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爸啦。”我抱住他的胳膊,拼命往他怀中蹭,“小心,我有恋父情结。”
“少来恶心我。”天翔忙不迭推开我,一脸怕被细菌感染的模样。“我还是把你打包直接快递给亦翔算了。”
“好啊好啊。”我满心期待,雀跃无比。“让我们开始甜蜜的同居生活吧。”
“花痴!”他直接还给我的同样是二字评语。
眺望操场,似乎运动会快结束的样子,校长在发表讲话。我和天翔离开天台,走下楼梯。
“最后有个问题。”我八卦,我无聊,但我就是想知道。
“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上一级楼梯的我。
“那个,那个,你当初是用了哪一招追上刘医生的?”他的方法或许挺管用,能让我借鉴去追亦翔。
“这个嘛,”他的笑容玩世不恭中掺杂了一点狡猾,我直觉这并非一个好问题。“我当时说,我想抱抱你。”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被他拥入怀抱。
“就这样?”幽暗寂静的楼道,在此刻流动着奇妙的空气,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他皱着眉低头看我,好像在拼命回想当初。“然后我又说话了,”天翔故意拖长了语调,“我还想这样亲吻你。”闪烁着粉红光泽的性感嘴唇第三次落在我的唇上。
我晕乎乎的任由天翔亲吻我,直到他的唇移开。我们注视彼此,谁都不想先开口。
“这个,也是玩笑?”我扮酷的功力毕竟输他一截,忍不住打破沉默。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再度挺身面对我时神色平静。“这次,还是过肩摔?”
我摇头,从他身侧走过去。“不要有第四次了,答应我。我到现在仍旧喜欢凌亦翔。”
他并未跟上我,依然站在他吻我的楼梯上。“桑桑,凌亦翔无法喜欢上别人,是有原因的。”
听到身后送来的话语,我转过身三步并两步跨上楼梯。“我就猜嘛,平常人谁会像他这样奇怪。”我眉飞色舞道,幸好还未得意忘形。我本来想说“变态”的,话到嘴边临时改成了“奇怪”。
他垂下眼睫淡淡笑了,那是某一个黄昏,我曾经看到过的微笑。“你很有趣,桑桑。也许只有你,能够带给他解脱。”
天翔坐下,习惯性的在衣袋里寻找烟和打火机。我坐到他左边,接过他的打火机替他点燃了香烟。
“凌亦翔的妈妈是爸爸的秘书,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对自己的上司产生了爱慕之情,很老土的剧情。”他看着指间的香烟燃烧,讥诮一笑。“我说过,她对老爸的爱情,几乎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啊,说过。”我点头。在游乐园天翔说起过——把凌亦翔当作做坏的玩具——那个偏执到让人想海扁一顿的母亲。
“你知道凌亦翔为什么会在十岁那年被带到我家?”段天翔侧过脸看我,他和亦翔有相同的眼神,看上去在凝视你,实则望着不可知的遥远。
“是他妈妈过世了吧。”
他调转视线,嘴角嘲讽地向上牵起。“不,是忘记。”
“忘记?”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声。
“嗯。有一种叫做阿兹海默症的疾病,你听说过吗?”
好专业的术语。我理所当然摇头。
“有点类似于老年痴呆症,渐渐忘记所有的事情、人,包括自己。”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低沉,近似于呢喃。“亦翔的妈妈忘记了他,就连拼命爱着的爸爸也忘记了。”
“可是,这么年轻也会发病?”老年痴呆症,不是要到很老很老才会发作的吗?新闻报道中常有寻找走失的老年痴呆症患者,几乎都是老年人。
“医学上大多数患者年龄都超过六十五岁,只有不到百分之十是年轻人。”他的语气有惋惜也有同情,“这是,遗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