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言憋着一口气开车,从酒吧直接开走,他气,他恼,他喝酒醉了之后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去找唯一,告诉她他舍不得她,不是故意把她丢在马路中间,他道歉,而她也不要那么傻,放弃了他。
要说起来,他酒后开快车,没出车祸,也没被交警拦下来,到底是幸运的,到了唯一家楼下,沈嘉言直接上楼。
四层楼,足够让沈嘉言站稳在林唯一家门口前,将先前喝下去的西班牙红酒酿成黏糊的醉人酒意。
林唯一躺在床上,等着天外一点点黑下来,甚至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手边的笔记本启动了自动保护,黑了屏幕,房间里静悄悄的,但是房间外头却有别的声音传进来,熙熙攘攘的热闹,林唯一想,自己这样子果真是活该的。
然后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不管门外的那个人是谁,林唯一都不想去开门,可是敲门的人似乎不肯罢休,林唯一没有办法,只能起身去开门,结果门才打开,就被一股大力从外头推了进来,林唯一一下子没站稳,人就被外头贴着门在敲的沈嘉言给压倒在墙上。
林唯一心底一慌,想要推开压过来的沈嘉言,但是一整天没吃东西的林唯一根本没什么力气,门被沈嘉言发手就给关上,人却被沈嘉言一直压在墙上,林唯一闻到了很浓的酒味。
“你放开……”林唯一知道这人是沈嘉言,只是想让他放开自己,可是不同于往常时候的沈嘉言,林唯一根本推不开他,两个人就黏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到了沙发边上,林唯一一个仰身,整个人就跌到沙发上,跟着沈嘉言的身子就压了下去。
林唯一抬头,就看见沈嘉言脸上泛红,对着林唯一,墨玉般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样子,林唯一咬牙,“你压疼我了。”沈嘉言就覆在林唯一身上,正好压住她跨上的伤,疼得林唯一动也不敢动。
沈嘉言酒劲后上,这会儿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但你要说真的醉到一点事都记不清了,那倒不是,毕竟沈嘉言还是能感觉到身下的人是她林唯一。伸出手,指尖一点一点细细地描摹着林唯一的眉眼,沈嘉言笑了起来,“唯一,对不起。”
林唯一瞪大眼,“什么?”
沈嘉言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眼底却有一种叫做纠结的情绪,“唯一,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才把你丢在马路中间……对不起……”
听到沈嘉言说起白日里的事情,林唯一眼眶一红,抿了抿嘴角,心底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委屈涌上心头,即便知道那是自己活该,可此刻对着沈嘉言一声一声的对不起,林唯一竟然真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谁都可以,独你不可以这般对我……
或许,林唯一自己都不知道,对沈嘉言,她总是要求得最多,她总以为,沈嘉言应该是那个最能够纵容自己的人,于是,所有的事情,她就是最后一个考虑到他的,即便是自己错得离谱了,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怨她怪她,独独他沈嘉言不可以。
可偏偏,沈嘉言今天是真的不要她了,所以林唯一才会彻底地无助了。忍不住心底一下又一下的酸疼,林唯一眼底含着泪,握着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沈嘉言身上,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马路中间……你还来做什么……你走开,走开……沈嘉言,我讨厌你……”
“林唯一,我爱你。”当林唯一打沈嘉言胸口一下,边怨上一句,说出她讨厌他的那一句时,沈嘉言笑着对上林唯一的眼,很认真地说,他爱她。
他很诚实地面对自己,一直以来,他以为他跟唯一之间的关系,都是成熟理智的,而不应该是浪漫的,他喜欢她,想让她做自己的妻子,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荷尔蒙乱窜之下做出的举动。他有担当,他想要一辈子保护这个女人,可事到如今,当她真的要从自己生命里退出时,沈嘉言慌了,怕了。
他要留住她。
用一种霸道的力量俯身,唇与唇相互碰触的那一个瞬间,似乎,两个人都叹了口气,沈嘉言以一种掠夺的方式探入唯一的唇齿之间,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挑逗着她,鼻息与鼻息交融在一处,气息偏又灼热得将两个人的脸一下子烫红。
安静的房内,林唯一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绕着沈嘉言的缠绵,一下比一下柔软,而沈嘉言呢?他喝醉了,唇齿间的酒味融化成了沁人的香甜,让他一下比一下贪婪,只想把自己溺毙在这一场缠绵里头,然后,天长地久。
只是,红男绿女的游戏里头,没有人能做圣人,当亲吻满足不了越来越火热的缠绵时,沈嘉言开始索取得更多了。
不自觉地厮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些纾解,可……还是不够。
沈嘉言呢?
