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钱老婆子,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跪我们?你也不怕我们折寿啊……”
“我看这钱婆子,分明是想要跪死我们,省得有人去追究她孙子啊!”
镇民纷纷出言,同时又害怕晦气,主动闪身避开。
只有刘长生端木赐二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们受得起这一拜。
要是刘长生二人没有阻拦钱富贵,让他血祭全镇,犯下弥天大错。
那股业力,哪怕他是状元郎,也承受不起,阴德立损,当场暴毙也有可能。
哪怕他活了下来,以这种方式入门的他,也修不得正果,迟早有死亡的一天。
到时候,十八层地狱免不了走一遭,即便是钱大娘,也会因为包庇而下地狱。
地狱那玩意儿,稍有了解的人都不愿意去接触,这也是大家为什么追求仙道,期望跳脱六道轮回。
洪荒大地的规矩,可是严苛的紧啊!
钱大娘下跪直磕头,额头磕的满是淤青鲜血,在花白的头发中,看起来分外瘆人。
钱富贵一声惨笑道:“这又是何苦呢?”
“孙儿,跪下,求大伙儿原谅你……”钱大娘扯住钱富贵的裤腿,哀声求道
“不跪,错是我犯的,要杀要剐,我一人担着!”钱富贵脊背挺得笔直。
“哎呦,不肖子孙,你要气死我呀……”钱大娘无助的哭了出来,脏兮兮的麻布袖子直抹眼泪。
钱富贵紧抿着嘴角,却仍然坚持不跪下。
“哎呀,这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了!”
“干出这种缺德事,你现在知道要脸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镇民们纷纷出言嘲讽。
这时,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弄死这小兔崽子,省得他回到王都,到时候报复我们!”
这一句话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恶狠狠起来,就像狼一样。
山野之民,律法意识淡泊,他们也不会去在意律法,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事情。
这不是意识短浅,只是他们的生活方式罢了。
这一次,就连郑镇吏也拦不住汹涌的人群。
钱大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磕的额头青肿,满是鲜血,眼睛看东西都昏花起来。
她目光中透露着绝望,下意识的挪动身子,挡在了孙子面前。
刘长生注意到了,老妇人的手中,死死的攥着一片瓷片,那是碎碗上的,她的手用力之深,已经让瓷片深深的陷入了血肉之中。
“唉!”
无奈的叹息一声,少年上前一步,挡在了众人面前。
“诸位乡亲,能否听刘某一言?”
“呀,是长生啊,你想说什么就说。”
“对啊,长生,你可是镇子的大功臣,我们要多谢你啊。”
“先除妖,后又找出失踪的孩子,还有钱富贵这头畜生,长生本事大啊。”
面对众人滔滔不绝的赞扬,刘长生谦逊的笑笑,然后开口了。
“钱富贵,拐卖儿童用来练邪功,天理难容,畜生一个。”
钱富贵盯着刘长生的背影,一声苦笑,果然出来落井下石了,不过,刘长生没有说出事情真相,钱富贵还是很感激他的。
要是被在座的刁民们知道,我一开始的目的是他们,恐怕连奶奶也没有一丝活路了吧?
状元郎这么仗着,但是刘长生的下一句话,让他愣住了。
“这钱富贵虽然人畜不如,但是毕竟没有真的杀人,罪不至死啊。”
这话让郑镇吏一阵点头,却引起了其他人不满。
“听这话的意思,长生你是要放过这个畜生啊!”
“那可不行,放过了他,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
“不行,不能放过他。”
刘长生抬起手下压,示意安静。
“从始至终,钱富贵有一句话没说错,他是状元郎,我们要是私自动他,对他用私刑的话,那平安镇就真的完了。”
“对于敢杀害御封状元郎的人,皇帝陛下是不会吝啬出兵,给自己正一下威严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足百里之外,就驻扎着戍守海岸的军团吧?”
刘长生一席话,还真的吓到了众人,不少人嘟囔着,那怎么办?总不能放过他吧?
这时,少年一把拉过了身边的温润君子,在他的苦笑中,为大家介绍。
“端木赐,王都端木家大少爷,这个人虽然是一介白身,但是家族可了不起,四世三公,现任家主更是朝廷的兵马大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