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站在回廊下,天空之中又开始飘起细细碎碎的雪花,秦文君朝外面看了一眼,“红儿?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吗?进来说吧。”
红儿深呼吸一口,暗想果然大小姐来了之后,先生好说话多了,放到平时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要报告,也要等上很久才能进。
她大步跨进书房,低着头行礼之后,就开始报告今日那些绣娘闯进了钱宝宝的院子,而后钱宝宝说让她们明日再出府这件事情。
秦文君听完,面色越来越阴沉,红儿偷偷抬起眼见秦文君面色难看,顿时心中擂鼓,他的眼神如同一根根的芒刺一般,扎得她背部直冒冷汗。
“既然宝宝说让她们明日走就明日走吧。”秦文君不自觉的笑了笑,“不过她们竟然胆敢打扰她休息,总得给点儿教训。”
秦文君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是红儿己经明白了,恭恭敬敬的了应了一声是,而后退了出去。
第二天那些绣娘和她们的家人也确实出了府,在钱宝宝的眼皮子底下,只不过出了府之后,没有几天的功夫,那些人便出现在了乱葬岗,这就是秦文君给她们的教训。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暗处,钱宝宝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换了一批新的绣娘之后,府里倒是几乎无人敢议论钱宝宝的事情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新来的大小姐是先生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千万不能惹她。
就在时光流转之中,中秋己经到来了。
本来北翟人是没有过中秋这个习惯的,这一任皇帝甚是喜欢白朝的文化,听闻年轻的时候还去白朝待过一段时间。
中秋节也是这一任皇帝上任以后,这几十年才流行起来的。
白天的时候,雪己经停了,但是温度却不怎么高,雪也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钱宝宝坐在铜镜前,铜镜里的钱宝宝身着一黑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烟纱外衣,衣服上用金丝线绣满了石榴花的暗纹,动静之间流光溢彩,甚是华丽。
而红儿己经摆弄钱宝宝的头发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头发还是一幅梳不起来的模样。
钱宝宝也失了耐性,“弄不起来,直接用根簪子绾一下好了!”
红儿认真的摇了摇头,“先生吩咐了,一定要弄成图样上的发型,这样才能和这身衣服搭配,也才配得上您。”
因为红儿长年生活着北翟,平日里梳得也北翟风格的发型,几根麻花辫之类的,而秦文君画给她的是个飞仙髻,红儿从来没有梳过这一类的发型,放到现在也是有些束手无策,再加上钱宝宝的头发,又长又滑红儿和蓝儿两人弄了这么久,也依旧没有弄好。
钱宝宝心下烦躁,夺过红儿手里的梳子,将头发梳直,而后簪了个银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搞定了。
“好了就这样吧!”钱宝宝率先站起身,向外走去,强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再等下去,恐怕哥哥得着急了!”
红儿和蓝儿落后一步,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这样先生会生气吧?”果然,一走出门就看到秦文君站在院门处,但却没有着急的意思,一见她出来微笑着迎上前,顺手她身上的披风系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毛毛燥燥的?”
钱宝宝原地转了个圈,“我这样好看么?”
谁料天气太冷,地面上结了一屋薄薄的冰,钱宝宝转的时间太着急,脚下一滑向一旁倒去。
秦文君手疾眼快的伸手将她捞了回来:“小心点儿!”而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钱宝宝得意的说道:“我的妹妹,一定是今日夜宴之中,最好看的女孩子。”
这话钱宝宝当然也没有当真,她就不信,堂堂一个北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毕竟她自认在京城之中,连那些花魁都比不上。
到了宴会的场地,皇帝还没有来……
北翟的皇帝喜爱白朝文化,大臣夫人们也喜欢学着白朝人打扮,可惜学了个半像不像的,反倒是有几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
两人一进宴会大殿,一个男子从一旁蹿了出来,拍了拍秦文君的手臂,“秦兄,听闻你找到妹妹了,还是个……”
话还未说完,他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钱宝宝,立刻热络的上前道:“看来这位就是秦兄的妹妹了,长得可真是好看啊!这天姿国色……”
“宝宝,这是太子殿下,以后见着了记得绕着走。”秦文君完全没有听太子殿下讲话,给她介绍了一下之后,就带着钱宝宝往前走。
“姑娘名字真好听啊!”太子跟在两人身后,不过与宫里那位的名字倒是有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
钱宝宝眨了眨眼,停下来回过头,“宫里也有人叫宝宝嘛?”
难不成取这种名字,是这儿人的喜好?
“这倒不是……”
太子话还未说完,秦文君冷冷的看着他,“太子殿下,您怎么这么闲?”
“那也比不上少师你闲啊!”太子得意一笑,“少师这次出去这么久,总算是得偿夙愿,找到了妹妹!”
看这个太子殿下说话这熟络的样子,看来两人关系不错。
“听闻最近大王有意将太子您派出去是么?”秦文君语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吓得太子立刻萎了下去:“你可别再向父皇建议了,不然他是真的会将我派到军中去的,让我去那种地方,这不是让我死么?”
“不想去就别废话。”秦文君挑了挑眉道。
太子殿下也识相的走了。
钱宝宝进入宴会殿之后,就被北翟最炽手可热的两个男人围在中间,一干来参加宴会的人,视线皆是有意无意的停留在她身上——或者是衣服上。
这件衣服的制式是广袖流仙裙,腰部与衣服同色的腰带,将她的腰身勾勒的盈盈不足一握。