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酒席
秋李子2019-07-30 11:193,081

  褚夫人已经站起身,那文书只是略扫一眼就笑着道:“劳烦各位了,酒席已经备好,我一个是个女人,又是个寡妇,就由小儿陪众位饮酒。”说着团团行了一礼,众人纷纷还礼,,褚夫人又叮嘱自己儿子几句,这才往里面去。

  酒席早已备好,一声令下下人们就排开桌子,放好碗筷,众人又各自落座,二叔公坐了第一位,族长坐在他旁边,其余的人依次落座。

  见酒席丰盛、下人殷勤,旁边一人不由赞了一句:“果然大嫂治家面面俱到,这样酒席也是难得的。”这话让心里本就有气的褚二老爷更加不悦,想接几句话就见不管是族长也好,二叔公也罢,都在那里和褚守成说话,自己儿子孤孤一个坐在那里。

  褚二老爷心里添了几分酸涩,但面上不好露出来,只得敬了众人一巡酒,刚放下酒杯想说几句,王总管就捧了一个托盘上来,直上首席给二叔公行礼道:“这是大太太备的谢礼,每位十两银子代酒,二老太爷和族长更辛苦些,再多添上一匹衣料。”

  银子谁都爱,更何况一律都是细丝白银,又分出主次来。众人都没推辞,拿了银子让管家谢过褚夫人。二叔公怀里揣了这十两放光,坐下时候不由拍一下褚守成的肩膀:“虽说已经分家,你是这支的一个长子,以后凡事也要立起来。”褚守成闻言起身,给二叔公敬了杯酒,恭恭敬敬道:“重孙知道了。”

  这让褚二老爷心里更酸,借着酒意就道:“果然做长子的要更得人疼惜些,连分家也要偏着些。”说着褚二老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话让族长有些不悦,但这酒席也有褚二老爷的份,只是微微皱眉:“各人总是觉得偏了对方,可是方才分产时候,二哥你也是肯的,再说算下来,这边的侄子侄女一嫁一娶,这些年的花销,全都是大嫂出力。若真是当时分产,只怕还没这么风光。”

  褚二老爷的脸色不由变了,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搁下:“你的意思,就是我掌不了这些产业?”二叔公见褚二老爷脸色变了,忙出来打圆场:“人的际遇谁也说不清,只是当日你父亲既有这样遗嘱,他是你的亲爹,想来比我们这些族人更明白你的性情。况且你也过了这么几十年的舒服日子,现在你儿子已经长成,听你说的,他也是各种能干,这份产业交给他,他做的更好也说不定。毕竟不光是有田地铺面,还有几千两现银。”

  褚二老爷瞧自己儿子一眼,越瞧越觉得自己儿子比起褚守成这个败家子顺眼许多,对二叔公拱手道:“多谢二叔公吉言,只是我想着,大嫂辛苦十几年,当日又没分家,我的儿子又比成侄多能干些,举贤不避亲,让他掌管家业也算从了父亲当日的遗命。”

  褚守成把端到唇边的酒杯放下,瞧着褚二老爷微微一笑:“二叔当日可是口口声声说我能干无比,不学什么就能掌管家业,二弟却和我不同,必要多学一些才能掌管好家业,谁晓得到这时二叔又变了口气,也不晓得是我听错了呢,还是二叔当日瞧错了?”

  褚二老爷的眉故意一皱,接着才松开,砸着嘴道:“守成啊,既不是你当日听错,也不是我当日瞧错,那时你是这宅里的褚大爷,从小耳濡目染、出入的也是有名声的场所,这些东西自然一点就通。可谁知道大嫂竟受了蛊惑,把你送去那样人家,虽说后来又回来,但那样村庄哪能学到些东西,自然此时非彼时了。”

  褚守成瞧着自己的二叔,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视为最尊敬的长辈,为了他甚至和自己的娘起过冲突,可是之后才明白,他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就算到了今日自己已经明白一切,他依旧毫不留情说出这样一番话,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孩童?

