看出你纵欲过度的事实。啧啧,多明显的黑眼圈。”
他大窘,脸红了半天才软弱的反驳:“你的脸色也不好啊。”
她神色不变的说:“性质不一样。那是因为我被某人殴打所致。”
某人歉疚的说:“我来看看淤血散开没有。”
她避开:“还想来毛手毛脚?哪儿凉快闪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