他不是欢场上的高手,但却是能手。你不可能期望一个快三十的成功且正常的男人还是个处男,那是不可能也不对的,尤其在这样一个爱情至上的年代里,你情我愿之下便可以成就一场欢好,不是吗?
沈嘉言有过几个女人,对他来说,性爱只是一种水到渠成的交往,气氛对了,感觉对了,他也不会抗拒的。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的那个人,是个漂亮性感的脱衣舞娘,林聪他们合伙送到他房里的生日礼物,或许,这是唯一一场自己没有感情。
那个舞娘教他怎样做一个男人,从那之后,他都是极其绅士妥帖的,他会顾及到女方的感受。
而唯一是他最珍爱的女人,他除了最开始的亲吻带着一点蛮横的味道之外,之后的每一步都是缠绵温柔的。只是掌心下的柔嫩肌肤叫他有一种暴虐的渴望,再用力一点,再使劲一点……
仿佛那样子,就能更真实一点了。
那一个瞬间,唯一失去的神志开始清醒过来,顾不得身上的疼,挣扎起来。而她,害怕了……
她不能这样子,林唯一,你难道忘记了,你已经答应了苏安逸,要做她的女人,陪在他的身边赎罪了吗?
只是此刻的沈嘉言已经兴奋了,兴奋到即便是唯一的挣扎也只能叫他更加兴奋罢了,细细密密地吻从唇边落到颈侧,一点点啃咬着,当牙齿敏感得察觉到皮肤下血管的流速时,沈嘉言知道,他放不开她了。
如果她一定要这么决绝,那么他想要占有她,这是他最后挽回她的方式!!
林唯一开始哭着喊沈嘉言的名字,她不要陷入难堪里,也不想沈嘉言做错事情,可是一整天的昏睡叫她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身子软软地倒在沙发上……
他有过几个女人,但现在看来,没有任何一个比得过唯一,不管后果是什么,就算是堕落与幻灭,他都不想放过她。
俯身,一点点吻干唯一脸上的泪,沈嘉言叹了口气,热热的鼻息落在彼此的脸上,温暖而又暧昧。
“唯一,我爱你,我想要你……”抓过唯一的手,沈嘉言看着林唯一脸上一瞬间的红,站起身,利落地将唯一拦腰抱起,走到卧室里。
直到身子落到被褥里,林唯一才后知后觉,她错过最后一个可以拒绝的机会了。
当一个你喜欢的男人用他对你的兴奋来宣言爱意,告诉你他要你的时候,你拒绝得了吗?别人会不会,林唯一不知道,但她自己,她是明白的。她抗拒不了,她甚至想,就这样放纵到死吧。
彼此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掉,林唯一柔软的抵抗根本拦不住热情的沈嘉言。不同于往日的阳光和煦,此刻的沈嘉言根本就是优雅的狼,他熟悉女人的身体,他知道女人在床上要的是什么,双手在唯一的身体上肆虐,甚至还会巧妙地避开乌青的几处,林唯一哆嗦,鼻息开始紊乱起来。
林唯一忍着不舒服,才想要开口,结果沈嘉言一俯身就吻了上去,堵住了唯一想要开口的话,他喜欢听她在自己身上低沉婉转的呻吟与哭泣,却不喜欢她说出口的话,总是拒绝他,总是否定他。
而那些,都不是他想要听的,他只想听她心里真正想说的话。
沈嘉言一口吻上她,唇舌之间勾缠着……
干涩的唇抿了抿却只能听见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息声,伸出去推开沈嘉言的手触到沈嘉言宽大厚实的肩膀,指尖汗湿的肌肤叫林唯一颤了颤,无力地闭上眼,环住沈嘉言的头颈,拦在自己怀里,指尖落在沈嘉言的发里,散出的汗气笼在发里,热得唯一眼眶里的泪不停地往下掉。
“沈嘉言,这样子,我们算清了吗?”
