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点头道:拍了,不过都在紫萱那里,一会儿拿给你看。
我其实对照片不好奇,连忙道:不用不用,下回吧!
走到校门口时,韩宇停住了脚步,期期艾艾地问:我……还带了一样东西回来,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
我点了点头,很肉麻地说:你送我什么我都会喜欢!我是疯了吗?居然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无比精致的小银链子,而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个吊坠,仿佛一滴淡蓝色泛着荧光的眼泪。我很欢喜。
韩宇看见我笑得像花一样,如释重负,得寸进尺地道:那我现在就给你戴上吧?
我一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居然默许了他的行为。
就在我俩躲在校门外大树底下,韩宇站在我的身后费力地给我戴项链的时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生迎面走来,领头的就是紫萱。
我茫然的眼光和紫萱凌厉的眼神在那一刹那有短暂的交集,我感觉到眼前火花四溅,听到电流噼里啪啦乱响的声音。
紫萱的神情由刚才的兴高采烈迅速变为黯然神伤,我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
我适时地捅了捅身后的韩宇,让他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韩宇抬起头,这才看到向我们走来的美眉,居然语气轻松地打招呼:紫萱,你们这么晚还出去啊?
紫萱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韩宇却颇不识时务地追问:咱们去无锡拍的照片呢?立夏说她想看!
紫萱脸色苍白,声音尖厉地回答:想看不会自己去拿啊!今天我没空,现在要出去。
看着紫萱远去的背影,韩宇疑惑地问:她今天犯什么病了,吃枪药了吗?咱俩又没招她惹她!平常不是挺温柔的吗?
我心里暗想:你平常肯定招惹她了,不过这笔账估计得算在我头上了。但是我嘴上却说:你们不是挺好的朋友吗?
韩宇点点头,看来女生和男生就是不一样,孩子脸,说变就变。嘿嘿,你也那样,时晴时阴,时暖时寒,时风时雨。看来孔子的话是真理啊,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他还来劲了!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我只有采取我的制胜法宝,用我的膝盖顶了他膝盖后面一下,他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
我得意地看着我的杰作,宣布道:小人遭报应了。
回到宿舍,我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酱排骨藏起来,可能是我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小胖的怀疑,她从我身边经过时,一把抓过我手里的袋子,以雷鸣闪电般速度将里面的酱排骨抖搂在宿舍中央的桌子上,这张桌子集吃饭、打牌、化妆、学习多功能为一体,还摇摇欲坠、遍体鳞伤,更是我每天爬往上铺的垫脚石。
耳听得大胖、小胖一阵欢呼,某些人居然自己打开包装,打算大吃一番。
我妄图将它们抢回来,嚷道:你们不是在减肥吗?三更半夜还吃排骨,不怕体重增加啊!
小胖一边阻挡我的争抢,一边咽着唾沫,我容易吗?这一个星期除了吃小青菜就是吃鸡毛菜,我的舌头都快长出草来了!
大胖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起哄架秧子,立夏平常挺大方的,今天是怎么了?
小胖这个鬼精灵,闻言仔细看了一下酱排骨的包装,啧啧啧,无锡特产,谁去无锡了?
话音未落,江米条从宿舍外走进来,嘴里还回答:他们广播台从无锡回来了。自从我们仨夸奖老江是我们宿舍普通话说得最好的以后,她一直对广播台垂涎三尺。
大胖和小胖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一起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刚进屋的老江傻傻地站在那里,如什么此啊?说来听听。
那两个家伙却乖乖地闭嘴,招呼道:老江,快点儿吃排骨,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老江凑到桌前,惊呼道:天哪,是无锡酱排骨!林立夏……
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几个傻子。
在被她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之前,我拎着脸盆逃出宿舍,却在水房门口和一个人撞个正着,还把对方的脸盆碰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紫萱。
我连声道歉,紫萱却只字不语,板着脸从地上捡起脸盆,愤然离去,丢下我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处,她好像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紫萱了。
这学期的诊断学、内科学、外科学比较有意思,而且带教的老师也换成了在医疗前线奋战的医生,他们在讲课时会大量讲解临床具体病例,这种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教学方法颇受同学们的欢迎。
上课的地点也不再局限于教室和实验室,我们被频繁地带往医院,实地查房和接触病人。
当然,我们还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医生,但是由于能在临床观察老师是如何查房、如何分析病例、如何向病人讲解问题的,我们这些人都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