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和护士赶到,温浅当着君怀瑾的面套路了他们一波,“君总都告诉我了,这次出事我以后无法生育了对吗?”
君怀瑾正要给医生暗示,被温浅更凌厉的眼神杀了回去。
主治医生以为夫妻两沟通过了,处于职业操守认真回应,“是的,君太太,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大概率在5%。不过您就算侥幸怀上了,也极可能伴有习惯性流产。”
“那我再怀孕并安全生下宝宝的概率有多少?”温浅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和三年前那场让她差点死掉的火灾如出一辙。
医生没有欺骗温浅,用专业如实相告,“不到1%。”
温浅紧攥着床单的手松开了,心如死灰。
席珩白的名字在她的心脏划伤了一刀又一刀,印刻成难以湮灭的痕迹。
温浅恨!恨到如果可以,她愿意折寿十年……不!二十年换席珩白不得好死!
恨不得让席珩白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温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表情有多阴沉可怕。
主治医生战战兢兢跟君怀瑾申请,“君总,那我们先去忙了?”
君怀瑾点头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继而紧紧握住温浅冰凉的手心说道:“孩子一定还会有的,就算没有我们此生也不会分离。”
“1%不到的几率,君怀瑾,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拥有这份幸运?”温浅不争气的掉下眼泪,她积压了太多天的负能量一触即发,“是,我承认一开始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可随着时间流逝,我感受到他在我的肚子里一点点成长,君怀瑾,一条鲜活的生命我的骨肉,我不难过吗?”
温浅何尝不知道君怀瑾在责怪她,误解可能是她故意丢掉了宝宝。
君怀瑾抱住温浅一言不发,也许真的是误会她了。
温浅不知道哭了多久,双眼从红肿到干涩至一滴眼泪也掉不出。
小月子结束,温浅被接回了馨苑,李姐每天精心准备的饭菜她只吃得到两三口,其余时间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足不出户。
不要说完成工作,温浅既不接电话,也不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迟衍来馨苑看过温浅几次,瞧着她暴瘦如柴的身板和黯然失色的眼眸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讲。
失去孩子是压垮温浅的一根稻草,她知道自己病了却不愿意面对。
心病。
君怀瑾带着心理医生回馨苑,强制给温浅做了检查,确诊抑郁症。
“君总,我开出的药一定要按时给君太太服用。另外千万不要刺激她的情绪,多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医生开着处方准备药品,把用量和吃药的时间都嘱咐给李姐。
君怀瑾从温浅的眼眸里读出了她不是故意的,她在自责!
可君怀瑾不知道的是席珩白谋杀了他们的孩子。
“君太太,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甜水,吃一口好不好?”
“君太太,我今天休息不去公司,我带你去爬山户外运动。”
“君太太,这是老公特地逛商场给你买的当季新款。哇!品牌出了很多新品,你要不要看看?”
……
无论君怀瑾用小心思还是礼物诱惑,温浅都只会用空洞的眼神沉默以对。
君怀瑾不是不想逗温浅开心,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为了让家里热闹点,素来不喜欢生人来馨苑的君怀瑾办了一场派对。
邀请的都是挚友和关系不匪的合作伙伴,不具任何商业性质的宴会只为了热闹些替温浅分散孤独。
兰秋水和顾嘉康知道温浅丢了宝宝连开玩笑都格外注意,君怀瑾携带着温浅穿梭在宾客之中。
温浅从头到尾面无表情。
比起曾经的社交大人高情商的迟总监,现在的她就是一具没有温度的精致皮囊。
“席珩白!”温浅猝然间将瞳孔收缩成一条直线,是因为看到举杯应酬的席珩白,他和宾客们谈笑风声仿佛不知道发生了悲剧。
君怀瑾拉住温浅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你的手指很凉。”
“我要见席珩白,单独。”
这么多天温浅第一次有了情绪变化,她的眼底蕴含着潮汐与怒火。
君怀瑾没有办法拒绝温浅的要求,他安排席珩白到二楼书房等候。
陪着温浅走到书房外,她转过身先厉声警告君怀瑾,“你不可以偷听,我要和席珩白单独说话。如果让我知道君总做了第三只耳朵,我们的婚姻到此为止。”
温浅,疯了?
君怀瑾难以置信,不明真相的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温浅单单对席珩白有反应。
还是说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千丝万缕联系?
温浅不顾君怀瑾的想法,反锁了书房的木门,房间绝佳的隔音效果让温浅可以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