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世达也知道这种地方自己是不该站着的,退了出去,张妈妈已把打乱的头重新拢好,见裘世达一脸沮丧的出来,脸上露出笑容:“呸,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就不该有后。”
裘世达听的更怒,上前当胸拉住张妈妈的衣衫:“呸,别这么得意,你卖的她,难道我卖不得你?”张妈妈冷笑一声:“裘小子,你要能卖,你就卖。”
这话似乎打到裘世达的七寸上,他的手一下软了,看着丫鬟端进去热水,接着就是一盆血水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吴新娘的哭声,裘世达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还不明白。
他随即摇头把这念头甩掉,自己的计策可称百无一失,这种事情,不过是意外罢了。况且有了钱,再多纳几房妾生儿育女也是常事。
江玉雪的惊呼声在裘世达耳边响起:“张妈妈,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吴新娘怎么小产了?”见到自己心中的罪魁祸,裘世达几步上前,就是一个耳光:“你这毒妇,若不是你要卖了她,她挣扎之中,怎么会小产?”
江玉雪被这一耳光和这责骂给懵住了,她看向张妈妈:“张妈妈,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让你来瞧瞧吴新娘,怎么成我要卖了她?”
张妈妈昂着头,一脸的坦然:“姑娘,这人是惹祸的根源,卖了她,也好清静,姑娘又何必仁慈?”这话让江玉雪有些无所适从,这些日子生的事情太多,别人对她说的话也太多,多的好像以前那十八年都是白活没听过的。
“张妈妈,我晓得你是为小姑好,但你未免也太性急了。”江大奶奶声音响起,她接着对身边的丫鬟道:“去请稳婆来,再去你们姑娘的房里拿些补品来。”丫鬟答应着去了。
江大奶奶上前推一把江玉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进去瞧瞧。”江玉雪似没了魂魄一样进去,走过裘世达身边时候,裘世达一把拉住她:“你这毒妇,事全是你做的,此时倒假惺惺的要去瞧,难道还嫌小产不够,要杀了她?”
江玉雪哭了这几日,脑子里面全是乱的,江大奶奶上前把裘世达推开:“休说你现时还是小姑的丈夫,就算不是了,那人也是卖给小姑的,于你何干?”
江玉雪进了屋,刚走进去里面就传来噼啪的声音和裘母尖利的骂声:“贱人,逼死了我的孙子,你还是不是人。”接着裘母边哭边诉起来,张妈妈听到江玉雪被骂,那脚步不由往里挪了挪,想走进去。
这动作被江大奶奶用眼神止住,张妈妈忠心是好,但这事还是闹的太过,岂不是火上浇油,事已至此,只怕这门亲非要断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姑顶了凶悍的名头被休。
这几日已经遣人打听过了,裘家休的楚氏已了财回来,不日就要嫁到邻县陈家,姓裘的昨日说出不过是停妻再娶的话,只怕打的是要楚氏再回来的算盘。
难怪这几日打鸡骂狗,全不得安宁,可怜自家小姑还当是吴新娘来分了恩爱,却谁知枕边人已变了心,不管裘家如何,也不能让小姑赔了年华还要赔了名声。
一想及次,江大奶奶叹道:“裘爷,想来你也是不要这门亲了,罢罢罢,不免我做恶人,等请来长辈,你和小姑和离了,然后带着你的父母离了这里。”
和离?裘世达心里打的可不是这个主意,况且江玉雪囊中的钱财不少,怎能让她带着钱财回转江家,饱了别人的私囊?只是冷笑道:“是我裘家休妻,怎成了你江家要离?况且一日嫁夫,终身是主,难道还要任由你带着这些东西走了不成?”
江大奶奶从没听过这样无耻的话,当日公公究竟是怎么被蒙了眼睛,把小姑许以这样的人,以致引出如此大的麻烦,她不过一笑:“裘爷若要这等说话,不免我们要公堂上走遭。”
这话中了裘世达的下怀,他连连点头:“好,就去公堂上走遭。”
这里江家和裘家缠扰不休,那边桃姑却瞧着跪在下方的一个丫鬟,半天才问出来:“你是,当日江家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