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月 静 好
有人说,前半夜的梦都是好梦,而后半夜的梦多数都是噩梦,那么她刚才做的梦,算什么呢?
林唯一裹着睡衣还是觉得冷,被褥里面缩了缩身子,冰凉的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往下,按了按,冰得身子颤了颤。
其实唯一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个处女,毕竟年少时候那个荒诞唯美的午后,她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给了他的,那个名字与长相都同样很江南的男孩子——苏安逸。
林唯一醒来之后,还记得那个场景。
宽大的床,淡粉色的被褥,午后的阳光落在上面舞起细小的尘埃,欢快极了。唯一邀请他到自己房间来,给自己温习功课,明明很纯洁的开头,但对于年少的他们,事情到了后来,总是会突然变味的。
谁看谁先呆了视线,眼底只有那一个他?谁先握住谁的手,手心里一片湿滑?谁先亲了对方的唇,唇上满满的甜腻?
林唯一生得娇小,细胳膊细腿,脚丫子比大部分的女孩子都要来得小,每次去买鞋的时候,店员总会夸一句,“您的脚长得真好看。”
好看吗?脱了鞋袜,林唯一看着苏安逸修长的手心里托着自己白嫩的脚丫子,像是一块上等的玉,一处处细致的抚着,现在想起来,倒是添了几分淫靡的味道。
空调呼哧呼哧地散着暖气,但是一点都不顶用,林唯一蜷着自己冰冷的身子开始想念那年的夏天。
那个男生颤着修长的手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裙,那时候的林唯一穿着纯白色的吊带背心和内裤,女性天生的羞涩让皮肤往外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皮肤在日光下显出一层莹润的粉红。
然后他开始颤抖着吻她。
林唯一不记得那个吻的滋味了,毕竟时间太久远,尽管他是唯一一个吻过自己的男人,但她还是记不得了。
但是林唯一记得那天每一处细节,苏安逸是个隽永冷清的男生,干净的脸庞,清澈的双眼,只在那一天,被她光裸的身子劈斩出一片灼热的疼痛。
她仰躺在床被上,看他站起身,少年清瘦的身子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除去身上的衣物,一切都好像油墨画一般神圣与自然。
她的目光止在小腹上,那里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林唯一是打算把自己给他的,但不表示她能如同小兽一般大无畏,直到后来,她在寝室女生的电脑上看到了那东西,才知道。
皮肤与皮肤接触的时候,身体蔓延出一层水与火的交融。林唯一不知道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林唯一难堪地闭了眼,她是不懂,但是她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会疼。
其实当时林唯一想过临阵退缩的,但是身子被他压着,根本就动不了。
林唯一根本不敢睁开眼,但是他固执地喊她名字,要她睁开双眼看着他。唯一后来看多了爱情故事,知道男女之间那点情事之后,才大抵明白了,他所谓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他,泪如雨下,疼。
林唯一好多年没有哭过了,最近的一次哭泣,是因为来例假了,她手足无措地对着床上那一片血红开始发呆,然后开始大声哭泣,直到被人抱住轻声安慰着。
林唯一记得当时自己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他有没有说什么,林唯一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她跟他光裸着身子藏在被褥下面,只是轻轻地抱着,然后门被人打开,夏日的浪潮涌到房间里,但她却觉察到刺骨的寒冷。
她告诉舅舅,她喜欢他,是自愿的,但是那个男人什么都不听,俊朗的眉目间满满的是沉痛与愤怒,用被褥裹着她的身子抱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狰狞出来,陌生得叫人觉得可怕。
林唯一叹了口气,下地进了厕所,坐在马桶上的时候看见自己内裤上一片红,有些刺眼。
这梦前半段该算是春梦吧,后半段,就属噩梦了,那个她叫了十几年小舅舅的男人。
再次躺回到冰冷的床上,林唯一决定今天不去上班了,请个病假,去商场买一床电热毯回来。
W城的冬,她忍了三年,还是抵不过北地凉寒。
不过林唯一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还是处女,那年的夏天,她没有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