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晓吹着凉风,听着知了的叫声,一下又好像回到了临邛镇的院子。
小时候,夏天晚上,她就和娘亲以及哥哥,小桃,一起坐在院子里乘凉,吃着井里冻过的西瓜,特别惬意。
“看来安姑娘,心情特别好。”
充满魅惑的男声,陡然在安知晓旁边出现,她还来不及惊讶,人就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搂在了怀里。
安知晓吃了一惊,这个面具,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安姑娘不害怕吗?”
男人的话里,满是戏谑。
他再说话,安知晓已经把声音听出来了。这个面具,她也知道为什么眼熟,因为,这是上次辛南城在白鹤山遇刺的时候,那个带头大哥戴的面具。
是金炆煊。他为什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辛公馆,专程来找她的吗?
安知晓握紧拳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害怕啊,但是害怕也没用。我没钱的,你绑错人了。”
“我不要钱,我只劫色。”
“你疯了吗?只要我一叫,很快就会来人,这里可是辛公馆!”
安知晓生气的瞪着他,这个疯子,到底要干什么!
“你叫吧,这样,我们就算是偷情吧?月下私会,不错。辛公馆里面的人,应该也很想看到你这样。”
男人淡然说道,听不出任何害怕。
“金炆煊,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知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呵,现在肯承认,你认出我了?”
男人说着,摘下了面具,月光下,露出一张邪魅张狂的笑容。
“金科长,不是一早也认出我来了?”
安知晓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现在的金炆煊,是卫生局的一个科长。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金炆煊笑得颠倒众生。
“你先把我松开。”
安知晓不满道,实力悬殊,她确实不是金炆煊的对手。
而他刚才的话,不仅是威胁,也是事实。
要是真的把辛公馆的人引来,现在就苏柳儿在家里,她要怎么说,怎么做,安知晓不认为苏柳儿会帮她。何况事情闹大,只会对祸及辛公馆的名声。
她不敢,也不想赌。
“我不松呢?”
金炆煊露出一丝坏笑。
“你这么晚来,不会就是为了来抱我吧?”
安知晓有些无奈的撇嘴。
“你不怕我?”
看她不哭不闹,还有心情开玩笑,金炆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怕你,你就会松开我吗?”
“不会。”
“那我怕你干嘛?”
金炆煊:“……”
“我的丫鬟去给我拿衣服了,很快就会过来。我的名声虽然不重要,金家总归也是要脸的。你不如直接了当,我想金科长,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
金炆煊看着怀里的安知晓,眼神坦荡,心里不仅泛起涟漪。
外人都说辛公馆住了一个乡下丫头,仗着几分姿色,还把辛南城给勾到手了。
金炆煊一早就知道安知晓不是一个普通丫头,这次来,更是让她惊讶。
她的淡定,真的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表现出来的,即使是帝都的千金小姐,若是突然被他这么抱着,恐怕也早就乱了分寸。
她是乱,可是很快镇定下来,还知道站在他的立场说话,确实不简单。难怪辛南城上回,那么吃醋了。
“好,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如果你老实回答我,我就放开你。”
安知晓笑了笑,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认出他?安知晓猜他也是为了之前行刺辛南城的事情,他既然敢来辛公馆,想必也做是做了调查。如果骗他,激怒他,好像很不明智。
“从你叫我名字开始。”
安知晓坦白。
金炆煊满意的点点头。
“那么请问安知晓小姐,你为什么要骗我?就为了以后,想炸出我的身份?”
那双黑眸,暗涛汹涌。
“当然不是了。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想到在帝都遇上?只不过你忽然问我的名字,我有些害怕。刚好我二姐和我有仇,所以,我就报了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直接随便说一个假名字?”
“这好像是第三个问题了。”
安知晓微微皱眉,不过看到金炆煊的脸色变暗,犹豫一下,还是继续。
“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们不是普通的山贼。没有伤害无辜,就是针对辛南城而已,所以多了一份戒备。外面我娘和我哥都在,你们一查,就知道我到底是谁家的女儿。但是我家有三个女儿,我是最不受宠的庶女,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报了安佳慧的名字。庙里登记我娘亲是安夫人,即使你们回头下山查看,也没什么破绽。”
“你是庶女?”
“对啊,我想金科长应该也是调查了以后,过来找我求证的。”
安知晓坦然说道,成为谁的女儿,并不是她能决定的。何况娘亲和哥哥都待她非常好,她并不觉得庶出低人一等。
“嗯,是的。”
金炆煊也大方承认,随即松开了安知晓。
安知晓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距离。
“那要是金科长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不知道金炆煊到底来干什么的,不过这么晚了,要是真的被人发现她和金炆煊在院子里,就有口难辨了。
她已经连累辛南城那么多,不想再给他惹不必要的麻烦,何况金炆煊当初还想刺杀辛南城,一开始,就注定她和他是对立面的。
“等一下。”
金炆煊抬手抓住了安知晓的胳膊。
安知晓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我说了,你不要叫我金科长,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知道了,金少爷。”
安知晓郑重其事的点头附和。
“金少爷这个称呼,我也不喜欢。”
“……”
安知晓站在原地,正想着怎么摆脱他的时候,听到了白清歌的呼唤。
“金炆煊,我的丫头出来找我了,你放开我吧,不然被她发现,我以后在辛公馆会很难过。”
“你难过不难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金炆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恨得安知晓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