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说着,越来越兴奋:“可他杀人的样子真是帅,我在一边看着,就越来越喜欢他。但是,那一幕,谁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她看我脸上的惊慌越来越大,声音便也开始厉起来:“楚溪你真是没用,那样的司寒应该是我云歌站在他身边才对!祁敬一直不肯放过他,他再入狱是很可能的事,你怎么还不滚!”
她一巴掌扇到我脸上,下手重,我的身子被她扇到一边的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我慢慢撑着手站起,没有理会云歌眼中的怒意与……嫉妒,而是摇晃着又要向前走。
我害怕,不是害怕司寒杀人,不是害怕由此会波及到我什么。
只是在怕,司寒所受的那些,其实是祁敬早已安排好的。
等待他的,是未来更艰难的境地。
没关系啊,司寒,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就算,一起毁灭。
云歌没有再追上来,她趁司寒不在告诉我那些,不过就是要我生出逃离司寒的心思。
我在外面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司寒。
回到家,推开门时,司寒正在厨房做饭。
小宝趴在与他一同高的厨房灶台上,看着司寒做饭,时不时会出言问几句什么,但司寒基本不回答他一句。
司寒被问得烦了,一推小宝,嫌弃道:“去外面看看你妈什么时候回来,给你买个零食都能买一天?”
很显然,小宝只以为我是去给他买零食了。
小宝转了身,看到我,啊地叫了一声,司寒听此也转过身来,看到了形容狼狈的我。
他立即蹙起眉,丢了手中勺子就要朝我走来,我伸出手止住了他。
“我,我是去买零食了,只是迷了路,又没带钱,所以……”
我尽量编着谎,可司寒竟然也信了。他一脚踹开在他腿边拱来拱去的小宝,转过身又去做饭,只是动作不似平常灵活,有些僵硬。
我这也才注意到,今天他套了件黑色外套。
不过才九月初,C城是南方,不算很冷。
我因为心里有鬼,也没注意,只是匆匆跑到浴室洗干净身体,换了衣服,才去吃饭。
吃饭期间,平日里和我最亲近的小宝一晚上几乎没有理会我,反而想尽办法地往司寒身上凑。任凭他怎么嫌弃,小宝都屁颠屁颠地要凑到司寒身上。
他这个人,其实除了吸引人的脸蛋,身上总有股子吸引人的气质,我总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想到云歌与我说的话,这五年里他所受,我伸出手去摸他的手。他不知是走神还是怎样,一下子把我的手甩开。
做出这个动作的他先是一愣,之后从餐桌上起身,直奔浴室而去。
他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僵硬,甚至有些慢吞吞的。
晚上,由于小宝在的缘故,他睡到了客厅。
我以为这没什么。原来,一切才只是个开始。
司寒从那天开始,频频晚回家,不论天气怎样,他都会穿着那个黑色外套。
每天晚上我在路灯下等着他,却每次都会看到云歌开着车送他回来,但他从未向我解释过什么。
每一次,云歌都会看我一眼,那眼神总包含着太多东西,我不愿去想。
直到有一晚,司寒没有回来。
我在路灯下等到凌晨,等到街边由稀落人群变成独我一人,司寒都没有回来。
接下来连着的三四天,司寒再没有出现。
小宝和我蹲在街头,等了又等,等到的是云歌的一个电话。
“他不会再回去了,沙发垫里压了一张银行卡,卡里我给你打了钱,你去取一下,找个时间搬离C城吧。”
那个时候,已经是秋季。小区植着的杨树叶稀稀拉拉落了满街道,落日黄昏中,小宝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看树叶飘零,时不时问几句司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我把手机轻轻装回兜里,已经是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音。
我深呼吸一口,身子微侧了侧,把泪挡住,“小宝,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让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小宝咦了一声,用孩子特有的腔调问:“妈妈你要和司叔叔玩捉迷藏的游戏吗?”
我依旧侧对着小宝,鼻音略重:“嗯,每一次都是我开局,这次终于轮到他制定规则了。”
我站起身,拉起小宝,小宝匆匆捡了片杨树叶子,随我回了家,收拾东西。
我的确从沙发垫下找到了银行卡,我拿了,不拿白不拿。
我说走便走,迅速订票,到火车站,不过就是一晚上功夫。
凌晨,小宝趴在我肩膀上睡得香,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发车。
候车的人已经排了一长排,我朝火车站入口望望,最后抱着小宝起来,去人群中排队。
十五分钟,十二分钟,十分钟……
我把票递到了检票员手中,然后——小宝被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