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飞,你喜欢的人是凌亦翔!我被自己脑海中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自我警告。我拍开他在我头发上肆虐的手,从草地上爬起来。
“学长,忘了告诉你,”我收拾好便当盒,退开到安全区域,“你吃的便当,是被凌学长扔到垃圾桶里的。”
段天翔的表情,活像吞了只苍蝇那样恶心。“死丫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见他跳起来要抓我问罪,我撒腿就跑。真是的,饭后剧烈运动会得盲肠炎。
他人高腿长,一百米不到就逮住了我。抓着我的校服后领,我动弹不得,蹬了蹬脚垂死挣扎两下。
“学长,我骗你的。”我只能哀告求饶,虽然知道这招没用。
“桑诺飞,你……”天翔忽然放开了我,望着前面。我抬起了头,在我们的前方站着凌亦翔。阳光太刺眼,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下午第一节是英文课,上周教英语的张小姐已经布置下背诵的课外作业。我踏进教室的时候,满耳是临时抱佛脚的朗朗书声。
“唉。”我趴在课桌上,哀怨地叹气。
“阿诺,和学长一起吃饭感觉好吗?”宝宝凑过来,一脸八卦。
我半侧身,“宝宝,如果两个没有特别关系的男生一同生活,为什么呢?”
她神往地眨眨眼,“是帅哥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段天翔和凌亦翔不算帅哥的话,那世上就没有帅哥了。
“他们彼此相爱。”宝宝肯定道,同时咬了一大口苹果。
切,同人女!我摇摇头,兀自困惑。凌亦翔出现在我们面前后,一言不发走回教学楼,而段天翔也酷着俊脸离开我身边。这两个人之间的磁场太诡异了,好像是一种深深的牵绊让他们不得不依靠在一起。
翻遍我脑子里储存的所有资料,我仍想不通他们的关系。当然言情小说比真实的世界要简单多了。有时候想想,我情愿活在小说里,至少书里比我笨的女主角能有好多帅哥疼,太不公平了。
我愤愤不平了一个下午,在英语课上将不平通过背诵发泄了。张小姐连声夸赞我的《I have a dream》声情并茂,让我得意了一把。顺便说一下,我可没有成天想着帅哥荒废了学业,毕竟进一流学府也是我的目标。
“杜明聪,过来!”我冲着后排勾了勾小手指,这小子就忙不迭点头哈腰过来了。自从上次被我压在讲台上后,他对我的态度立刻大为改观。
“阿诺,什么事?”
我勾着他的肩让他在我的课桌旁蹲下身,“杜明聪,我对你打探情报的能力非常佩服。”被我夸奖,杜明聪又得意又自豪。“适当鼓励员工才能激发他们的上进心”,这是星期六和王叔叔去高尔夫球场时,坐在我隔壁休息区里一群叔叔伯伯闲聊的话题。
我拉长了耳朵听了一会儿,看王叔叔和老妈打球好无聊的,难为他们来了这么多次高尔夫球场,球技半点长进都没有,所以我留在休息区内看书,一边盘算待会儿如何把话题往钢琴上引。
那群闲聊的男人衣着休闲神态轻松,看上去就各个都是有钱有势。高尔夫是贵族运动,光一根球杆就要好几万,不属于普通大众的消费领域。我恰好也无聊,偷听他们的谈话来谋杀时间,我曾说过观察分析别人是我的爱好吧。听下来的结论是做总裁的人良心大大的坏,做员工的好命苦。呜,小说里怎么尽是一些英俊潇洒从来不管公司员工会不会偷懒的总裁啊?
我活学活用努力夸耀了杜明聪一番,趁他兴高采烈之际提出让他帮我查查凌亦翔、段天翔底细的要求。
“得令。”他站直身体,“啪”敬了一个非标准军礼。
充分调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那天,有个叫Ramond的叔叔说了这么一句。
放学后,我随着人群走出校门,两辆拉风的机车风驰电掣驶出去。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两人是谁了。我傻傻地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坐在凌亦翔身后,让他带我去天涯海角,那该是多浪漫的事。
我边走边幻想,鼓励自己绝对要坚持到底。通往幸福的道路越是荆棘丛生,越是显出幸福的可贵。
经过学校旁边的停车场我听到身后响起了喇叭声,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街对面调头驶进停车场。我认出来了,驾驶位上是被段天翔放了鸽子的司机叔叔。
他走了,司机叔叔又要白跑一趟了。我对老实巴交的人最有同情心了,一下子窜到停下的奔驰旁,敲了敲驾驶位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