其实,是不恨的。林唯一不得不承认。
会哭会喊会痛那是正常的,但林唯一不讨厌跟沈嘉言做这件事,后面那半段应该算是矫情吧?
可,心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她跟沈嘉言,走不到最后的,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林唯一想,错了,真的是错了。
不后悔,但是,错了。
林唯一蜷着身子躲在被褥里,后背贴着沈嘉言,闭着眼,她觉得很累,真的很累。
醒过来的时候,林唯一躺在浴缸里面,温暖的水瞒过胸口,林唯一的眼睛很疼,然后就被覆上一条热毛巾,很舒服,然后就有一双手开始按着她身上酸疼的地方,沈嘉言。
“乖,不疼了,对不起,昨晚弄疼你了……”沈嘉言这个人,跟别人不大一样,实在是酒喝多了也会醉,但是会醒得很早,昨晚上折腾了一晚,醒过来后看着满床的狼籍想也知道发生过什么,而那一抹暗红更是让沈嘉言傻呆呆地笑了好一会儿。
但是再看到唯一蜷着身子躺在床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叫他觉得很心疼,然后他就起身放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抱着唯一洗澡,以为唯一累坏了,不会醒过来的,没想到很快醒来了。
沈嘉言拿着浴巾一点点擦拭唯一的身体,落到腰腹下面的时候,林唯一全身绷紧,沈嘉言笑了起来,“傻瓜,洗清爽了才好休息,我不会碰你的。”
等一切都妥当了,沈嘉言帮唯一换上干爽的睡衣,然后躺回到床上,轻轻搂着唯一,心满意足的样子,林唯一一直没吭声。
“沈嘉言,昨晚你喝醉了。”许久之后,林唯一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沈嘉言的脸色当时就僵住,环着林唯一身子的手也紧了紧,沈嘉言垂着眉眼,“你想说什么?”
沈嘉言其实很想加一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想了想,觉得傻。不说别的,这个年代里,谁会认为给了第一次就一定要托付一辈子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什么也不用想,准备好聘礼直接把人往家里搬了,没用的。
他想负责的,可是林唯一已经把话题扯开来谈了,醉酒。
多么好的理由与借口,因为醉酒,所以才会酒后乱性,因为醉酒,所以她不会要求他负责,因为醉酒,所以昨晚的一切都不应该再被提起。
可是沈嘉言不想。
但是由不得他,林唯一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但是心却站在很远的地方,不悲不喜,只是那样安静的,似乎她的第一次给了谁都是无所谓的,不是沈嘉言,还会是另外一个人,或者是苏安逸?
难道都无所谓吗?沈嘉言心底开始泛起酸意,但是他知道,目前的情况下不适合吵架,他跟她作为刚欢爱过的男女,不说温存蜜意,也该平心静气地谈谈,或许事情能有转机也说不定。
只是没等沈嘉言开口,这边林唯一已经闭上眼,沈嘉言看着林唯一眼下那一圈淡淡的青,忍了忍没把话说出来,或许,先休息下,休息好了再谈也不迟。
小心翼翼地把唯一的头枕在自己臂弯上,沈嘉言帮林唯一掖紧了被褥,掌心贴着唯一的腰肢轻柔地按着,低头轻轻吻了下唯一的额头与唇上,“睡吧,睡醒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林唯一就这样安静地靠着沈嘉言的胳膊,气息平稳,沈嘉言看着唯一安稳的睡容,心底一片澄净的柔软,指尖一点点细细地描摹着唯一的眉眼,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直到手机响起。
沈嘉言下床,低声地应了两声,然后站在床边,盖好被褥,亲了下唯一的唇角,一切的举动都是轻手轻脚的,不一会儿就关上门走了出去,床上的唯一睁开眼,窗帘布挡不住外头的阳光。
又是一个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