  褚守成并没像褚二老爷想的一样登时大怒,只是起身对褚二老爷行了一礼,接着开口:“方才二叔祖也说过,我是这支的长子,将来如何,是不是不如二弟,二叔说了不做准,不光二叔,在座诸位说了都不做准,只有瞧我以后行动。还请二叔长命百岁,瞧我将来如何。”

  褚二老爷的手顿在那里,接着就喊道:“好,好,果然是你娘的儿子,二叔就看着,看你将来如何。”说完褚二老爷把酒杯放下,拱手一礼:“今日酒已多了,少陪。”

  他的拂袖离去,让席上有些微的尴尬,褚守成已经端起酒杯对众人道:“既然二叔说他酒多了,我又是这支的长子,就由我来陪着大家,还望诸位不要嫌轻慢。”众人忙各自道不会,褚守成瞧一眼褚二爷,见他虽面上露着笑容,但那手紧紧握住酒杯。

  褚守成对褚二爷致意道:“二弟,我们这支这一代只有我们两人,日后定要兄弟同心,来,再来饮一杯。”兄弟同心吗?褚二爷端起酒杯,面上笑容温和:“当日小弟对大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见他们兄弟喝酒,二叔公捋着自己的胡子笑道:“一家人就当如此,和和气气才好,来来,再满上。”和和气气一家人,褚守成虽眼里有笑,但眼前浮现的却是在秦家时候,坐在一起吃饭情形,那时人也少,比这里要热闹些,每个人的笑也是真实的。

  褚守成瞧着面前各自带有不同目的的笑容,面上重又露出笑,和众人饮酒应酬。如果当时就知道在那里待不了多久,是不是就会和芳娘多说一会儿话?又或者?提到芳娘,再想到她毫不留恋的转身而去,褚守成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不过值一千三百两银子由她教导一年,一年之期一满,就一笔勾销,再无可恋。

  此时的秦家小院和平日一样,芳娘补好秦秀才的一件衣衫,笑着对秦秀才道:“不如我们趁最近没什么事,就搬到城里去吧,你爱读个书什么的,我听说城里开书坊也不错,先卖书,等有了本钱,可以自己刷书,到时还可以请人来写书,这样赚的更多。”

  秦秀才把手里的书放下,瞧着肚子已经老大的自家娘子:“她还有两个月就生了,这个时候搬家,多麻烦,等孩子出生再说。”芳娘哎呀一声:“这事你不要担心,我去城里给你们寻店铺宅院,不劳你们费一点心,要遇见价钱合适的婆子也就雇一个,等弟妹孩子生出来也好帮忙做饭洗衣。”

  秦秀才瞧着自己姐姐,眼神和平日一样,芳娘摸一摸自己的脸:“你这是怎么了?那城里的宅院虽没有我们乡下的院子大,但院里都是铺的青石板,下雨时候也不担心把鞋弄脏,那样好的地方你为何不肯去?”

  秦秀才把趴在自己腿上打盹的春儿抱起来,示意秀才娘子带他进去睡觉,等他们母子走了秦秀才才对芳娘道:“姐姐,你不愿意继续住在这,是不是怕听到旁人的议论?”

  芳娘微微一笑:“你当你姐姐我是什么人?这种事有什么可怕的?当日大伯要占我们家产我不怕,陈家来退亲我不怕,难道还怕这么件事,况且是我休了他,不是他休了我,再者说了就算他休了我又如何,不过是他没这个福气。”

  秦秀才的眼微微一暗,声音里带有些嘶哑:“姐姐,不一样的,你对陈家那位没有情分,更多的是气恼,而这次,你有了情分。”情分吗?芳娘坐直身子,能看到有月光从窗子照进来,很快芳娘就笑了:“或许有那么一点情分,但是阿弟,你要记得他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当日他娘几乎无路可走才求了上来,但难关一过呢?到时不过是各自尴尬,终成怨偶,我又何必为了点虚名赔上我的一世?倒不如依了这个主意,坦坦荡荡,各不相欠。”

  秦秀才叹了一声:“姐姐。”芳娘又是温柔一笑:“别想着劝我了,我早已想的清楚明白,况且你也说了,你瞧得出他对我的情分,若真有心自会来寻,若没有心,那情分不过是水上飘过的花,转眼就不见了,何必在意?”

  秦秀才徘徊良久才问了出来:“姐姐,若他来寻,你会随他去吗?”芳娘侧一侧头:“你当我秦家女儿这么好娶的?”秦秀才哑然失笑,芳娘推他一把:“快去睡吧,明日我们还要去进城寻宅院铺面。”

  次日梳洗罢,吃过早饭,芳娘刚要和秦秀才出发已经有客上门,是来过数次的春歌,春歌对芳娘还是那么恭敬有礼,口称秦姑娘,坐下接了茶才道:“本该昨日着人送姑娘回来,只是要说分家的事怠慢了姑娘,今儿一大清早我们太太就遣小的来了,姑娘休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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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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